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直没说话,目光就是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的一根草。
田夏干脆坐在了她的身边。
丈夫去世,她此时此刻,肯定特别的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能陪陪她了。
田夏也盯着前方发呆。
甘成……
这个人,似乎名字有点熟悉?
正在思考着,身边的女人却先开口了:“如果我说他走了,我反而松了口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田夏一愣,扭头看向了她。
女人继续说道:“半年前,他查出脑瘤晚期,化疗了半年了,他很痛苦,变得很憔悴,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因为是脑瘤,所以脸部也变形了……我带着女儿,又要照顾他,很累很累……累到,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早点死了,我就解脱了。现在,我解脱了……”
说到了这里,眼泪滚落下来。
田夏急忙手忙脚『乱』的想要从包里掏出纸巾来给她擦眼泪,可是发现自己没有带纸巾,在包里翻了翻,终于翻到了叶擎宇的一个手帕,新的,没有用过的,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拿出来,递给了女人。
田夏这时候,反而有点笨嘴笨舌了。
她拿动不动就哭的女人最没有办法了,跟她正面刚的人,比如杨青,比如李欣,她都不怕……
“谢谢。”
女人接过来,正要擦眼泪,可是视线却一下子落在了那个手帕上。
她微微一愣,下一刻,看了田夏一眼。
那样的眼神,让田夏觉得有点凉意,背后还窜上了一层寒意。
她还没说话,女人就将手帕放下了,旋即开口道:“你跟叶首长,是男女朋友关系?”
田夏急忙摆手:“不是,我只是勤务兵,还没……”
还没表白,还没确定关系呢。
但是……
不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了吗?
所以,田夏说到这里,顿住了。
她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女人却又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了,目光依旧落在下方,只是此刻,她却看向了那个手帕,缓缓开口道:“你跟你们首长多久了?”
田夏算了算:“四个月了。”
女人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情绪,总是很复杂。
她勾起了嘴唇,冷笑了一下:“那你听他提起过甘成吗?”
田夏总觉得这女人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叶首长对自己都似乎有点敌意。
田夏摇了摇头。
女人就嗤笑了一下:“也对,你们首长的那样的人,一向最不喜欢诉说了。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主动提起过甘成?而且,甘成只是他的一个战友,是……曾经的,已经退伍的……他当然不会提起来了。”
田夏不解:“他们,有什么事儿吗?”
女人垂着眼帘,长长睫『毛』垂在那里,从侧面看过去,格外的惹人怜惜。
她缓缓开口道:“他刚刚躺着,你可能没看清楚。但其实,甘成的腿,是截肢的。”
一句话,让田夏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