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妃带着纳兰清羽上门,其用意一目了然!
她听不太明白秦蓦与蜀王妃之间的对话,细细思索,也能知道大概。
蓝星将蜀王针对她之事,自然会告诉秦蓦,他才是蓝星真正的主子。那么定是在她离开的短短时间内,他对蜀王做了什么,以至于蜀王妃上门借着大喜之事送礼。
心中冷笑一声,成亲过去两日再送礼,显然是迫不得已。有些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得有个名目。
“蜀王看不上我,不能给他带来利益。你恩师是威勇大将军,他们中意的人是纳兰清羽,你娶她,等于将纳兰将军拉拢到他的阵营。”谢桥有什么不明白?所以蜀王妃带着纳兰清羽来了,特地点出纳兰将军旧疾之事,恐怕这旧疾也不简单罢?
秦蓦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她,依稀间可见一丝柔软。
“无话可说了?”谢桥想怼他一下,蜀王夫妇瞧不起她,大婚不送礼,现在送什么礼?他还给收下!眼睛微微一眯,计上心来,眼底的笑透着诡异。
秦蓦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手指按在她娇艳的唇瓣上,亲昵摩挲,“那是他们的事。”
“……”
“与我们无关。”
谢桥皱眉,他到底有没有理解到她说什么?
“蜀王喜欢收藏,网罗不少好东西。他此次赔礼,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也会投其所好,下了血本。”秦蓦倾身吻了吻她的红唇,轻笑一声:“他不是大方之人,极为吝啬。”
谢桥无语,他这是借机宰蜀王一顿?
“送几件破玩意你就此揭过了?”谢桥觉得太便宜蜀王,容姝还伤着躺在床上,这件事还没完!
秦蓦挑眉,“谁告诉你,收他东西此事就作罢。”
谢桥一怔,忍不住嘴角上扬,“看不出来啊,你坑起人来,也够狠的。”
她敢肯定,秦蓦最后对蜀王妃那句饱含深意的话,显然是这些东西还不够。所以,蜀王妃当即变了脸色。
秦蓦笑而不语。
两个人并肩走进无字楼里,谢桥看着书案上抄写好的佛经,一个晚上,抄写二十三份。
谢桥预备抄两百份,提笔继续抄一点。
秦蓦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龙飞凤舞的字迹,指点道:“抄写佛经需要字迹工整。”
“这你就不懂了,不管字迹如何,重要的是心意。”谢桥继续抄写,直到写完一张,秦蓦移开镇尺,伸手拈起那张纸,倒是有几分风骨。
谢桥见他神色柔和,眉宇间隐隐透着一派沉静,似有暖意在眼中流转。
“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谢桥将管束递给她,居然嫌弃她字丑,不知道她这是故意的么?
示外的字迹,她从来不会用本来的字体。
免得遭人临摹利用。
秦蓦并未说话,反而将管束塞进她的手中,扶着她的手,在纸上抄录一段佛经。
他自身后贴过来,衣服上的熏香味,混合着墨香,萦绕在她的鼻息间,使她一时透不过气来。他的手掌滚烫,贴着她冰凉的肌肤,说不出的熨贴。一动未动,仍有他把持着她的手,一笔一划。
微微侧头,谢桥盯着他的下颔,面容坚毅,线条柔和。一双眸子沉静而认真,盯着纸张。
却不知他亦是心有旁骛,视线落在她柔软无骨的手掌,小小的被他一手包裹住。雪白如瓷,手中的象牙笔杆在她如玉的肌肤映衬下失了光泽。
“呀!”谢桥手腕一斜,‘永不堕恶道’的‘恶’字的那一点拉出长长一条。
谢桥自他手中挣脱,拿起宣纸,字体俊秀飘逸,微微笑道:“这不是你的字。”
秦蓦莞尔:“我的字体,需要腕力,你的力道不够。”
谢桥撇嘴,太小瞧她了。“你的那个羽儿妹妹,她的力道够不够?”
秦蓦瞳眸一暗。
“差点给你打岔过去,她回京是奔着嫁给你?”谢桥想要知道秦蓦的态度,她才有底细,决定怎么处置纳兰清羽。
秦蓦低头吻住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捏住她的下巴,舌头撬开她的唇齿,霸道强势的深入,极度索求。
谢桥皱眉,低低的嘤咛一声,别开头,眼角眉梢透着点点妩媚,双颊潮红,毫无威慑力的瞪着他。
秦蓦手指压在她红肿水润的唇瓣上,漆黑的眼中带着极深的眷念。
食髓知味。
“她如何与我有何关系?”秦蓦嗓音低哑,眉梢上挑,戏谑的说道:“你闻到酸味了么?”
谢桥目光审视的在他脸上来回扫过,轻哼道:“最好是!”
心里却是放心了。
只是纳兰清羽比较难搞定,毕竟是他恩师的女儿,不能太过分。
秦蓦眼底浮起笑意,一闪即逝,“我说的话,不会食言。”沉默半晌,又道:“她来京城,是要嫁人。”
谢桥自然相信秦蓦,只是不喜欢纳兰清羽看他的目光,那姑娘显然是对他有意。
“她在京城没有亲人?”谢桥皱眉,她似乎住在蜀王府。
“嗯,恩师的夫人难产而亡,没有娶继室,带着她在边关。”秦蓦解释道。
谢桥点了点头,只希望这一切是她多想,纳兰清羽没有招惹到她头上,她自然不会有所动作。若是想要抢夫,别怪她不留情面!
心中拿定主意,谢桥推开秦蓦,去净室沐浴。
暗卫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声音冰冷毫无波澜:“主子,暗中有生人,没有危险,像在保护你。”
谢桥心中诧异,“郡王安排的人?”又觉得不可能,秦蓦在她身边安排蓝玉,她也与他说过手里有人,不会在另有安排。
“不是。”
谢桥沉吟道:“将人带过来。”
“是。”暗卫消失在屋子里,片刻,将人带进来。
严清颇有些狼狈,他被人偷袭,看见眼前的谢桥,紧拧的眉头舒展,单膝跪地道:“郡王妃,属下是世子派来保护您的安危。”
“师兄?”谢桥有些意外:“他人呢?”
严清缄默不语。
谢桥冷厉的说道:“你跟在我身边,必须得听从我的吩咐,否则,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主子明日离京。”严清如实交代。
谢桥一怔,没有料到这么快,他便要走了。心里百味杂陈,倏然记起一事:“谣言之事,师兄处理的?”
严清点了点头。
谢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秦蓦进来,一眼看见仰倒在床上的谢桥,她穿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一身,并未沐浴净身。走到床边,修长结实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了?”
“嗯?”谢桥回过神来,迷茫的望着他。
秦蓦侧身,一只手支撑着头,另一只手挑起他一缕青丝:“心情不好?”
谢桥面朝他翻一个身,纤细的手臂搂着他精瘦的腰,缩在他怀中:“没有。”
秦蓦手指抬高她的下巴,面向他,语气沉了几分:“纳兰清羽,我只是当作妹妹。我初去战场杀敌,仰仗恩师照料。”
谢桥一声不吭,手掐着他的腰,肌肉硬的如石头,“哦,我又不是想她。”青葱般的玉指在他清隽的脸上流连,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柔软的令人想要咬一口。
念头未落,她已经翻身在他薄唇上啃咬一口,并未看见他眼中的幽黯光芒。闷声说道:“师兄明日要走,我在想如何向他践行……唔……”最后一个字被他吞没在口中。
这个吻显得凶狠而急躁,又啃又吮,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谢桥淬不及防,被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紧紧压在身下,毫无抗拒之力。她身上的衣襟被他大力拉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胸口美好风光若隐若现。
秦蓦视线下移,浑身紧绷,眸色深沉。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气,反手将她的衣襟整理好,长腿迈下床,大步离开。
谢桥险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看着他消失在珠帘后的背影。
卧槽!
他撩完她,跑人了!
——
夜凉如水。
秦蓦用完膳去了公主庙。
三更天的时候,谢桥带着蓝玉紧出府。
城墙上,凉风瑟瑟,谢桥双手搓着手臂,方才没有那么冷。
蓝玉看着蹲在墙壁下的谢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半夜三更,城门已经关了,若非认得她,都不给上来。
谢桥跺了跺脚,初夏的夜晚还是有点冷,她穿的单薄,凉风吹的她浑身冰冷。
倏然,听到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回头看去,只见泛着白雾处街头深处,一道背影渐渐朝她这边而来。
果真是他!
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有变。
以前在神农谷,他要走,怕她跟着,半夜里离开。
后来她摸清他的禀性,他便提前几天,或者推迟,总是逮不到他的人。
这一回,他定是算到她会发现严清,审问一番,所以又半夜里走!
总算是逮着一回了。
玉倾阑远远看着城墙上站着两道模糊的身影,只以为是守城门的士兵,并未在意。
倏然,一颗石子朝他砸来,伸手握住,月光下,银锭子躺在他的手心。凤眼微闪,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是谢桥负手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包袱。
玉倾阑眸光微转,她与他一同走?
咻——
包袱朝他砸过来,紧接着,听她道:“我就知道你会半夜开溜,等你很久了,快要冻死。”说话间,谢桥从城墙上下来,站在马匹旁,仰头看着他道:“包袱里是我给你准备的干粮。”
玉倾阑嘴角微抿,果真是多想了。
她都成亲了,如何会如神农谷一般,缠着他带着她出去见世面。
他再也不用躲着、避着她走,此后,她身边有另外一个人,陪着她游山玩水,浪迹天涯。
“我又不急着赶路,用不着干粮。”玉倾阑话说如此说,却还是收下。
“里面有我求的护身符。”谢桥眨了眨眼,他一袭白衣,霜白的月光照耀下,美如冠玉。一如她初见时的模样,盯着他雌雄莫辨的脸,恶作剧的喊着他姐姐。
他那时候可不是个温和的人,她每喊一声,他就给她吃辣草,或者拿她做实验,尝试他新研制的各种稀奇古怪整人的药粉。
她才两岁不到,任她前世无辣不欢,也差点被他整的翘辫子。
玉倾阑目光闪动,轻轻‘嗯’一声。
谢桥退开几步,“城门我让人打开了,今后你还是白日里走,晚上太冷了。”
玉倾阑清淡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深深地看一眼,策马离开。
清风拂面,发丝飞扬,隐约间,他听见一道清丽的嗓音传到耳旁,飘渺如虚幻:“你什么时候回来?”
玉倾阑回首,只见她站在城墙上,夜风吹拂着她的裙摆飞扬如绚烂绽放的白兰,清雅静美,这一幕深深刻在他的心中,此后经年,每每忆起都悔不当初,他若是没有离开,便不会令她险些与秦蓦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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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二更,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