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事……”老安德忒心里头还是放不下。
“我以埃弗尔德家族的荣誉起誓。”
靳桃浪知道老安德忒在担心什么,他很乐意给后者吃一个定心丸,“我永远都不会放下塞尔伽斯,即使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我想我可能会比他还疯。”
老安德忒定定地望着青年坚定的脸庞,沉吟片刻,“好。至于孩子,你们有想法吗?我们两家延续至今,总要找到继承人传承下去。”
老安德忒这句话其实已经表明态度了,也做出最大的让步,无论最终继承人是不是他们的孩子,总要有人接替他们,延续家族的荣光。
这个想法在如今血脉继承制盛行的帝国,倒是头一份开明的。
塞尔伽斯真的有一个很支持他的父亲。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x可以处理好所有的事。”
靳桃浪很早就做好让x继承埃弗尔德的打算,他由原主的母亲创造,从小陪着卡赫尔一同长大,与其说是一个机器人管家,其实在他心里,早就成为了独当一面的长辈。
“x?你说的是那个机器人管家?”老安德忒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份答案,语气有些惊奇。
“他很好,没有人可以替代x在埃弗尔德的位置。”
老安德忒有自己的考量,“不过机器人始终是机器人,那些数据很容易……”
“全星网都瘫痪了,x都不会出差错。”靳桃浪转过身,口吻自信又狂傲,“他是最特殊的。”
老安德忒察觉到卡赫尔的话里有话,登时,脑中精光一闪,他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叔叔,有些话说开就没意思了不是吗?”靳桃浪及时止住。
老安德忒处在震惊之中,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最荒诞的猜想居然变成现实!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把两家都交给x的话,绝对会是一场不会输的买卖。
这个世界的塞尔伽斯并没有像原剧情里一样,举办一个世纪婚礼,星网全程直播,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喜事。
而这次,撇开必要的拍摄,任何想要八卦或者博流量偷偷溜进来的设备,他都屏蔽了。
此外,除了请帖,婚礼后续大大小小的细节,包括场地、鲜花、亦或是小到一个叉子,都是塞尔伽斯亲自去跟,为此还请了好几天的假。
诺泽卡军校请假的流程很复杂,超过三天就要去请示校长。
作为校长的老安德忒,也从一开始的理解快速盖章放人,到后面巴不得天天开会,让塞尔伽斯自觉点别来找他请假。
他和x明明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小子偏偏还要重来一遍,说什么自己的婚礼自己看着才放心。
屁!
婚礼没延期的时候,他可是巴不得一下星舰就和卡赫尔结婚,生怕人跑了。
这下好了,卡赫尔主动向他求婚,塞尔伽斯心是安定下来了,之前歇下的各种小心思却开始活络起来,小时候教给他要“严谨周全”的道理,如今全被他用到这。
老安德忒捂着胸口重重呼了一口气,再抬眼望去,底下不再是严阵以待的军队,而是一张张泛着祝福和欣慰的笑脸。
掌声雷动,彩炮,善意的叫好声不断,全都送给他身边是交换完戒指,幸福地吻在一起的孩子。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之一——改变原主英年早逝,死无葬身的命运。】
【系统功能修复中……】
【系统自进化功能45\/100。】
【主线任务全部完成,请宿主及时离开,前往下一个世界。】
看到这一幕,老安德忒种种情绪席上心头,眼底不免酸涩,塞尔伽斯成家立业是他一直期望的,可真到了这时候,他又觉得不舍。
就在这时,塞尔伽斯带着卡赫尔走到他身边,精心打理的仪容和一身华丽细致的白西装将他衬托得更俊美,嘴角怎么也压不下的微笑和眼底浓到化不开的幸福,使他周身疏离清冷的气氛都散了,老安德忒莫名地就想起小时候扒着他的腿,甜甜喊“父亲”的小萝卜。
时间过得真快呐。
“父亲,我好幸福!”
老安德忒不着痕迹地将喉底的酸涩咽下,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连着说了好几声“好”。
婚礼之后,又是一段蜜月旅行。
地点都是x在星网数据库里筛选过无数遍得出的最佳旅行路线,只要人过去,后续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粉色蜜糖般的泡泡星、幽蓝澄净的丘利星、种满各种奇幻小蘑菇的紫云星等,塞尔伽斯的状态是一天比一天得好,而卡赫尔却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要轻易撩拨一个沉闷的人,一旦他开了窍,后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巨大的落地窗前,橘日徐徐下沉,在天空投射出绚丽的渐变,远处粉红色的海洋不停地在沙滩上推拉,翻涌出好一阵浪花。
底下的人很多,穿着凉爽的衣服,烧烤、冲浪、排球玩得不亦乐乎。
而塞尔伽斯却将靳桃浪堵在玻璃前,长臂从背后一伸,极有占有欲地揽住青年劲瘦的腰,他的指腹布着薄茧,划过肌肤时,惹得一阵酥麻的战栗。
靳桃浪的下巴被男人不容置喙地捏着,敏感的耳垂被粗重的呼吸一次次若即若离地拂过,尚有清明的桃花眼底此刻水雾弥散,艳红的眼尾和脸上一语道不尽风情的风流诱惑,模糊地印在玻璃上,看得塞尔伽斯喉咙冒烟,神色愈发晦暗深沉。
塞尔伽斯眯起眼,瞄准底下海滩上一个拿着两杯饮料,慌里慌张找人的帅酷男人,酸气地质问。
“他有我好看吗?”
靳桃浪立刻解释,“他就是简单的问个路,不小心摔倒,我顺着扶了他一下。”
闻言,塞尔伽斯幽幽拉长调子,墨蓝色的眼眸不紧不慢地从窗外落回到青年泛起粉白的玉颈上,“问路啊,那我也迷路了,阿桃可以帮帮我吗?”
靳桃浪刚想反问,骤然,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一般,嗓音多了几分打退堂鼓的意思。
“我……不行……塞尔伽斯!”
……
塞尔伽斯好似忽然换了一个人,嘴角邪气地上挑,一遍又一遍地要求青年喊自己的名字。
靳桃浪偏头死死咬住手臂,不肯就范。
塞尔伽斯也随着他,只是……
信息素的标记在后颈接连添加,可纵使他怎么努力,不需半日,便会消散殆尽。
日落西沉,星光亮起,苦橙白兰地一次又一次地失控,带着尤为强势的侵略性将浓郁的玫瑰吞吃入腹。
再醒来时,靳桃浪脑袋都昏沉沉的,外面的景色好像没变过,只是不知道第几天。
“塞尔伽斯?”
回应他的是一室的空荡。
他忍着不适,随意地披了件睡袍,刚推开浴室的门,就看见把浴缸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塞尔伽斯。
靳桃浪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步一趋地走了过去,像过去无数次做的一样,抬起男人的下巴,俯身对着通红的眼尾轻轻落下一吻,轻柔的声线此刻难免含着沙哑,却无法忽视里面的宠溺。
“慢慢来,别慌,我不会离开你。”
塞尔伽斯挫败的心情顿时好了大半,可嘴角还是委屈地下拉着,他抬手抱住靳桃浪,小声呜咽道,“我就是想给你买瓶果汁,他的手就拽住你,你们靠得好近,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以后……”
显然,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塞尔伽斯的信息素无法长时间留在靳桃浪身上,以至于只要失守片刻,就有不知死活的蜜飞飘过来,想把他精心养育的玫瑰花粉偷走!
更何况,自从两人正式结婚以后,靳桃浪的魅力愈发不可收拾,往日伪装的戾气尽散,变成眼前这个恍若酝酿万种浪漫与风情的魅魔,眼珠流转间,一颦一笑间,饶是不经意,也能勾得大批人心神动荡,失了智。
靳桃浪捂住男人的嘴巴,溢满春意的眸子轻弯。
“那我现在想喝果汁,我们家可爱的塞尔,可以给我送来吗?”
这一刻,塞尔伽斯心里再多的挫败嫉妒烟消云散,雾蒙蒙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攥住青年的手腕,在掌心亲昵地落下一吻。
“等我……”
这一世,塞尔伽斯一步步地实现当年的诺言。虫族来犯,他临危受命,驾驶着不熟练的六核机甲,匆匆上了战场。
这一打就是整整两年,在和靳桃浪视频时,他总是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可一旦屏幕熄灭,他就会被抬着送进医疗舱。
在疗伤这件事上,他很执着,和医疗官千叮咛万嘱咐身上不能留疤。
为此没少被军团里其他人讨论,说他一介公子哥,过来前线大多也只是镀个金而已。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出奇制胜、驾驶六核机甲的战神传闻、虫族的频频败退落荒而逃等这些让军团里的人无一不服他。
人家虽然娇气,但打架狠,还聪明!
塞尔伽斯带着军团凯旋而归的那一刻,全帝国都在呼喊他的名字,而他在被授予帝国最高荣誉后,当着全星网的面,跳下台,扯过靳桃浪,深情地吻了下去。
一时之间,星网的网民炸开了锅!
还将他们俩评为“帝国第一模范夫夫(顶级恋爱脑版)”。
原因无他,因为塞尔伽斯在接手安德忒家族的那一刻,都没捂热乎,就马不停蹄地把它送给了卡赫尔·埃弗尔德。
这一天,塞尔伽斯的身价可谓是暴跌,但人家根本不在乎。
自从他从前线慢慢退下,靳桃浪便对他越发放纵……
塞尔伽斯爱了靳桃浪很久很久,久到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暂时分离。
“不要怕,我会在下一个世界等你。”塞尔伽斯满头白发,早年被战争摧毁的根基在老年显露无疑,可即使这样,他也要撑着坐在病床边,拉着爱人的手,轻声宽慰。
靳桃浪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不厌其烦地抚摸着爱人的头发,良久才出声。
“我不怕。”
话音刚落,塞尔伽斯那双总是溢满光彩的墨蓝色眼眸便失去活气,倒进靳桃浪的怀里。
“嗷呜?”
脚边一个小金球颇为不解地支起身子,两个粉嫩的小爪子在靳桃浪裤管上抓来抓去,没人回答它,又“嗷呜嗷呜”的叫了好几声。
靳桃浪最后一次帮塞尔伽斯提上被角,把脚边不停闹腾的小家伙抱起来。
这是绿藤牙蛇送给他的蛋,破壳后到现在,还是维持着最初的样子。
蓬松的金色毛发,像狼又像狐狸的脑袋,滴溜转的眼珠子纵使经历好几个十年,都是一派懵懂澄澈。
“x,带它带出去玩吧。”靳桃浪有气无力道。
x面上藏不住担忧,接过小金球停顿了好一会,低头哑着嗓子做出最后的抵抗,“卡赫……”
靳桃浪直接转过身,打断他,“出去吧。”
x抿了抿嘴,浅灰色的眼眸里一阵阵机械蓝光闪烁,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人类所谓心痛的感觉。
好难受。
“x,谢谢……还有……对不起。”
这是靳桃浪在星际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脱离意识时,他只来得及看到x不顾一切朝他跑来……
……
再一次进入轮换的空间,靳桃浪片刻都不想耽搁,朝着熟悉的光点奋力跑去,白光闪过,他进入了新的世界。
【呦吼!主人~这个世界你肯定会喜欢的!】零点尖叫。
【《上古血脉?看修炼废材完虐天才仙师!》世界载入完成……】
【记忆接受完成……】
这也算是靳桃浪的老家了。
天玄大陆,灵气充沛,世人生来而育有灵根。
以单灵根资质为最佳,万中都不一定出一个,若是被测出,定是各大宗门争相抢夺的存在。
而作为这些修仙者的死对头,魔族,纵使占据着天玄大陆灵气最稀薄的西角,靠炼化最阴邪蚀骨的魔气和无数诡秘功法,成为修真派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靳桃浪再睁开眼时,腹部忽如其来的剧痛先是让他白了脸,他被迫蹲在地上调息,挣扎适应了好一会才挤出精神查看情况。
“安书澈,进玄初宗这么久了,还端着安家大公子的架子,不觉得丢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