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没见过周迟这样过，他已经完全变得一个人。
“队长，看开点，可能桑挽跟我们本不是一路人。”
陈风咳嗽了几声，随后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后座很安静，只有哭泣声，周迟没说话。
直到车子停下的瞬间，周迟缓缓抬起头，他声音哑的不行，很明显是哭了一路留下的症状。
“不是一路人吗，可你之前不是说医生跟刑警郎才女貌吗？”
陈风：“………”
这是翻旧账了？
陈风肩膀抖了一下，他冷的打了个喷嚏。
随后，闷闷的开口。
“队长，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吧？以你那七秒的记忆，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周迟遮住发红的眼睛，他薄唇一张一合，说话时唇角都扬起一抹笑意。
“因为是她。”
陈风被噎住，用后脑勺想，他都知道这个“她”是桑挽。
“哎………”
“队长，你这是何必呢？”
陈风双手撑在车椅子上，他目光不解的看着周迟。
真不知道周迟怎么就偏偏在桑挽这栽跟头了，还一栽，栽这么狠！
周迟抬手抹去一把眼泪，他眼尾红红的，当看向陈风的眼神时，异常坚定。
他说：“心甘情愿。”
“靠！这话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陈风震惊的张大嘴巴，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陈风真的想不明白，周迟对桑挽是怎么样的情感。
你说他爱吧，三番两次为了救桑挽命都不要了。
你说他不爱吧，又把桑挽卷入一个巨大的深渊当中，而他是那个随时可以取她命的刽子手。
陈风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忽地，他想起什么，神情都变得严肃不少。
“那队长，那事咱们还办不办了？”
周迟一顿，他打开车把手的动作僵在空中。
许久，他嗤笑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凝视着陈风。
“你说呢？我筹谋了这么久，你让我现在放弃？”
陈风挠了挠头，他头皮都快抓破了，也没想明白周迟的意思。
刚才不是还为了桑挽要死要活，现在态度转变这么大？
其实陈风心里是希望周迟把桑挽放下的，他们工作特殊，而周迟身上的担子更重，如果桑挽继续待在他身边。
那她一定会成为她的软肋，虽说现在就已经是了。
陈风想了想，他试探性的问出口，“啊，那桑挽………？
陈风话音刚落，周迟手上的把手就开了。
“原计划。”
陈风懵住了，他想过会是这个答案，可当听到周迟亲口说出来时，还是会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周迟下了车，他唇角斜叼根烟，手上的打火机被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街边的路灯一排排立在那里，他蹲在路边，背影在灯下显的异常落寞。
直到陈风下了车，他才转动打火机的滚轮。
咔嚓一声，火光照耀在他半张侧脸上。
黑夜中，隐隐看见他眼眶里还未散去的红，以及拿烟的手暗暗发颤。
陈风又打了一个喷嚏，他抱紧肩膀，脖子都缩到衣领低下。
“队长，我给李响打电话了，他一会就来接咱。”
周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眼底被白雾蒙上。
听见陈风的话，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静。
陈风站的腿有点发麻，但他又不能回车里。
他看了看被摧残到不成样子的挡风玻璃，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这幸亏是玻璃，要是人可就………
陈风哆嗦了一下，他赶紧甩了甩头，试图把这吓人的想法从脑里扔出去。
半个小时后，李响终于开着车来了。
京城的夜晚跟白天差不多，到哪都是灯光如白昼。
当他下车，看见周迟的车报废到那个形状时。
他傻眼了，李响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这是出车祸了吧……？
李响眼神还没从报废的车上离开，他边走边震惊的道。
“你俩是跟什么车撞了？能把大G撞成这破烂样？”
周迟：“………”
陈风：“………”
就当李响还在震惊中时，他身边刮起一阵邪风。
他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充满寒意的嗓音。
“你车钥匙给我，把我的车送去陆执那，让他给我恢复原样。”
周迟说完，他从李响手里飞快的夺下车钥匙。
接着，他就开着李响的车扬长而去。
连回头看他们两人都没看一眼，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李响呆住了，把他的车开走是几个意思？！
他正想回头问问出陈风，不料，之前在他身后的某人，已经转移到了车的后座上。
由于挡风玻璃只剩下个残渣，李响非常清楚的看清陈风的嘴脸。
他笑的呲个牙。“李响，你开车。”
李响：？
来时也没跟他说还有这一环节啊？
晚风凉的刺骨，李响冷的整个人抖的不行。
在看后座的陈风美滋滋的睡着觉，李响咬着后槽牙，发出嘎滋声。
“陈风！你他妈还是个人？”
陈风被这一嗓子给叫醒，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脸敷衍的回应。
“嗯，开的不错，继续加油。”
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