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躲在花园一角的人悄声离开。
袁齐善身边的丫头躬身小声说道,“少夫人,翠荷走了。”
袁齐善点点头,看向苏悟,“母亲为何会特意吩咐翠荷跟来?”
“这要问问她了,我可是不知的。”苏悟笑着摇头,罗夫人的心思她向来不知,也不愿去猜。
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左右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需要看她脸色的苏悟了。
袁齐善虽然好奇,却也是没有那个心思去问的,婆婆待她很好,却不知生母,什么话都能说,所以把握好分寸很重要。
罗夫人心不在焉的送走田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翠荷快步走了进来。
“如何?”罗夫人急忙问道。
“梁夫人本名苏悟,去年来过兴都,与少夫人和田六小姐也是那时相识的。”翠荷说道。
罗夫人只听到‘苏悟’两个字,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怎么能叫苏悟呢?她竟然叫苏悟,卷儿可知道这些?
如果齐善知道苏悟对于罗卷的意义,还会如此待她吗?
自己要不要告诉齐善?告诉了又会不会让他们夫妻间有隔阂?
犹豫再三她决定找时间与罗卷谈谈,这件事万万不能告诉齐善,以后这位所谓的梁夫人还是不要交往过密才好。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苏英还没回来,再这么呆下去,难免又是一日时间,苏悟还要回去问问梁亦念那边的情况呢。
“我已经让人备下饭菜了,留下来用饭吧,过两日肖文,肖阳两个孩子就要回山上了,多给他们些时间相处。”袁齐善劝说道。
“若是往日我就不推拒了,今日一早梁亦念进宫了,此时应该已经回府,我有些担心他。”苏悟解释道。
听到苏悟说这话,袁齐善不再挽留,派了丫鬟去找苏英回来。
两人脚步匆匆的回了梁府,却是有种走错门的感觉。
门口停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似是有贵人出入。
苏悟带着苏英刚进门,便看到迎面走出来的梁亦念和另一个公公模样的人。
“回来了?”梁亦念温柔的与她打招呼,手很自然的拉过她给身边的人介绍道,
“这是内子,名唤苏悟。”
“这是宫里的李公公,送了宫里的赏赐来。”
苏悟笑着与李公公打了招呼,客气的将人送出府去。
“送了什么赏赐?”苏悟觉得李公公看她的眼神很有问题,于是便好奇皇上给了什么赏赐。
梁亦念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笑而不语。
他这样让苏悟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她追问。
“女人。”梁亦念笑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李公公用那种眼神看她。
“哦”
挺好的,她毕竟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有人给他送女人,她乐得自在,万一有他看得上眼的,或许就能转移了对她的心意。
“哦?就这么简单?”梁亦念不悦的看着他,“你不该帮我解决一下吗?”
“什么意思?”解决?难道让她杀人不成?
“我今日在皇上面前提了要回苏家产业的事,皇上略有微词,闲聊的时候我提到你有了身孕,所以他便安排了几个女子进府。
我推说你脾气不好,不会容忍我后院有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的,皇上和二皇子都不信,硬塞了几个女子进来,我没办法推拒所以只得迎进门来。
你难道不该看在我为了苏府的份儿上,帮我打发了这些人吗?”梁亦念道。
“我都说了有身孕这件事只是逗苏英玩儿而已,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这件事本就是句玩笑话,怎么如今都传到曦国皇帝耳中了?三个月后若是没有动静,他们是不是还要被定一个欺君之罪啊?
“我信不信不要紧,重要的是皇上信不信。”梁亦念没有被她的情绪所影响,“如果你不是怀孕,为何我们两个不共住一室?”
苏悟皱眉看他。
“我们初入兴都,身边就已经有了皇上的暗探,你与苏英的玩笑话恰恰给了我们不同居一室一个理由,所以就算没有身孕,也要装出有身孕的样子。”梁亦念解释道。
此刻苏悟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梁亦念宰割。
她已经默认了自己是他妻子的身份,如今又要默认怀孕的事情,这样的话传到恒国,她......
可她不得不承认,梁亦念说的话是事实。
他们如今处境危险,一旦被人抓到疑点,别说讨回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了,两人都葬身于此也是有可能的,尤其有那么一个虎视眈眈的二皇子的存在。
“你想让我怎么做?”苏悟最终选择妥协。
“撒娇,吃醋,将我留在你房中,没事儿给那些女人使些绊子,让她们知难而退,或直接寻个错处打发出去。”梁亦念道。
苏悟听了顿觉头疼,这些都是什么招数,她怎会不知,可......这些是她从来不会做也不愿去做的。
“有这么为难吗?”梁亦念调侃道。
苏悟抬眸看向他,“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从来不愿与人争抢什么,如今这样的局面,我很难应对。”
“如果今日让你配合的是莫顷延呢?”梁亦念眸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在他身边撒娇吃醋是不是会很自然?”
苏悟定定的看着梁亦念,似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梁亦念,带着苏英径自离开。
她没有资格去埋怨梁亦念什么,毕竟曾经说让他只娶她一人的是她,宁愿给莫顷延做妾的也是她。
梁亦念的责怪和愤愤不平她必须承受,哪怕心里难过,也是她活该。
梁亦念想要伸手去拉她,手却停在半空。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给莫顷延做妾对她来说是怎样痛苦的决定,他明明知道,却还要拿这件事来讽刺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将自己心中的不平,完完全全的怪罪在她的身上了?
她喜欢他的时候是那么纯粹,那么真诚,能得到她那时的青睐,他该知足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该她来承担责任,是命运的捉弄罢了。
他叹了口气,急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