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顾瞪大眼睛望向自己的王富，白杨只看着鞋盒子里的小狗，满脑子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的先祈祷起来。
“情况好像确实有点不妙。”白杨眉头皱起来了，把鞋盒子放在灯光下，仔细看起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随便说了，方法能说一点，但具体怎么治看你们自己，反正不管什么法子要赶快动手，这个样子拖得越久越糟糕。”
康卫国点点头，眉毛紧紧皱起来。
“我觉着，可能，应该是，多半，嗯……”白杨真有点紧张，所谓关心杂乱，抱着必须治好的想法，说话用词都谨慎了。
“最大的问题是脱水了，你看，又拉又吐的，一点精神没有，先要补水，你们找个能挂盐水的地方，找人给它打个吊针。”
“给狗打吊针？”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叫起来，听到天方夜谭一样。
白杨白他们一眼。
“还有，和我之前治的两条狗不一样，你的狗不但拉肚子，而且排泄物里有血丝。除了吃抗生素，用庆大霉素也行，青霉素也罢，还要给他喂一点云南白药。”
“云南白药？”几人再次异口同声。
“你行你上，不行别逼逼。”白杨爆发了。
虽然不知道“逼逼”啥意思，但是众人听出来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剩下的，就看它自己了。”
白杨叹口气，把装着小狗的鞋盒子推向康卫国：“行了，我会的，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么多，一点没藏着掖着。你要信得过我就这么试试看，你要觉得有问题，不吃不用也没关系，因为说实话，我也没多大把握。”
白杨确实尽力了！
前一世宠物医院里，从宠物医生那里偷学来的一点半吊子功夫，看了这两次病基本全用完了，如今江郎才尽，再多的意见也给不出。
“行不行呀，怎么听着不像在好好治病？”王富担心的问道。
“就是，开什么玩笑，找谁给狗扎吊针？”师自强也顾虑重重。
“我说了，我也是从别人那学来的，最多只能讲一讲，具体怎么治，要你们自己想办法。”白杨为自己辩解。
“这方法也太邪乎了吧。”汪老板摇摇头，“弄得给人看病一样。”
“我倒觉得不一样有不一样的道理，如果连人都能治，狗当然更没问题，就按你这个方法，我们再去找找兽医。”康卫国默默盯着白杨，沉吟片刻后，点头说道。
接着，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这些东西从哪学来的。”
“啊？”白杨没想到康卫国会纠缠这个问题，眼珠转转，“哦，我一个朋友，专门养狗的，从他那看来的，怎么了？”
白杨反问道。
“什么朋友？怎么会专门养狗？”康卫国微笑着继续追问，事关方法的可信度，不能不问。
此时才1988年，人的肚子才刚刚吃饱，谁会有多余的粮食专门养狗？养狗又能干嘛？
白杨犹疑片刻，心一横道：“开狗肉店的。”
康卫国脑门一团黑线，脏话差点飚出来。
“本来不想说，你偏要问。”白杨埋怨出一句。
翌日，红拉普口岸
苏熊一侧的入境口，白杨、王富和师自强，还有康卫国、邓举钢、郑萍、陆帅，几个人一起上了一辆“拉脱维亚”面包车。
“卫国，你真不让我们一起跟着去？有没有问题？”
邓举钢对突然再次出现的白杨三人深感意外，得知这几个人要跟着康卫国一起去买车，以及昨天出招救狗，再联想到黑市上施以援手，两次出现的意外“恩人”，他戒备满满。
作为燕京出来的高干子弟，对外地那些个小镇青年的刻意接近，他不用想，动动脚趾头都能猜到在图谋什么。
“就是，其他人都跟能去，我们怎么还不能去么？我不想跟钢子瞎逛，我也想买车。”郑萍一脸不高兴的撒娇道。
作为康卫国的表妹，能出国在边境瞎逛玩固然高兴，但是如果能陪在表哥身边，更让她满足。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对方身份敏感又是做大额交易的，不喜欢人多，有大帅陪我就行了，能出什么问题。”康卫国看向一言不发的陆帅。
“我不是说陆帅，我是说她们。”郑萍看也不看白杨，皱着眉看着车窗外娇声道。
“你说，小白同志？”康卫国同样不看白杨三人，目不转睛盯着前方，沉沉道，“她们是她们，我们是我们。”
“她们做自己的生意，我只是顺便牵个线搭个桥，你不要无理取闹。”
白杨撇撇嘴，就这样被人一边明目张胆的谈论，一边光明正大的无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没有一点心理素质和厚脸皮还真撑不下来。
“啊……对。你只要把俺们带过去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情俺们自己办。”师自强对车里两派人之间的微妙尴尬的气氛，完全无知无觉。
说着，自顾自又嚼起自己带来的肉条当早餐，还不断向身边人热情的分享美食。
他的兴奋是有理由的。
如果靠着白杨和康卫国的关系，能顺利找到买车的资源渠道，那么以后，不仅名片上可以多加一条“车辆进口或者车辆代销”的大名头，还能实实在在找到一条赚大钱的手段，没理由不开心。
“没羞没臊。”郑萍轻声嘀咕一句。
她是既不满师自强三人，厚颜无耻白嫖了自己表哥的人脉关系网，也气愤白杨三个人，利用昨天帮的小忙，竟然硬生生蹭进自己的生活圈子。
更鄙夷的是，明明已经说明要面对的是大宗交易的中间商，这几个人自不量力还要参与进来。
“臊？不臊啊，是牛肉做的，不是羊肉。”师自强看着手中的肉条，认真解释。
白杨都佩服师自强神经的大条，乐呵呵抓过来一条：“不臊，师大哥他们不吃，我吃。”
郑萍朝白杨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路无话，车到了市中心的广场，邓举钢和郑萍别别扭扭下了车。
“你们两个人当心点，就在正规市场转转，千万别再去黑市了。钢子，你帮我盯着点她，别一煽动教唆，你就陪她胡闹，这里不比国内。”康卫国飞快嘱咐道，话音刚落车门就关上了，开往下一个地点。
边境口岸出来的车，在吉尔斯坦就停两个地方，除了市中心的小广场，还有一就是长途车站附近的小教堂。
在这里，白杨看到一位一直等在路边的金发碧眼高个小伙。
“哈勒少，别列津。”康卫国第一个下车，乐呵呵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