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桃浪默默收回“如果真的担心,可以让我在酒店睡觉”这样讨打的话,转身就要开车门出去。
忽然,脖颈处传来一阵凉意,回头那一瞬,发尾不轻不重正好擦到什么,还没来得及细看,黎晏便出了声。
“这个。”
靳桃浪的视线随之往下看去,只见一截冰蓝色的缎带安静地躺在男人的手心。
他拽了拽胸前的长发,又看了眼黎晏,两人僵持了大概半分钟,最后靳桃浪先受不了,接过,拢起长发系上。
“助理要明晚才能到,我需要人撑撑场子,你知道的,现在我们作为外来者,他们可不会像之前那样和善。”黎晏半开着玩笑,带人一步步走进装潢异常华丽的俱乐部。
靳桃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虚伪回道,“黎总可真是抬举我了,双拳难敌四手,要是你们谈崩了,一屋子的人冲出来,我可不能像你那个保镖助理,把你完整带出去。”
“不会让你受伤的,就当参加一个无聊的聚会,给我递资料就行。”
靳桃浪看向手里沉甸甸的公文包,不作言语。
在黎家待了快两星期,他还没摸清黎晏到底做了那些生意,表面上这人搞投资,海鲜、家具、汽车能源……只要能想到的领域,黎晏或多或少都涉及过。
这样组合下的投资布局,怎么形容呢,行情好,确实能赚不少钱;行情差,也不会亏得把整个公司弄没。
就一个字,稳。
但绝对不至于能养出黎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黎晏背地里肯定供养着不止一座金兽,势力范围也不会仅仅局限在国内。
与其说他是世界各处飞,谈合同求合作,不如说是大突查。
事情干得好提拔;中规中矩留着;生了异心的就踹掉扶持新的,就像现在这样。
包厢门被打开,靳桃浪率先往后退了一步,闻着空气混杂的各种怪味,和眼前令人不适的一幕,面上挂起明晃晃的嫌弃。
“黎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呢。”山野是个土生土长的R国人,长相很普通,却能说得出一口相当流利的c国话。
见到门口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利索地撑起假笑,松开两只手的一瞬,底下被粗鲁灌酒的小姐立刻伏在地上狼狈咳嗽。
脚边“哐当”炸开的酒瓶碎片不仅没让整个包厢安静下来,反而像个兴奋剂,使他们愈发疯狂起来。
“最近风向变动太快,我就说,像黎先生这样的聪明人,一定会提前过来布局的。”
山野毫不在意地从一对吻得难舍难分“情侣”身侧拿过一瓶酒,晃晃荡荡地朝门口走来。
“这个地方不适合谈生意。”
黎晏目光自始至终很淡,仿佛里面各种糜烂肮脏的一切行为,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谁说不是呢,不过黎先生可能是太久没来,您的私人包厢早就换名字了。换地方谈生意,算了吧,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儿的包厢紧俏得很,哪是随便喊喊就能再要一个的。”
山野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提着酒瓶,借着半分清醒的酒醉,姿态傲慢又无礼,哪还有当年求合作时半分的谦虚和礼让。
嘲讽完,仰头又往喉咙灌了一口酒,迷离的眼珠子晃晃荡荡,很快便注意到黎晏身后护得紧的青年。
许久没见过这种等级的美人,他甚至都有些恍惚,粗糙的手在眼皮上重重地搓了好几下,才确定那人是真实存在。
“哟西,黎总艳福不浅,身边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山野抹了一把嘴,搓着手,涣散的眼珠子里直言不讳地反射出淫秽恶心的光。
“黎总之前拒绝我这么多次,我都不在乎,但这个我实在是喜欢,要不,忍痛割爱一下,往后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好啊。”
此话一出,不仅山野,就连靳桃浪也怔住了,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黎晏的后脑勺,嘴边的笑越来越冷。
怪不得特意把他叫过来,原来是在这等着。
山野反应过来后,动作可谓是迫不及待,一个饿虎扑食就要抓住靳桃浪,把人搂进怀里狠狠亲几下,却被一阵蛮力猛地偷袭,“哐”的很响一声,被拖拽出好几米远,后背直直地贴在黑色大理石柱上。
他摸了摸额头,满手鲜血,整个身体更是抽筋拔骨般的痛,两个人扶他,又是尖叫又是咒骂,缓了好一会才被拖到沙发上。
屁股才坐上沙发垫,山野摸到腰间的硬物,冷笑一声。
“上!全都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