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赐感到周围狂风大作,这风似乎只冲着自己来,其它地方都没有狂风吹过的痕迹。
身上那条无形的绳索被解开,但姬天赐仍旧动弹不得,气流从四面八方把他按在了半空中。
他没有反抗,因为他明白反抗也没用。他用天通眼观察,知道来的这两人应该都是A级超凡。
自己不使用伏羲琴就只是名E级超凡,就算用上了也敌不过一名A级超凡,实力实在相差太远。
“啊!”
姬天赐忽然痛苦的叫喊起来,他感到有两道细小的回旋气流从自己双手中钻入体内。
这两道气流在他的经络中游走,肆意破环着,犹如龙卷风席卷城市。
对常人来说,经络是细胞群、体液、组织液之间交换能量通道,并且形成低电阻、神经信息和生物电信号的网络丛群。
而对姬天赐来说,经络更是“沟渠”,是他吸收外界灵气的通道。
如今,他的经络系统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这种疼痛简直是常人难以想象。
周围其他人心中都是不忍,南宫语仑也是握紧了双拳。
南宫烈衣袖中的那个草人开始剧烈颤动,他知道姬天赐现在一定十分不好过,但还未出现生命危险。
华问暗自叹了一口气,这种程度的攻击,怕是自己也无法让姬天赐完全恢复了。这好比是病人肾有疾病,他可以很快就治愈病人,但这肾要是被他人毁灭,他也没办法凭空造个肾出来。
姬天赐体内经络被完全摧毁,他怕是再也无法使用茅山法术了。
这些超凡界的官员们对九幽各大派系的功法都很了解,而茅山功法又极为出名。
上官鸿也研究过茅山术,他十分清楚经络是施法的必要条件。
姬天赐废掉了他的孙儿,他此时同样是想要废掉姬天赐。
仅仅十秒过去,周围的风停了,姬天赐跪倒在地,他的双手也撑在了地上,因为他感觉只有四肢都着地了,才能撑得住身子。
“哈哈哈哈……”姬天赐低着头,莫名的笑了起来,他身上有淡淡的微光散去,整个人看着也颓废了很多,不似先前那般灵气逼人。
姬天赐知道自己浑身经络遭到严重破坏,身上灵气也都散去,再也无法运功修炼。而剧烈的疼痛让他觉得每一秒都变得很长,他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一名虚弱的凡人。
但他却在笑,用尽浑身力气的在笑,笑得撕心裂肺。
众人听到这笑声心中都慎得慌,人有多愤怒才会发出这种笑声。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这笑声在洛山中回荡。
姬天赐的地魂剧烈的颤动着,情绪激动。
其它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悲愤,连房内木桶中的上官志也是一阵心悸。
只有上官青云不惧怕这种愤怒,他为姬天赐感到惋惜,感到同情。
“呵……呵……呵……”
大家都没有了言语,姬天赐笑了良久才逐渐停了下来,他像是喘不过气,嘴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大口呼吸着。
笑声停止,他又像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众人平平的看了一眼后,转身就朝庭院大门走去。
没人阻止他,他举步艰难,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像是一名身患重病的老者,哪还有往日的挺拔。
姬天赐的背影落寞,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住了,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仍在了地上。
这张卡片正是当初南宫语仑给他的工作证。
南宫语仑终于仍不住落下眼泪。她感受到了姬天赐心中的冷漠,但她没有感受到姬天赐对她的恨意,一人连对自己的恨都没了,那是要变得多么陌生。
一干人默默的看着姬天赐消失在视野中,是华问率先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上官志身体已无大碍,至于神识能不能恢复就要看他自己了。”
说完,不等众人答复,他几步就跳过古宅的院墙,朝着另一个方向跃去。
子鼠心中也是难受,他明知上官鸿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但他自己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劝住的话来。
且不说上官鸿是北州人,他就算他是中州的执法者也不能如此行事,起码要经过审判后再行刑。
这两家作风,一个像土匪,威胁抢走了本属于姬天赐的神器。就算那古琴是属于南宫家的,可那七彩石头莫非也是南宫家的神器?
而另一家又像是地痞恶霸,欺压弱者。
子鼠忽然觉得“鼠辈”这称号应该送给这两家人才对。这两家人都掌权太久了,利欲熏心,变得已经忘本了,做为执法者竟敢不遵守律法。
可笑自己还给了姬天赐两本《九幽法典》,现在想来,真是感到羞愧。
子鼠自嘲的一笑,对这两名掌权者很失望。好在他又想到九幽其它地区还是公正守法的,心中又好受了一些。
“南宫总督,我也告辞了,这段时间我会跟着他。”
子鼠之前一直称呼南宫烈为“烈老”,而此时却称他“南宫总督”,心理上不自觉的疏远了很多。
在九幽国八十年代还有“地委书记”一职,而“总督”就是九幽超凡界的地委书记。
南宫烈点了点头,他的确怕姬天赐出什么问题。万一姬天赐死了,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子期琴还能放在亭中使用,现在虽说能够移动,但它却和姬天赐的性命连在一起。
南宫烈暗道,以后定要好好查下姬天赐的身世,一定要弄清楚他为何能够掌控神器。
子鼠没有向上官家两人告辞,直接就钻到了地底,离开了这里。
……
姬天赐慢步走在下山路上,他想快些离开这里,但是他做不到。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背上全是虚汗,头晕目眩,就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天魂像是失去了能量的源泉,体内经络再也不能为它供应灵力,他感到世界忽然暗了下来,深山中漆黑一片。
好不容易才快走到山脚下,他又感到身后不远处的地底,有一人正“同情”的观察着自己。
姬天赐的地魂依旧如常运转,他知道在地底的那人一定是子鼠。
走到洛山大门处,姬天赐站定了身体,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开门。”
这两个字似乎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他扶着身旁的一颗树大口的喘息着。
子鼠从地底冒了出来,“对不起……”
姬天赐嘴角扯了扯,想笑却没笑出来。
“不用你同情我,以后,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子鼠沉默了,他心情低落,忍了忍才又走到了门禁前。手掌放在了贴卡处,旁边的一扇小门立马就弹开了。
“你腿脚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外面有人等着我。”
姬天赐说完,自顾自的朝门外走去。
子鼠跟在他身后,走出正门,果然看见鲁曼文和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门外的空场地上。
“天赐!”
鲁曼文也看出了姬天赐的异常,她连忙跑上前去搀扶住了姬天赐。
她在家中一直感到不安,终于忍不住也来到了洛山。
在洛山门口等了好久,看到姬天赐的一瞬间,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才又落下来。
但姬天赐果然还是出事了,她虽看不出姬天赐哪里出了问题,却也知道他受了重伤。
子鼠站在洛山大门口一声叹息,目视着鲁曼文把姬天赐扶进了车里。
……
“天赐,天赐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关上车门,鲁曼文大惊,她发现姬天赐靠在座椅上像是要睡着一般。
姬天赐微微的摇了摇头,口中只说出两个字。
“回家。”
鲁曼文一愣,不知道姬天赐说的家是指哪儿。
“你是说……回御湖公馆?”
姬天赐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脸上又浮现出了微笑。他感受到鲁曼文对他的关心和挚爱,很温暖,就像清风道长给他的感觉一样,这是家人的感觉。
“好,我们回家。”鲁曼文听到“家”这个字,心中十分甜蜜,她发动车子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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