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莫顷延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当差不了解自己要勾走魂魄的人，生前的事情，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上心吗？
之前办差她虽然心软，却从未犯过这样的错误。
“孩子而已，能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苏悟无所谓的说。
“别说，还真是天理不容的事情。”莫顷延眼中的神色冷如冰雪，失望......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刚说过要顺着她，这才多久，他就有了失望的感觉，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什么事？”苏悟问。
莫顷延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蜷缩着的少年，“别装了，自己说吧。”
“姐姐救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少年瑟缩着身子躲在苏悟身后，寻求苏悟的帮助。
“你看把他给吓的。”苏悟将莫顷延推远了一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好，你不说是吧，我说。”莫顷延狠狠的瞪了少年一年，转头看向苏悟，
“三年之内连害九条人命，打死两个，淹死三个，其余的也都是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死的。这样的恶人，你竟然还要维护？
不是喜欢同情人吗？这时候，你不该同情一下被他残害的人吗？”莫顷延越说怒气越胜，恨不得走上前去踹少年一脚。
“不，我没有。”少年摇头否认，“那都是他们做的，与我无关。”
说着，他指了指院子里正在痛哭的仆人，“是他们指使我做的，要找就找他们，别来找我。”
“到现在了还不知悔改。”莫顷延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真想看看少年的心是不是黑的，到现在了还能推卸责任。
“他一个孩子懂什么？肯定是大人教唆的，他说的对，就算要罚也是罚大人，他还小。”苏悟毫不动容的看着莫顷延劝说道。
盛怒之中的莫顷延难以置信的看向苏悟，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热心助人，为别人鸣不平的苏悟吗？
心软他可以接受，也可以给她时间让她看清事实。
办差粗心大意，他也可以勉强帮她遮掩，可......违背自己的良心，帮助一个十恶不赦的少年，他实在无法再容忍下去。
“让开。”
苏悟被他突然的一声吼吓了一跳，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刚答应的事情转头就忘了？
还是说......你已经做好了和我散伙儿的准备？”
莫顷延想要直接了当的结束这一切，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现在处理的是他的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她身后的少年。
苏悟把他的手挡开，“你来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以后办差的时候都尽量顺着我，不干涉我的决定，现在是在做什么？
难不成你说的尽量只是尽量而已，而这个尽量的度是以你的标准来衡量的，是吗？”
莫顷延牙关紧咬，沉默不语。
两人对峙片刻，苏悟突然笑着说，“我这也不是在为难你，只要你答应散伙儿，我立马让你将人带走，怎么样？”
“你拿差事威胁我？”莫顷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向来公私分明的人，竟然要拿这样的事情来威胁他？
“有什么分别吗？你刚才也拿差事跟我做了交易，让我让步，如今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什么不妥啊。”苏悟理所应当的说着。
莫顷延被气得眼中冒火，“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
“我觉得一样啊。”苏悟眼神无辜的看着莫顷延。
莫顷延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先让我把他带走。”
苏悟摇头，“我不喜欢拖着，就现在......两件事一起解决。你食言在先，我无法再信任你。”
少年在苏悟背后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起先他听说自己死了是真的害怕，可现在他不怕了，鬼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人也差不多。
在人间他能随人所欲，到了这里也一样。
这不，刚死便找到这样一个靠山，以后不用担心了。
他最会撒娇卖萌了，父母，祖父母都宠着他，这个姐姐也不在话下。
“姐姐......这个哥哥好可怕啊。”少年轻轻扯了扯苏悟的衣袖撒娇道。
苏悟轻皱眉头，嫌恶的看了一眼被他捏着的白色衣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蹭脏了一样。
“看到没，小孩儿都说你可怕了，我也怕你，直接散伙儿得了，别磨磨唧唧的。”苏悟抬头看向莫顷延。
莫顷延却不肯松口。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真的是我吧？”苏悟突然眼睛一亮，凑近莫顷延几分，得意道。
“不是。”莫顷延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他不愿意将她与他心中的苏悟扯在一起，面前这个人根本不能与苏悟相提并论。
“那你有什么可为难的？都是鬼差了，跟什么人一起办差有差别吗？
再说，你不是看不上我吗？何必为难自己，更为难我呢？”苏悟埋怨道。
莫顷延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先把他带回去，我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说，再晚就误了时辰了。”
他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到卯时，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悟双手环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除非答应我散伙儿，要不然，我们就耗着，反正到最后受惩罚的也是你。”
“我说了不会再替你受罚。”莫顷延恼怒。
“你也说了会顺着我，现在还不是说话不算话，反正都不算话，无所谓了。”苏悟挑衅的看着他。
莫顷延看着这样的苏悟简直要吐血。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苏悟在赌他耗不起，莫顷延则是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两个人暗自较劲儿，最得意的，莫过于一边看戏的少年。
卯时刚过，天空降下一团无名火。
“啊......火......”少年无聊的看着屋顶，却透过屋顶看到一个大大的火团正在朝他们的方向砸来，两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直直的站着。
令他没有想到的事，就算他大喊着，两个人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态，像是跟他们毫无关系一样。
他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