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跟着顾诺儿和夜司明他们离开以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太医给他换了药,马富吃了点东西,就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临昏迷前,马富告诉顾诺儿和夜司明。
“沈文泰是被梁大人提前两日支走的,他离开的时候,拿着重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梁御史搜查到的那些关于陶家的贪污罪证,可能真的在沈文泰手中!
而沈文泰,也许是藏起来了。
马富知道沈文泰之前的住所。
夜司明打算,等马富睡醒,就让他带着他们去沈文泰的屋子里去。
有了气味,找人就易如反掌。
这夜。
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绝。
宫人来报,凌深身体不适,夜司明就去探望一二。
顾诺儿则去奉天殿,检查凌天殷是否按时用药。
凌天殷非常信任顾诺儿,她交待一日三次,他一次不落。
眼瞧着气色都跟着渐渐好了起来。
顾诺儿伸手,摸着他的脉,轻轻点头。
“不错,坚持的很棒,身体是国之根本,皇帝凌,你以后不可以那么操劳了!”
凌天殷笑道:“朕也不想,可是若什么事都倚仗给太子,朕这皇帝的位置,岂不是就显得多余了?”
顾诺儿抿了抿唇,听出了言外之意。
凌深不肯争,云麟洲又一支独大。
凌天殷考虑周全,定不会放纵云麟洲一个人把控整个朝廷。
所以,如今他的辛累,都是为了给凌深和陆皇后撑着一片天。
顾诺儿乘坐小轿子,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千璃宫。
空觉不知去哪了,夜司明还没回来。
顾诺儿却看见庭院中,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太子?”她出声道。
茫茫雨夜里,云麟洲披着虬龙玄色披风,撑着伞,独自一人等在庭院中。
闻声,他回过头来:“诺儿,你怎么如此生疏的称呼我?”
顾诺儿从宫女的手中接过伞,云麟洲便示意宫女退远一点。
少女和他保持着距离而站。
“从前喊你麟洲,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而现在唤你太子,则是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云麟洲。”
云麟洲薄唇一抿,笑的风轻云淡。
“是,也不是。云麟洲是宣王世子,而我现在,是西黎太子,凌洲。”
他上前一步:“但是,诺儿希望我是谁,我就可以是谁。”
顾诺儿拧起眉头:“梁御史的事,跟陶家有关系,但我相信,陶家没有你的授意,又怎敢兴风作浪。”
“你今日来,不是为了谁,而是因为听说我带走了马富,对不对?”
云麟洲面上笑容淡的如看不见的月色。
“是。我不想瞒你,诺儿,把马富交给我吧,你不要卷进这场是非里来。”
顾诺儿没想到,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跟她讲条件。
少女捏紧拳头:“也就是说,你明知道深儿是无辜的,你还装作你无法为他澄清的样子,来骗我们!”
云麟洲面色微冷:“这其中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顾诺儿抿唇:“我不会相信你的这些鬼话了,禁卫军听令!”
她话音一落,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许多带刀的禁卫。
火把的色泽,在雨夜里愈汹愈灭。
夜司明从暗处,提剑走来。
云麟洲微微凝眸:“诺儿?”
顾诺儿退开两步,眼中有着悲痛,和决绝。
“我料到你会来,所以,设了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