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金榜题名吗?”
“但是又为何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能够踏入官场,扬名立万吗?”
“可若是没有天下百姓,那么这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为官之道,当事事以百姓为先。”
“你们如今生活在扶风城,一个百姓安居乐业,远离灭世天灾的地方。”
“未曾亲眼得见那洪水泛滥,尸横遍野地景象,还不能体会真正的民间疾苦。”
“这不光是因为扶风城位置优越,还因为在经历了数次天灾后,无数官员出谋划策,无数百姓出力修建了泄洪闸口,才使得咱们得以苟活。”
“可堤坝毁之,洪水长驱直入,又有多少贪官污吏参与其中?”
“海水倒灌只是意外,不常发生,若堤坝坚固,牢不可破,水灾之时水势得以阻拦,又能为多少百姓争取逃命的时间?”
“可若有朝一日,你们、包括你们的家人,也因着那些贪官污吏身陷绝境,你们又当如何?”
“如今你们身处学堂,不单单是为了识字明理,还要为了将来为官之时为国献策,为百姓谋略!”
“如此,咱们国家才可蒸蒸日上,俯视他国,不受天灾之苦,不为他国所欺!”
“是,学生受教了。”
夫子点头,看向落染。
“落染,该你了。”
“是,夫子。”
“千里之行路漫漫,满目疮痍尽消散。
枯木逢春终未拔,日后佳期方可盼。
碧水微澜逍遥游,万家灯火连星汉。
他朝欲登风满楼,俯瞰天地纵横间。”
萧涵月笑了,夫子也笑了。
“你们二人倒是承上启下,一个写曾经感悟,一个书将来所愿,很好,未来可期。”
“夫子谬赞。”
“望你们今后能够不忘今日之初心……”
“是,学生谨记。”
“还有你们,定要牢记本夫子今日之言,学会居安思危,凡事三思而行。”
“是。”
“成了,下面开始抽查。”
众学子正襟危坐,关夫子开始点名……
午饭之时,落染与萧涵月一同去了食堂,作为护卫兼书童的落冰,提着食盒跟在身后。
两人找到那群小萝卜头的位置,落染看了落冰一眼,微抬下巴,落冰将吃食摆在了她们面前。
“此乃我家厨子做的吃食,还望各位同窗品鉴一番。”
“哇,这是何物?我怎的见都没见过。”
“哼,有何了不起的,不就是吃食吗?读书之人怎可重口腹之欲!”
“哇!绝代佳肴!”
“当真?我试试?”
众人分而食之,幸福感爆棚。
嘴硬之人也没抵住美食的诱惑,被同窗拉着品尝了起来。
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落染:果然还是一群小萝卜头而已……
众人吃完与二人打成一片,询问她在何处找的厨子,她们也想让人去请一两个带回家。
“这里应当没有,是我从清河县带来的厨子做的。”
众人惋惜,落染接着道:
“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梦泽湖畔吧?听说那里有好吃的。”
兰青子;“你住的离梦泽湖畔近吗?我家就在那边,到时可去我家做客。”
“我不住那处。”
曲歌:“那为何要去那里?没听说那里有好吃的呀。”
“到时你们便会知晓了……”
众人疑惑,但也没再追问。
“成吧,等县试过后咱们一同去,你可不要忘记了。”
“一言为定。”
下午的课讲的是四书,孟夫子四十有六,带着一群小萝卜头还有落染二人摇头晃脑,之乎者也。
放学后,二人与众萝卜头道别,坐着马车回了家。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后,迎来了休沐。
二人去了刺史府,打着拜谢江楚兮引荐之恩的名头,表明了此番真正的来意。
“哦?本官有些没听懂,侄女这是何意?”
“回江姨,逍遥楼正在加紧建造中,侄女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担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侄女也无需江姨做什么,只要对外称此楼是您投了银子的即可。”
“到时侄女会将酒楼一成的纯收入连带账本一起给您送来,侄女敢保证,此楼建成,可日进斗金。”
江楚兮笑了,“你倒是直言快语,不过你这算不算贿赂本官?”
“侄女不敢,既有您一成的银子分成,那么自是要白纸黑字写下契书的,且侄女谈的是生意,不为谋取官职,不为私人案件,又怎会算是贿赂呢?”
江楚兮挑眉望着她。
“那便是利用本官身份,寻求庇护了?”
“此话侄女无法反驳,不过江姨是侄女唯一信任之人,侄女只想与江姨一同赚钱而已。”
“哈哈,好一张利嘴,我可以答应,不过我这心中还有一事不明,想让侄女帮我解惑。”
“江姨请说。”
“据说这双虎山上的山匪凭空消失了,不知侄女可知她们的去向?”
落染面色无常,心中却道,看来前去打探之人回来了……
“回江姨,侄女不知,不过侄女从前在清河县的时候,听闻那因水灾弃民而逃、后被抓捕的田县令,巴结上了江姨身边的人。”
“且更有趣的是,前些日子侄女去媚仙楼之时,被素未谋面的别驾家的韩女君给针对了。”
“当时侄女一头雾水,事后越想越不对,我与她并无交集,不知何事得罪了这韩女君,竟让她对侄女有这般大的敌意。”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是她、对拙夫他们图谋不轨?”
“侄女只是猜测而已……”
江楚兮拧眉,之前暗影来报,说那几个最近并无异常,也没和其他人接触,却是忘了还要防着这些小辈……
当时她还疑惑,怎会一点漏洞都没有,如今想来,哪是没有漏洞,如此安分便是最大的漏洞!
不过……
江楚兮抬眸,“本官听说当时是你与你家护卫殿后,而后那群人便消失了,侄女可有什么要与本官解释的吗?”
落染起身,拱手道:
“江姨明鉴,那时侄女等顾叔他们安然离开后,家中护卫与剩下的山匪大战了一场。”
“险胜后,侄女便让她们将那些山匪绑在了林中树上,而后让她们先行离开。”
“在她们绑人的空隙,侄女便带着我的两个护卫,趁另一批山匪下山之际,快速救了山上的落难之人。”
“最后抄别的路下了山,追赶上了顾叔他们。”
“是以,侄女不得而知她们的去向,许是见事情败露,便找地方藏起来了。”
“且当时侄女曾逼问,其中一胆小之人还说,是有人做了伪装去了山上,与她们说……”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