被抓后的简凉,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岩浆层里
这么酷热的地方,那个裹着黑袍的男人,居然都没有脱衣服。
也不知道他的衣服是什么做的,岩浆碰到他的衣角,丝毫未损。
简凉被他扛着跑了这么久,自然也感觉到了,宋北祎的气息一直紧追着不放。
没想到宋北祎离开了,又返回来。
那自己先前要是逃跑的话,怕也躲不开他。
更没想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忌惮宋北祎。
这一想法掠过,简凉开口了,“喂,你到底是谁?”
“罗风墨不是告诉过你么?”
罗风墨?
简凉心头一惊。
时间长了,她差点都忘了严山和成默师徒还活着。
“严山?”此时,简凉纵然心中确定这人的身份,但还是心惊。
因为她从这人身上,感觉不到半点严山的气息。
这混蛋用了什么秘法,居然能诈死到现在。
就为了给自己致命一击。
“呵!连师傅都不喊了,你和那个二畜生倒是一样的狼心狗肺。”严山咬牙骂道。
这辈子就收了三个徒弟,却有两个都背叛了自己。
教他如何不恨。
恨不得拆他们的骨,喝他们的血。
“那也要某人值得我们那一声‘师傅’的称号啊,就你,不配。”简凉冷笑道。
这种人真不配,给他们下毒,还想要他们恭恭敬敬的尊他为师。
反了他倒是轻的。
因为她,还真的想过杀了他。
要不是当初君泽昊出手了。
显然那丫的,屁股没有擦干净,所以导致后来发生的一连串麻烦事。
严山怒极,抓着手里的大网,就将简凉的身子往火岩壁上砸了几下。
如此,才算是解气。
简凉无语,感觉有点小孩子脾气。
简凉被烫伤的肌肤,在瞬间功夫又完好无损,洁白无瑕。
甚至连一丝疤印都没有。
这样的身体,看得严山一阵眼热,“圣女,不愧是圣女!”
简凉看着严山那样贪婪的目光,眉头微蹙。
不由大胆的猜测,“严山,你不要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培养圣女,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个身体容器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女人的身体,你也有兴趣?”
“如果是这样呢?”严山摘下外袍的帽子,露出一张丑陋的布满皱纹的老太婆的脸。
就连粗犷的男人声音,也变成了老妇人的尖细。
刚刚只见一双阴翳的眼睛,现在这么一看,更恶心,更恐怖。
“啧啧,你还是戴上帽子,看得我想吐。”简凉满心MMP,她喊了那么多年的师傅,居然是个女人。
她一直都是女人,居然一直女扮男装。
如此,简凉想到了姬空灵。
果然这天山宗,就没有一只好鸟。
“等我吞噬了你的神魂,就会变得比你更美,尊神只会是我的男人。”苍老的声音,却心驰神往的说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尊神’这两个字,出现在简凉的生命里,并不奇怪。
简凉也算是知道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跟那位传说中的‘尊神’有着某些联系。
只是不知道那位传说到底是怎么了?
死了,还是永远就只是一个传说。
反正她就是从未见过。
“别做梦了,就算你身体变得漂亮,内里还是那么恶心混浊,尊神那老玩意,也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只要你死,只要你魂飞魄散,尊神就是属于我的,哈哈哈……”严山几乎有点癫狂,“万年前,我能算计得你差点魂飞魄散,这一世,你以为那个都还没有成为君泽昊的男人,能耐我何,而且他魂魄不全,想要成为神君都不可能,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君泽昊,魂魄不全。
简凉怔怔的。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当初君泽昊对花凉下手,可没有一丝手软。
净尘剑啊,戮神之威,无人能抗衡。
这是他九衍岛震岛之剑。
他明明好好的,为何会魂魄不全?
此时,简凉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被自己打散,“不可能,那个狠心薄情的男人,如何会那样做。”
“是吗?”忽然一道冷冽的男声,打断简凉思绪。
也让严山的快意瞬间凝固在脸上。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严山脸色惊变,显然没料到这人这么快就追踪而来。
而且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他如何能够逃得过。
“走进来的。”淡漠的声音,却不可一世。
严山想吐血,他如此轻易进来,就表示自己白花了那么多心血。
早知道,他就该早点抓了花凉,才不至于现在受制于两大强敌。
突然,严山目光一转,“花凉,你看清楚了那个男人就是君泽昊的后世,就是他亲手杀的你,杀了你的亲人,你的手下,就算是这一世他对你百般恩宠,也只是因为你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圣女,你本与尊神才是一对,是未婚夫妻,就因为他的破坏,你与尊神才反目为仇,因为只有你才能对付尊神,只有你才知道尊神的弱点,若是你杀了尊神,他就是这个世间的主宰,这就是他的狼子野心。”
“啊!救我。”严山惨叫。
简凉只看到严山的魂魄被宋北祎一伸手,就箍禁在手中。
严山那具恶心人的身体,因为失去神魂的支撑,直直往下坠落。
掉进浓烈的岩浆里,就算有那件不得了的外袍,也彻底被滚烫的岩浆吞噬。
简凉再抬眸就见宋北祎冷酷的面容,如冰雕一般冷漠无情,黑曜石般深邃的眸仁闪过一道冷厉的杀意。
然后就见他不费吹灰之力将严山的魂魄捏得一丝云烟都没有。
简凉咽了咽口水,才知道严山低估了宋北祎。
什么魂魄不全,他是白痴,才会觉得君泽昊魂魄不全。
看着面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恨得最深的男人,君泽昊的后世。
简凉已经苍白无力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她该恨的,却发现万年时间流觞,她已经恨不起来了。
不过,她也没有一丝爱恋。
眷恋。
或者痴恋。
仿佛记忆里的君泽昊,就该是这个冷漠无情的样子。
仿佛更久远的记忆里,那个谁也是这样。
简凉见宋北祎身形一动,却已经先一步先是冰冻住自己身上的黑色大网,而后灵力一动,黑网就寸寸碎裂。
然后一寸寸的掉进岩浆里,化为乌有。
宋北祎微眯眸子。
“你相信她的话?”
简凉定定的望着这张轮廓分明,不杂岁月痕迹的脸,万年不见,他依旧是那个傲视天下的君泽昊。
其实她早就有感觉的。
早在看到他私人空间里看到的‘来樱殿’,‘花凉阁’,她就该清醒点。
就该知道他就是君泽昊。
她的死劫。
“我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可是我不是你的凉儿。”简凉错身离开。
经过宋北祎时,猛地被宋北祎攫住手腕。
简凉身形一顿,“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给你解封可好?”
“解封什么?我的力量,还是我的记忆?”简凉自己都哑然失笑,“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就足以说明过去的记忆统统都不好,既然是不好的,我为什么要记起,我一个平凡人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重生,我也只是为了找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简简单单的生活,我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也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野心,可我都收到了什么?”
“怎样才叫爱你?我的心,我的命,我的神魂都是你的,你要我如何都可以,可是你竟然还质疑我对你的心,凉儿,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你就没有亏欠我的吗?”宋北祎握着拳头,不去理会心痛碎裂的感觉。
这个女人还没什么野心。
她的心,就是无底深渊。
他怎么都填不满。
简凉被他吼得一愣一愣,摸着自己的良心问,就算前世血淋淋的背叛,就在眼前,她面对这样的宋北祎,却回答不上来。
因为这一世什么都不同了。
因为她的确还欠宋北祎一个解释。
“我的确亲手打伤了你爷爷,至于原因,你去问你爷爷吧,我相信这事,你父亲也是清楚的,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从今往后,什么尊神,什么君泽昊,包括宋北祎你,跟我都不再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我,不再属于任何人,也不再是什么圣女。”简凉反手往宋北祎胸口拍了一掌,又丢下几颗催泪弹。
简凉迅速溜了。
宋北祎见状,立刻封闭了自己的五官。
他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简凉真正冷情起来,是十分可怕的。
可以六亲不认。
也可以斩杀一切。
因为她对自己都能狠得下手,又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宋北祎深吸了口气,左胸口处的位置疼痛难忍,直到喷出了一口血来。
他惨白的脸色,虚无到可怕的地步。
那些血,滴落到岩浆里,滋滋了两声,就彻底化为乌有。
宋北祎揩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然后也神色冰冷的离开。
……
简凉回到别院,天色还是黑的。
看了看时间,她在魔城待了那么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接下来也没有多少时间,都要开学了。
简凉回到别院,没人知道。
是以一早,简凉就在厨房里忙活,还做了一桌子的早餐。
白烟尘等人差点吓到了,“呀,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昨晚你们睡得像死猪的时候,最近是玩疯了吧?”玩得,连野兽的警觉性都没有了。
简凉可不承认是自己实力高强的缘故。
“我们也没有纯玩,当然还干活赚钱了,尤其是白灵,赚钱小能手。”白媚笑道。
半点没觉得自己没察觉到主子回来,而有什么羞耻感。
除了白一和白灵,她的实力也很低啊。
“哟!是吗?”简凉星光灿烂的望向白灵,真是宝啊!“这以后谁娶到了我家白灵,真是赚大发了,不行,白灵啊,你可千万不能嫁人,生生世世都得是我的。”
“好,那我就不嫁人。”白灵抱住简凉的胳膊,跟她黏了黏。
“哈哈……你个傻丫头,我说笑的呢,哪能因为你能干,就阻止你去寻找幸福啊,等你遇到爱情的时候,就勇敢的抓住了,别等到错过再后悔,当然你这么小这么单纯,不管是哪家小子,都经过我的火眼金睛才行。”
“主子……我不嫁,就跟着你。”
“傻,不过你还小,等以后长大点,多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谁也不知道谁才是最适合自己,最爱的人。”
白灵露齿笑道,“好,我都听主子的。”
兽类的情感都是单纯的。
简凉宁愿跟这些小兽一起生活,也不愿跟那些复杂的人类生活。
曾经以为是生命交付的伙伴,冷不丁的都可能抽出刀子,捅你一刀。
曾经失去爱情的我,宁愿疯魔。
曾经以为失去一切的我,懦弱得宁愿神魂俱灭。
“对了主子,白先生将你的录取通知书寄来了,给。”白媚素手一翻,一封还未拆封的录取通知书,就出现在掌心上,她递给简凉。
简凉接过,拆开,扫了一眼。
没有一点压力的,她成功考进了帝都大学。
简凉报考的是药学专业。
“主子,你才是最厉害的!”白灵由衷夸赞。
“凉儿,为了庆祝,我们今晚吃烤肉怎么样?”漠云那个吃货,隔空就怀念上简凉烤的肉。
“好,最近你们就不要出去疯了,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免得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明白。”众人齐声应。
主要是他们也觉得累了。
以前拼命修炼的时候也没这么累。
赚钱的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好在他们现在赚的,就是一辈子坐吃山空,也够了。
吃完早餐,除了简凉回屋修炼。
其他人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
只有白媚去煮了一壶花茶,还切了些水果,一个端到他们面前。
他们玩得更惬意了。
“咦?烟尘呢?”白媚寻了一圈,也没在客厅里看到烟尘的身影。
“别管他。”这些人中,也只有漠云最清楚。
但是啊!
自从简凉成为他们的主子后,漠云总觉得烟尘和主子永远都不可能了。
其实,烟尘自己也有那种感觉。
只是不甘。
不甘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的这份感情就只能胎死腹中。
再不甘又能怎么样?
能够这样守在她身边,他便已心满意足。
可是他明显感受到简凉出去一趟回来,情绪并不是太高。
他在简凉的房门口,踌躇了许久,也没有进去。
简凉自然感受到烟尘的气息。
却也没有开口让烟尘进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