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俩是不是还真有点难兄难弟的感觉？”
张帅一番话，感慨中又隐隐带着丝嘲讽，陶蛮蛮不免调侃道：
“你是警察，说这些话，你觉得合适吗？”
张帅没好气地横她一眼，“我是警察没错，但我首先也是个人！在寻找犯罪线索，保持理智的同时，我也有自己感性的一面。”
“再说了，这些话我也就只对你说说而已。”
陶蛮蛮耸耸肩：“明白你的意思。”
“所以，你是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俩？”
张帅闻言，忽而凑到她身旁，小声问。
“……”
两人四目相对，陶蛮蛮眨巴下眼。
“嗯？”
张帅期待地睁大眼。
半晌后，陶蛮蛮摇头：“不知道啊。”
张帅愣了下后，忽而眼神锐利起来，狐疑地打探她神色：“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陶蛮蛮眼都不眨一下，仍然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赵武是谁杀的。
见状，张帅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往身后椅背上一靠，幽怨地望着她。
陶蛮蛮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肩膀，劝道：
“别心急啊，你们现在不是也查到线索了吗？继续查下去，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别被网上那些人的猜测影响到，也别老想着在玄学上依赖我，要是我什么都给你算一卦，还需要你们警察办案吗？干脆让所有懂算卦的玄门都去做警察好了。
张帅被她说得汗颜，“抱歉啊，是我心急了，昨晚这两起案子确实搞得人头疼，一来两人家里都有些关系，一直在对上面施压，让我们尽快查出凶手。”
“二来，如果真是按我们所猜测的，那个凶手肯定还有下一个目标，可我们现在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更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说到最后时，他神情越来越严肃。
“而最让人不解的是，那个凶手到底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赵武？真像那些目击者所说的，是酒瓶自己捅死赵武的？还是……包厢里的那些人都吃了药，产生了幻觉？”
这些问题自然没有人帮他解答，在陶蛮蛮这里也没有找到答案后，张帅便将她送出了会议室。
结果没走几步，便在走道上遇到了一对打扮贵气的母女。
“都不知道这些警察是怎么办事的，一点用都没有，都一个晚上了，还没抓到凶手！真是气死了。”
母女俩应该是刚从某个领导的办公室里出来，脸色臭臭的，那年轻女孩嘴里骂骂咧咧，看到一身警服的张帅和陶蛮蛮，声音竟然更大了。
“一个个都是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都白交了，养了一群闲人！”
“嘘——”
年轻女孩母亲脸色一变，朝她嘘了声，怒嗔道：“小祖宗，你不要命了？！叫这么大声是怕人家听不到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妈，你怕什么？你刚才就是跟那老头太客气了，他才没把你放在眼里，还说什么把人全派出去追查凶手了，你看，这不是还有个留在办公室泡妞吗？”
年轻女孩停下脚步，冲着张帅与陶蛮蛮两人抬了抬下巴，满脸嘲讽。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小心你爸知道了，非骂你一顿……”
那贵妇的视线在撞上一脸肃杀之气的张帅时，顿时噤声，略显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
“抱歉，警官，她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的，回头我让她爸狠狠教训她。”
说着，她便不顾年轻女孩的抗议，硬扯着她准备离开。
这小女儿都是被自己老公宠坏了，有些不分场合的，不知天高地厚。
“妈，你说什么呢？干嘛给这种破警察道歉啊，他们本来就没认真办案啊，我又没说错。”
年轻女孩不满地嘟囔着。
她这话简直没把那富妇气死，抬手就狠狠拍打她胳膊，“你还说！”
“够了！”
张帅黑着脸看着俩母女，“你们是孙兴扬家里的？”
富妇尴尬地点了下头。
“呵，难怪。”
张帅脸上挂着讽刺，“你儿子的死，我们从昨晚接到报警就一直在调查，就没停下来休息过，并且迫于你家给下来的压力，将我们区所有警察都召回来查案，甚至连正陪着老婆在产房生孩子的警员都叫了回来。
如果这也叫不给力，那请这位小姐告诉我，究竟要我们如何做，才能满足你大小姐的要求？”
那年轻女孩正是孙馨馨，被张帅怼了顿，面上有些挂不住。
张帅心底冷哼一声，
“或者你可以跟我说一句真话，你哥孙兴扬到底都得罪了哪些人？哦，不，或者说，有没有干过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才会让人如此恨他，将他打成了肉泥才肯罢手？”
这话一出，陶蛮蛮禁不住翘起了嘴角，眼里憋着笑。
而孙家母女俩却是彻底懵在原地，似乎从来没想过，这样一番话竟然会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
“你……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向你们领导投诉你！”
孙馨馨反应过来，手指着张帅，气得跳脚。
孙母却在一旁抿紧唇，眼尾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吧，我等着你！”
张帅抬手指向她们俩身后不远处的某扇门，语带挑衅。
“就怕你不敢！”
“艹！你个王八蛋……”
孙馨馨气极了眼，说着就要朝张帅扑去。
孙母眼一沉，死死拽着她，“孙馨馨，我说够了啊，要发疯回家去！”
“……”
看着母女俩狼狈离去的背影，张帅才恨恨咬牙骂道：“真是一家败类。”
“看他妹什么德行，就知道那孙兴扬也好不到哪里去，缺德事干多了，阴沟里翻船，这都是报应。”
“嗯，的确。”
陶蛮蛮将视线从孙馨馨的背影上收回，淡声道：
“你们将孙兴扬家里人都调查过了吗？”
还想说什么的张帅陡然顿住，脑中念头一闪，猛地睁大眼望向陶蛮蛮，“你是说孙馨馨？”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陶蛮蛮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