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张会计啪的一声,将钱拍在桌上急喝道:“陆总,您家都如此困难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啊?这钱我怎么还能要啊?
这分明就是在喝您的血啊,我张超就是再混蛋,也绝对干不出来这事”听到他的话,其他人好似也有些羞愧的低头不语。
那几位老人,把奖金放到桌上纷纷开口:“陆总,奖金还是免了吧,您先渡过难关再说”。
陆晨还未发话,妻子便将两岁的孩子迅速放下,速度快如闪电般一步迈出,伸手抢过桌上的那摞钱笑道:“还是张会计仁义啊!
弟妹谢过张哥了,这个是您的工资,您收着。奖金我就留下了,待我们发达了,会加倍给您补偿的”。
张会计拿着陆晨妻子塞到手里的四万块钱,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弟妹客气了,你们都这么困难了,早该和我说的啊!
这不是见外吗?”陆晨早已气的面红耳赤,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听到此处终于拍案而起大怒道:“火烧云,你……
太过分了,你居然连我作为老板的最后一点尊严,都剥夺了”火烧云是陆晨为妻子起的外号,因为她脾气火爆,说来就来。
前一刻还是温声细语,说不定下一刻就火烧战船了。因此,陆晨说她你就是火烧云,太阳的火都下去了,你还红彤彤的。
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却传来妻子的冷笑之声:“尊严?值几个钱?”。
陆晨现在感觉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一身的铜臭味。他与她再也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他却是听不到房间中接下来的话了,否则怕是会当场气死:“现在,张会计,老吴,老黄都已经做出了表率,你们几个也把奖金交出来吧?”
“老板娘,这可是老板发给我们的,你凭什么收回去啊?我……我不交……”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刚才张会计多发五千,是谁提的意见,叫那么大声,我在楼下都听到了啊!
现在人家把奖金交出来,你们怎么不提意见了,自己不感觉自己很可笑,很恶心吗?
一句话,拿着你们的工资走人,我的公司不需要你们这样的蛀虫,你们也不配拿什么奖金”
……
陆晨离开了,并且还是不辞而别,他觉得这里,已经没有自己可留恋的东西了。或许,唯一的牵挂便是两个孩子。
这一别就是三年,陆晨从一个企业老板,成为了一名打工者。地位和身份的交叉互换,让他适应了好久,到现在已然没有了区别。
三年内,他做过大大小小的工作不下数十种,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同事和老板。有的老板口蜜腹剑,说人话却不办人事。
有的斤斤计较,哪怕是十分八分的工时,都给你精打细算,只要是上班时间,上个厕所都要扣掉。
还有的不会给你多说一句话,感觉自己高高在上,生来就比你高贵。可以说,这些年他根本没有遇到一个,如当初自己那样,待人的老板。
三年来,虽然吃了很多苦,但陆晨的阅历也跟着增加了很多。他开始慢慢适应这个社会,慢慢了解复杂多变的人心。
好像此时的陆晨,学会了一丝世故圆滑,但唯有一点他从没改变过。那就是自己只留够生活费,剩下的定时给孩子们寄回去。
因为当初,他对妻子说过只要自己不死,就不会让他们挨饿。陆晨是重情守诺之人,自然不会食言,否则当初也不会负气离家了。
尽管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能适应社会,适应人心,但今日的事他却是再也忍不了了。
此时,他和几个工友,在项目部经理办公室内,一脸的愤怒。陆晨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言道:“沈经理,我再问你一遍。
你当初对我们许诺的八十万,到底还算不算数?”对面的沈总,好似对陆晨没有半分畏惧,吐了一口烟道:“八十万?
你耳朵有毛病吧,我当时说的是三十万好吗?还是那句话,拿着皮箱里的三十万赶紧给我走人,从此咱们两清。
要不然,你们一分都拿不到,工资发不下来,你们手下的人闹起来,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哼!”。
陆晨气的眼睛通红,好似要喷出火来,使劲一拍桌子大喝道:“你……伪君子……”沈总轻蔑扫了他一眼,根本就无动于衷。
只听他冷哼道:“怎么着,耍横还是玩阴的,白道黑道,哥这都有人,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喊来一车。
保证打的你连媳妇都不认不出来”他的话音刚落,陆晨身后的兄弟便拉着他低声道:“大哥,咱们先拿钱走吧!
把兄弟们的工资发一下,就当我们这一年白干了,吃个教训啊!当初都和您说了,现代社会和人打交道,要签合同的。
有白纸黑字在,他想赖也赖不掉啊,您偏不听,说此人信得过,都是好兄弟,哎!”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女声:“沈经理这架势,是要打谁啊?
莫非是想要连我们家陆总,也要教训吗?”随着这道声音,众人定睛看去,顿时发现不知何时,一个穿着华贵,带着墨镜的美女已站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看到此女,沈经理立刻将一双,放在办公桌上的臭脚拿掉,犹如一个摇头乞尾的哈巴狗一般,小跑到女子身边一脸讨好道:“董事长,您是啥时候驾到的,也不通知一声,小沈好去迎接啊,哈哈!
您刚才……好像说什么陆总,那位陆总,他在哪里?”说着,此人竟四处张望,企图找到那位传说中的陆总。
就在这时,女子摘下墨镜怒声道:“瞎了你的狗眼,连陆总都敢坑。像你这种言而无信,侵吞公司财产损毁企业形象的人渣,不配在我的公司任职。
从今天起,你被解雇了,永不叙用,去人事部领工资走人吧!”沈经理若是此时还不知陆总是谁,那就太傻了。
他眼巴巴的瞅了一眼陆晨,而后又看向董事长立刻哭天喊地道:“董事长,您不能这样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