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男说着,再次上前一步,直接就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捶在了肇裕薪的胸口上面。
完全没有防备到易男会有这种表现的肇裕薪,冷不防被捶得倒退了一步。
肇裕薪沉默了,他没有再跟易男讲任何大道理。他知道,就算把易男换成他自己。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很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
甚至,如果有人敢yin弄自己的姐妹,肇裕薪绝对会义无反顾的与对方拼命。就算,肇裕薪是家里的独子,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这却并不能影响,肇裕薪对易男的遭遇感同身受。
易男再次上前半步,发泄似的喊道:“面对这种遭遇,我们不应该反抗么?就算,是放弃变回正常人的希望,我们也一样要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也许,这种方式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又或者,它本身就是错的。”
说到这里,易男突然再一次上前半步,几乎与肇裕薪贴身站着:“不,错的不是我们,是金刀卯。他本来就是邪恶的化身,却妄图对抗这世间的正义。甚至,他还依仗着不明真相的阳光,强行用自己的邪恶手段,压制了正义一头。”
说到这里,易男再一次抬起拳头锤了肇裕薪一下,问道:“这样做,他的良心不会痛么?就算他没有心,你在这里维护他,你的良心也不会痛么?”
良心早就痛的无法呼吸的肇裕薪,再一次后退了一大步。他没有办法抵抗易男这好像没有任何力道的拳头,因为,他知道易男说的是正确的。
易家村的人,对着一群化作蛊人的“病人”挥动屠刀,本就占着道义上的亏欠。原本,道理上还算说得过去的情况,此刻,在易男揭示的“真相”面前,也变得土崩瓦解了。
“我知道,我的双手也不干净。”易男忽然有些情绪低落,“是我亲手将大姐姐又一遍制成了蛊人,也是我亲手捆起小姐姐,让她充当诱饵。布下了陷阱之后,也是我亲自将大姐姐送到了易家村,让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随着易男的自我控诉,肇裕薪心中原本模糊的真相,终于逐渐清晰并还原了出来。或许,真正让人惊讶不已,却完全年复合逻辑与情理的,恰恰正是易男诉说的版本。
肇裕薪对着易男不断的点头,示意易男说下去。可是,易男却似乎很不满肇裕薪的态度。
易男再一次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大声尖叫着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肇裕薪被易男突然地爆发吓到了,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更不是。
易男没有理会肇裕薪的发愣,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当时小,他们并不能拿我来发泄**。所以,他们就拿我做人体试验。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治好我,再把我炼制成蛊人。似乎是在研究,这些小虫子与人相互影响与作用的原理。”
说到这里,易男再一次上前,质问肇裕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金刀卯的故事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他无法自圆其说大姐姐反复生病的事情。本来,他可以不说的,可是他偏偏你说漏了嘴。说漏了嘴又无法自圆其说,是因为反复被炼制成蛊人的那个人,根本就是我!”
说罢,小拳拳再一次与胸口相遇,肇裕薪依然没有对抗,再度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恨啊!”易男仰头,似乎是不想让眼泪流下,“我恨金刀卯他们整个金家村的人,不是因为他们毁了我的家园,不是因为他们jian污我的姐姐。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愚蠢了,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这些小虫子究竟是怎么把人变成蛊人的。”
易男再度上前半步:“这些战斗力颇强的金家村村民,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修练肌肉,已经把脑浆子都修炼成了肌肉疙瘩。他们之中,居然连一个会炼蛊的人都没有。他们用我做实验,只是看上了我年纪小,生命力旺盛,能够自我恢复。最后,生生的把我从一个蛊人,直接炼成了一个人蛊!”
“什么意思?”肇裕薪再一次主动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蛊人”与“人蛊”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区别。
“什么意思?”易男反问,然后又自问自答,“简单点来说,我现在虽然是人形,其实根本就是与那些漫无目的乱飞的蛊虫没有任何区别。”
易男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肇裕薪说道:“说到这里,我还应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杀死了虫王,这虫群也轮不到我这只虫后来做主。这样说来,我真的应该多谢你才是。”
肇裕薪哑然,他完全看不出,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女,究竟如何才能与飞虫建立起关系来。而且,她并不想她的姐姐们一样畏惧阳光。她的一切行为举止,都与一般人一般无二。甚至,就连吃饭说话,以及做某些隐私的事情,也与一般人完全相同。
似乎是看出了肇裕薪的疑惑,易男再次上前半步,说:“我知道,你根本就无法理解蛊术的神秘。更加无法理解,我如今的遭遇,究竟代表着怎样的痛苦。”
说着,易男再度举拳锤击肇裕薪的胸膛,说:“我其实很想知道,如果你能理解我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换你来替我受苦,变成如今的我,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反复重复的“愿不愿意”,伴随着易男不断捶打肇裕薪胸口的动作。
肇裕薪本能的再次向后撤步,想要拉开自己与易男之间的距离。
可是,肇裕薪忘记了自己身后,其实是一个深坑。之前那遮天蔽日的虫群,以及被盼儿烧成灰烬的虫王,都是从这里飞出来的。
向后撤出那条腿,一下子就踩空了。紧接着,肇裕薪整个人直接向后翻倒,仰头就载进了身后的深坑之中。
易男与盼儿同时惊呼,她们两个全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而且,面对变故的时候,她们两个的反应也完全不一样。
易男只是骨折尖叫,盼儿却直接弹动修长的玉腿向前一跃,也追着肇裕薪扑向了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