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宁声调拔高,有些尖锐:“深殿下不管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天,她失措地找到他时,演的一出好戏,已经让凌深将信将疑。
只是一日过去,凌深就如此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好了一切。
随从不想跟陶宁废话,他只将凌深交待的事做完,便拱手离去。
陶宁悔不当初,恨得咬紧牙关。
“梁姒音这个心思深沉的贱人!”她低声辱骂。
一定是梁姒音使了什么计谋,才让凌深不愿再管。
这时,客栈的门扉被人敲响。
陶夫人去开门,外面,站着户部侍郎杨启。
“杨叔叔,你可一定要再帮我一次!”陶宁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恳求。
杨启反手将门关上,他摇头叹气,坐到了桌边。
“陶姑娘,上次我提醒你等在深殿下回宫的路上,已经是破格僭越了,如果让别人知道,我这户部侍郎的位置,只怕也保不住!”
陶宁坐在他旁边,神情急切:“怎会呢,我守口如瓶,不会告诉别人的。”
“杨叔叔,你别忘了,你曾受过我爹的照拂呀,你最后再帮我一次吧。”
“不然,我跟我娘,就真的没有出路了,我弟弟陶荣还年轻,你总不能看着他做一辈子苦力吧?”
“而且,我已经烧了我的房子,本想嫁祸梁姒音,谁知她城府太深,殿下为了保护她,已经将我们收买的田老伯赐死了!”
陶宁半是恳求,半是威胁。
她语气幽幽:“杨叔叔别忘了,收买田老伯的银子,还是你给我的,我要是真的走投无路,保不齐会说胡话,到时候连累你就不好了。”
杨启面色一变:“这……唉!那好吧,我就最后再帮你一次。”
“后日,深殿下会带着女史梁姒音,前往城中的玄武和朱雀两条大街视察。”
“深殿下心肠善良,陶姑娘,这也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了。”
说罢,他留下五两银子,才离去。
陶宁送他到门口,转过身来时,眼神凌厉阴毒。
她呵呵一笑,跟陶夫人说:“我一定要让凌深对我们心生愧疚,不得不管!”
不过一会,陶荣推门进来。
陶宁嫌弃他搬工做苦力,身上臭汗味重,掩鼻皱眉,躲得远远的。
“陶荣,谁许你进门了,你也不知说一声?真脏!”陶宁骂道。
陶荣沉默地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他将两颗碎银子放在了桌上。
“娘,姐姐,我今天发工钱了,你们拿去买点吃的。”
自从陶家出事,唯有陶荣不挑剔,天天出去找事做,只为了养活母亲和姐姐。
陶夫人看着那两个碎银子,有些发愁。
“这还不到一两。”
陶宁冷笑:“买吃的?你这个钱,买点烧饼和酱牛肉都不够!”
说着,她甩出二两银子:“方才杨叔叔来过了,给了一点钱,你拿着去给我买点白蜡烛!”
陶荣正在喝水,闻言豁然抬头:“姓杨的又来了?”
他直接将水碗放下,站起身来严肃说:“我跟你们说过,我不在的时候,别让陌生人来。”
“这个杨大人三番四次造访,名为报恩,实则搅弄是非,真是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