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并未走远,而是跟着白翎弯弯绕绕,自一隐蔽的侧门处,来到隔壁的小宅里。?
两府相通,并无人知晓。
顾云筝望着谢桥与白翎的身影自后院而去,若有所思。身后的婢女在催促,顾云筝收回视线,去往前厅。
厅堂里,坐着总督府的亲卫统领魏枭,顾云筝见过。
“魏大人,今儿个来明府办差事么?”顾云筝想了想,留步问魏枭。
魏枭在此见到顾云筝,心中惊讶。“顾小姐,您来明府做客?”
“嗯。”顾云筝白皙的面颊染上红晕,仿佛自己不为人知的心事被人看穿,心中赧然。美目扫过外面的亲卫军,咬着唇瓣道:“魏大人是来找倾阑哥哥?他身染恶疾,你们莫要惊扰他。”顿了顿,又道:“念在我爹爹的情面上。”
魏枭恍然大悟,算是明白顾云筝为何会在明府,心中大感意外,顾府竟有意与世子联姻?
荣亲王答应么?
顾府地位在余海稳固,权势在总督之下,在京城门阀士族,却不值一提。
顾云筝此番求情,想要世子承情?
转念一想,顾大人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总督百般示好拉拢,他却是打太极,不拒绝,也不是总督的亲信。
如果他卖顾云筝一个人情,亦或是促成世子与顾云筝的姻缘,顾府自然就是总督的人。
“有要事叨扰世子,待查探清楚,便会告辞。”魏枭对顾云筝和颜悦色道。
顾云筝直白的问道:“康大人昨夜里出事,魏大人来明府,难道是怀疑倾阑哥哥做的手脚?”
魏枭:“那日宴会顾小姐也在,郑大人身边的女子,有人看见在明府出没过。”
顾云筝急道:“郑大人带去的人,你们该去找郑大人啊!那位女子我见过,那日我与她在酒楼吃茶,正巧碰见了韩大人。我,我救了她,她说欠我一个人情,告诉我她住在郑大人府上,如果要她帮忙,直接去郑大人府中找她。”
却不想,阴差阳错,说到玉倾阑的安排之中。
“她来明府,定是那日送我来见倾阑哥哥。”顾云筝满面懊恼、后悔之色,仿佛是她害得玉倾阑受到打扰:“倾阑哥哥喜静,你们这般大的动静,他定会怪罪在我的头上!”
魏枭不会尽信顾云筝的话,但也信了几分,让人去郑府找人。
顾云筝并未离开,坐在这里等。
这期间,明府里搜找的人,纷纷摇头。
魏枭坐不住了。
荣亲王对世子的态度,他们也拿不准。只是听了总督的命令,前来搜找。总督与世子的关系并不亲厚,名义上的舅舅,二人的关系却很复杂。
人不在明府,只怕会惹怒了世子。
魏枭正要给管家赔罪告辞,便见他的人自府外匆匆进来:“魏大人,人找到了,的确在郑大人府中。”
魏枭变了脸色。
顾云筝朝他笑了笑,打算离开。
“且慢。”魏枭唤住顾云筝,赔着好道:“顾小姐,今日是我等莽撞,还望您在世子面前多多美言,宽恕我等。”
顾云筝心中一沉,她不过是胡诌罢了,却没有想到真的在郑远修府中。
她不过想卖个好给玉倾阑,他念在这情分上,对她别太冷淡。
如今看来,好心办坏事!
“要去你自己去!”顾云筝心烦意乱,带着婢女匆匆离去。
魏枭不知顾云筝怎得突然变脸,看一眼管家,带着人回总督府,请示总督如何处理。
总督府。
魏枭亲自押着谢桥进府。
管事在谢桥脸上扫一眼,对魏枭道:“大人在书房。”
魏枭带着谢桥去往书房。
书房外守着亲卫军,向魏枭作揖,“大人在内会客。”
魏枭在外等着,大约两刻钟,门打开,门口的亲卫军进去,抬着一辆轮椅出来。轮椅上的人,裹着黑色大氅,遮掩住面容。似乎发现有人在注视他,抬眼望去,四目相对。
季云竹微微一怔,目光死死盯着谢桥。
她竟在余海!
谢桥看见她面目平静,只一眼,便收回视线。
季云竹眉心倏然紧皱,她眼底豪无波澜起伏,仿佛两口古井,并没有见到他的诧异,仿佛看见陌生人一般。
陌生人
季云竹心思翻转,锐利的看向她,语气凌厉:“你是谁!”
谢桥眼底讶异一闪而逝,抿紧嘴角,他显然是认识她!若是如此,岂不是身份要暴露?眼前之人,她并不认识,主子只介绍余海的形式。心思快速翻转,便听魏枭道:“她是郑远修的女人,昨夜晚宴被康大人看中,总督安排康大人送她回府,紧接着出事,她有嫌疑。”
季云竹搭在扶椅的手指微微一松,嗤笑一声,眼底闪过复杂难辨的神色,玩味道:“郑远修的女人?有意思。”
魏枭觉察到季云竹的口气不对,心中浮起疑云。
而听到门谈声的康绪,负手行来,看一眼谢桥,问道:“云竹,你认识她?”
季云竹冷笑一声,眼珠子缓缓转动落在谢桥的脸上,眼底恶意尽显,红的异常的唇微启:“燮郡王妃,别来无恙!”
谢桥心口紧缩,变了脸色。
魏枭面色陡变,猛然看向谢桥。
康绪脸上并无明显变化,眼中有着意外,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唇边掠过一抹残佞的笑:“燮郡王妃?有意思,若是此等身份,成儿落水便有答案了。”
“她不是燮郡王妃。”季云竹再次开口,宛如平地惊雷。
康绪面上剧烈变化,眉头紧蹙,眸子里雾色蔼蔼,阴冷的说道:“燮郡王妃她本人可在余海?”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在。”
季云竹敢断定,昨夜里的人定是谢桥的本尊,若是人假扮,岂敢将康成扔河里去?
谢桥掷下烟雾弹,飞身逃离。
康绪抽出长剑掷出,谢桥自空中坠下,长剑贯穿胸口。
季云竹滚动轮椅到来人旁边,抚摸着她的脸,并无缝隙。嘴角微勾,若非他与谢桥是死仇,此人对他极为陌生,他也分辨不出来是易容。
取来药水,涂抹在她脸上,显露出真容。
康绪定定看了片刻,朗声笑道:“云竹,姐夫惜才,你若死了,真是可惜。”
季云竹眼底闪过一抹狠色,看着手里的药水,轻笑道:“总督大人,云竹有一个法子,能够引蛇出洞。”
“洗耳恭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桥回到明府。
隔日,被带走的谢桥来信,传来总督府的消息。
玉倾阑回信,让她不得轻举妄动。
傍晚,下面便有消息传来,地皇草出现在鬼市。
“鬼市?”谢桥皱紧眉头,地皇草怎得会出现在黑市?黑市骗术变幻多端,极难买到真物。
明秀心中也生出疑惑,这极难得的东西,断然不会在黑市,“郡王妃,定是做的局,咱们静观其变。”
谢桥颔首,让人去一趟黑市,莫要出面便是。
“蓝玉,你去查季云竹在不在余海。”谢桥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在京城里的时候,季云竹已经离开,她总觉得他的存在便是隐患。
如果在余海,那么易容她的人,定会逃不过他的眼睛。
蓝玉即刻去查。
谢桥熬了药膳粥,亲自给玉倾阑送去。
玉倾阑脸色比昨日里还要难看几分。
只吃了一小碗。
玉倾阑擦拭唇角,指着书案道:“桌子上有一封信,你帮我拿一下。”
谢桥找来递给他。
玉倾阑拆开信,一目十行,满面疲倦之色,揉着眉心,随手递给谢桥:“你看看。”
谢桥拿过来,正是荣亲王给康绪的信。
“你拦截了?”
目光一顿,落在末尾处,拇指轻轻抚弄着,眼睛微微一眯,总觉得那个印章极为眼熟。
玉倾阑发现她的异色,淡扫一眼:“他的信都有木兰花印记。”
“你母亲喜欢的花?”谢桥脱口而出,抿紧唇,她失言了。
玉倾阑垂目,骨节清晰的手指拿过信纸,静静地看着那一朵绽放的艳红色木兰花,嘲弄道:“哄骗人的手段罢了。”
谢桥抬眼看向玉倾阑,他眉宇间陇上清愁,眼底却是布满厌恶之色:“印章是我母亲镖局信物,他据为己有,下面的人,只认印章不认人。”
谢桥恍然,突然记起来了,为何此物如此眼熟。
“我去过飞天阁,无意间触碰机关,里面供奉你母亲的牌位。”谢桥解下腰间佩戴的红绳结,手指挑开线头,拆开一半,里面露出一枚玉戒,放在玉倾阑的手心:“我拿出牌位的时候,无意间将戒指弄得掉落下来,顺手带走了。如今倒也好,物归原主。”顿了顿,谢桥笑道:“当初为了这枚玉戒指,荣亲王可没有少威逼利诱,想来他用的信物是让人重新雕刻。”
玉倾阑望着手心的玉戒指,上面染着红色印泥,由浓渐淡,轻盈而透明,正是母亲带在手指上的那枚。
“他看样子习惯用这一枚印章,落在我们手上,许多事都好办了。”谢桥看着他神色不太对,便起身告辞。
玉倾阑让白翎去送。
谢桥回到屋子里,秦蓦已经回来。
脱下大氅递给明秀,谢桥捧来热茶喝几口,盘腿坐在他对面,将玉倾阑一事说给他听,见他神态异常,“有事发生?”
“季云竹在余海,就住在总督府,易容的人已经被揭穿。”秦蓦靠在大迎枕上,一手盖在眼睛上,嗓音暗哑的说道:“他们定是知道你在余海,明日我让人送你回京城。”
“可是师兄”
“他与你一同回去。”
“地皇草还未找到。”谢桥固执不肯听从他的安排。
秦蓦猛然坐起身,目光如炬,语气逼人:“你以为为何紫玉红在荣亲王手中,早不透出风声,正好那个时候放出风声?冰焰草又为何在当铺?那皆由季云竹一手操控,那时候正是他暗中回京!这两味草药,虽是难得之物,用处并不广泛,即便有人得了,也不识得,毫无用处,只有我的毒需要,你说他们是何居心?还有,你可曾想过,玉倾阑在余海暴露身份,地皇草便及时出现?他身上?你现在所看的《国色医妃》 第二百零六章 治好你的腿为条件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香满路言情 m.bookxml. 进去后再搜:国色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