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那个贪婪的小家伙应该没胆气带着舍利子飞升才对，此地居然会出现正神？”
老农似乎在疑惑韩阳的身份。
但片刻后，他似乎便想到了什么，轻笑道：“来者是客，老夫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客人，你若是不急的话，便坐下了聊聊……”
说着，老农为韩阳扯来一个木凳，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有着裂口的陶碗，就这么从水缸里舀出一碗水，放到韩阳面前。
似乎这就是待客的茶水了。
韩阳接过陶碗，却并没有喝。
老农见状，也不以为忤，笑道：“你似乎有很多疑惑，坐下来谈吧，这里其他的不多，就是时间多。”
韩阳也没有推辞，施施然坐到了木凳之上。
他不喝碗中水，倒不是嫌脏怕毒，而是这份大礼太重，不好接。
看似从水缸里随便舀出来的一碗水，其中蕴含的大道规则几乎充溢而出。
这一碗水下去，不说晋升神魂神主，至少也能让九转星辰诀晋升六转！
这绝不是韩阳所愿意看到的事情。
而此刻老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凝眉道：“你所修炼的功法颇为特殊，你似乎在压制它晋升？”
韩阳点头道：“前辈慧眼如炬，的确如此，所以前辈这份馈赠，晚辈怕是无福消受了。”
听到这话，老农反而笑了。
“年轻人也不要那么颓废嘛！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老夫观你似是以神魂晋升正神，老夫这菜园子中，也有不少所谓天材地宝，应当可以助你神魂晋升神主……”
老农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可以晋升神主的宝物随意送人。
韩阳淡淡说道：“无功不受禄。”
老农怔了怔，旋即笑道：“是老夫唐突了，忘记介绍老农的身份，所以才让你如此警惕……老夫范无病，你既然修炼幽冥地府的先天之道，当也属于我幽冥地府一脉，老夫助你，也是理所当然。”
轰！
老农的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在韩阳耳边炸响。
范无病？！
眼前这老农怎么可能是范无病！
舍利子，只有死后虹化，才会遗留之物。
只有死人，才会遗留舍利子！
眼前老农，明显是舍利子主人的残魂，乃是已死之人。
他怎么可能是范无病！
韩阳分明在地府与范无病分别没多久。
一时间，有太多疑惑涌上心头。
原本坚信的事情，开始发生动摇。
老农将韩阳的震动看在眼中，疑惑问道：“老夫是范无病这个事情，似乎让你颇为震动，不知可否告知老夫原由？”
韩阳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不瞒前辈，晚辈的确认识一个范无病，但他还活着！”
“……”
老农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表情凝重的望向韩阳。
许久之后，老农才喃喃问道：“我，还活着？”
真是天大笑话！
自己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判断？
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人，此刻恐怕已经暴走。
也就是老农在舍利子中耕田种地修身养性多年，早已经波澜不惊。
良久之后，老农才低语道：“可否与老夫说说那范无病的事情？”
韩阳也没有隐瞒，直接拿出一枚记忆结晶，递给老农。
老农随手接过记忆结晶，没有一丝犹豫的贴在眉心处。
片刻后。
记忆结晶破碎，老农徐徐睁开眼睛，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悲哀之意。
“苦了他了……”
老农叹息。
韩阳没有急着追问，他在等，等老农告诉他答案。
老农没有辜负韩阳的期待。
过了片刻之后，叹息着开口道：“你所见那人，说是范无病也没错……”
似是猜出了韩阳的疑惑，老农苦笑着说道：“你可知老夫在地府的身份？”
没等韩阳回答，老农自顾自说道：“幽冥地府，战神！”
韩阳的眸子倏然睁大。
许多隐隐约约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之中。
老农接着说道：“你的记忆中，那被人称为范先生之人，赠予你三枚救命毫光，又手持三尖两刃刀，若是老夫所料不差，他并非正常人类，而是执念所化的怨灵！”
随着老农的解说，地府神秘人的身份渐渐清晰起来。
救命毫光，乃是神庭战神白猿的独门手段！
三尖两刃刀，是天庭战神杨锏的本命武器！
而他，又被称呼为范先生！
地府神秘人，既是范无病，也是白猿，也是杨锏！
他，分明是天庭、神庭、地府三大战神的执念合一！
除此之外，没办法解释地府神秘人身上的种种异样。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韩阳预料。
老农叹息道：“那几位存在，当真是冷血无情，不择手段啊。”
一声叹息，将韩阳从震惊之中惊醒。
韩阳目光灼灼的望向老农。
他需要一个解释！
老农不答反问道：“以你如今的正神之境，想来地位非同一般，实力也必然不凡，在你看来，何人可以将三界战神残魂执念强行捏成一人，让他存活于世？”
“……”
根本不需要思考，韩阳已经知晓答案！
天庭之主！
地府之主！
惟有这两人，可以做到！
战神，那是能以正神之境，逆伐三公，乃至与教主对抗的第一战力！
三大战神，各有所长，战力无双。
除去两位道主之外，韩阳想不出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
而地府神秘人，执念便是推翻酆都地府。
如此说来，落子地府神秘人的那个幕后之人，是……天庭之主？！
脑海之中电闪雷鸣之后，韩阳问道：“前辈陨落于何人之手？”
当初的改朝换代，隐藏着太多秘密。
白猿与杨锏这两位战神，分明是消失在地府之中，那个时候曾经的幽冥地府战神范无病，也已经陨落多年。
天庭之主能在地府之主的地盘上，安排地府神秘人这样的棋子？
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真当地府之主对地府掌控力差到那般地步？
韩阳心中依旧有着太多疑惑。
“老夫？除了那一位之外，谁能杀死老夫？”
老农似是有些唏嘘。
因为不可言的禁忌规则，他甚至无法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但韩阳已经知晓是谁。
酆都地府之主！
这就有趣了。
幽冥地府战神范无病，分明是死在酆都地府之主手中，结果残魂却到了天庭之主手中，与天庭、神庭两大战神捏成了神秘人！
完全不合常理。
总不会是酆都地府之主，自己捏出一个矢志推翻地府，重建幽冥地府的神秘人吧？
无论怎么想，这件事情都透着不合理。
“你似乎并不惊讶？”
老农颇为疑惑的望向韩阳。
从记忆结晶之中，他能看出韩阳与神秘人关系何等亲近，称得上良师益友。
如今证明神秘人是某些人的棋子，韩阳表情反而非常平静。
这让老农不解。
韩阳苦笑。
连他身在下界之时，都可能被人以九转星辰诀布局，成为棋子，神秘人是棋子也不奇怪。
“请前辈传授我神魂成道之法！”
天上地下，能在神魂一道上指点韩阳的，也只有这位幽冥地府曾经的战神了。
老农却没有回答韩阳的问题。
送出天材地宝，助韩阳晋升神主，与帮助韩阳，对抗天庭地府，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情。
嗡！
韩阳释放出六转神魂！
黄泉！
奈何
忘川！
轮回！
斗战！
剑道！
刀道！
大道流转不休，不断转化。
虽没有万道合一之境，却也有至少数百种大道转换。
更有五色神光遁隐现其间。
这是韩阳在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值得幽冥地府老战神倾囊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