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正堂中,家丁小武跪在地上。
主位上,庄灵竹一脸愤恨的看着小武,怒声喝道。
“小武!我王家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你怎能干出如此行径!
竟然~残害家主!”
小武闻言,身体瞬间仿若筛糠般抖动起来,他挣扎着起身,颤声说道。
“夫人,这...这老爷不是我杀的呀!”
“不是你杀的?不是你杀的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老爷房间做什么?我看你就是想破坏现场!”
“不...不是,夫人,我...我就是想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在外面欠了赌债,我...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呀!
我承认,我这行为是有愧于老爷的厚恩,但老爷的死和我绝对没有半分关系啊!”
似是看他声泪俱下,不像骗人的样子,庄灵竹不禁有些犹豫的朝楚芸禾看去。
正待她准备询问一下楚芸禾现在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的尚可可突然开腔道。
“夫人,这家奴,满嘴的跑火车!要我看,还是移送镇中府衙,转由那里的官爷来替咱们问吧!”
小武闻言,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夫人,夫人真不是我!真不是我呀!”
“的确不是他!”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楚芸禾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庄灵竹与尚可可。
“确切的说,应该是不只是他!”
尚可可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庄灵竹却是面色如常,一脸疑惑的问道。
“楚仙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楚芸禾笑了笑,摆手说道。
“庄娘子,您就别装了,王半两的死应该与你、与尚夫人,还有这位小家丁,都有关系吧!”
庄灵竹表情微变,她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说道。
“这,楚仙师,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吧!”
楚芸禾耸了耸肩。
“好吧,那我就替三位好好回忆回忆事情的经过。
昨晚发生的事其实你们几位已经蓄谋已久了,首先便是酒!没记错的话,这酒是庄娘子拿出来的!
虽然不确定你在里面加了什么料,但就凭这比二锅头兑水还要恐怖的效果,你要是跟我说这些只是普通的白酒,便是将我当成傻子了!”
庄灵竹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道。
“什么二锅头兑水!我这酒本身就叫仙人醉,喝多了只能说明酒量太差!再说了,喝酒喝多,这不是很正常么?”
楚芸禾点了点头。
“对,你说的很对,不过庄娘子,昨晚王半两喝的,应该是水吧!”
当晚吃饭之前,楚芸禾便看见王半两与庄灵竹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但见二人一人拎着茶壶,一人拎着酒壶,楚芸禾也便猜到了一二,逃酒这种事她都见怪不怪了。
后面在酒桌上,楚芸禾便发现,王半两同庄灵竹坐在一起,二人杯子放在一块,一杯是酒一杯是水。
每次举杯的时候,王半两喝的其实都是那杯摆在庄灵竹手边的茶水罢了!
不过,发现虽发现,但楚芸禾当场并未将其戳穿,人家弄一大桌子菜来招待你~这还拂人家的面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庄灵竹的眼神明显有了些许的慌乱。
“你...你乱讲,那天我夫喝的明明就是酒,你说是水!有什么证据!”
“我拿到了那晚的杯子....”
“胡说!杯子早就被我扔了,你....”
楚芸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庄灵竹先是怔了怔,紧接着换上了一副愤怒的表情看向了楚芸禾。
“你诈我!”
楚芸禾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继续说道。
“夫人,兵不厌诈嘛~
咱们继续,在酒醉之后,尚可可与这位小武一起将王半两送回了房间!
随后你们将其残忍的杀害,并伪造成是妖邪作乱的情景,这样官府便会草草结案!
小武,你刚刚在王半两的房间里,找的应该是这个东西吧!”
说着,楚芸禾伸手拿出一物,是一只造型精美的玉瓶。
见到这玉瓶,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尚可可更是身子一软,险些从座位上滑下去。
楚芸禾十分满意三人的表现,她将手中的玉瓶收起,摇了摇头说。
“呵呵,这是一瓶毒药!也是王半两真正的死因。
至于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和脖子上的爪痕,那都是你们故意弄出来的烟雾弹吧!
至于使用的工具嘛~
尚娘子,你看看,这是不是昨晚你见到的那只黄鼠狼身上的毛啊~”
说着,楚芸禾将那根从王半两床上发现的黄毛拿了出来。
起初,楚芸禾也以为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毛罢了,但仔细辨认之后她才发现,这东西坚韧十足,根本不似毛发所能达到的程度!
“你们的计划不错,可惜出了我这么个变故。
于是你们便临时改了计划,打算将我留下,借用傲然剑宗的名头将妖邪作祟这件事给做实!
可惜啊朋友们~你们真是不该拦我走啊,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尚可可扑通一声从座位上滑落,看那惊恐的表情,似是想到了自己入狱后的凄惨生活~
“不不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楚芸禾指了指尚可可说道。
“尚娘子清晨来时我便注意到了,你左边衣袖上的刺绣似乎少了一半。
我手里这根本不是什么动物毛发,正是你遗失那半刺绣所用的银丝吧!
你们就是用这银丝,在王半两身上弄了那些伤口,让他的尸体看上去更加诡异,更像是被妖兽所害!
之后你们将屋内弄的一片杂乱,做出了有过激烈争斗的模样,还将血洒的到处都是!
只不过你们似乎忘了一点,那些碎裂的花瓶茶碗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一看就是后摆的!做戏要做全套嘛~怎么这么不细心呢?”
尚可可已然彻底慌乱,她指着跪在地上的小武开始了狗咬狗。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做的!是他用银丝....”
尚可可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小武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脸的怨毒。
“呵!呵呵!是!是我做的,但那银丝可是你抽出来给我的!”
尚可可闻言,转头看向庄灵竹,指着她大声说道。
“可是,是她!是她迷晕了王半两,那毒药也是她的!”
庄灵竹闻言,很是不耐烦的一拍桌子。
“都别吵了!这件事我们都有份!互相怪罪有用吗?
要不是王半两把你尚可可强取豪夺进了宅,我何以受到冷落!又何以会起了杀心!”
“呵~你受到冷落?王半两那个畜生,强娶我不说,每晚还在我身上施虐!你以为我想吗?”
楚芸禾打量了尚可可一番,倒是没想到王半两那个死胖子还有这种癖好~
回想了一下王半两的死状,楚芸禾不禁打了个寒颤,心说女人果然是不能惹,狠起来是真吓人啊!
想着,楚芸禾不由将目光瞥向了一脸绝望,没再说话的小武。
人家正房与小妾都有理由下杀手,那这货到底是因为点儿啥呢~
这时,楚芸禾忽然发现,这个小武的手上绑着一根红绳。
这红绳颇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恰逢此时,那边的正房与小妾吵得正欢,庄灵竹有些激动的抬手指着尚可可怒骂,一根红绳正绑在她的手腕上。
好嘛~原来小武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这位庄夫人也真是够会玩儿了,那边州官一放火,她这立马就开始点灯!
也不知道王老板临死之前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简直虾仁猪心啊~
没什么心情听她们在这狗咬狗,楚芸禾早就放了信鸽报给镇里的官府了,到时候还是让这三个货给官府添麻烦去吧~
楚芸禾转身走出了正堂,再次回到了王半两的房间。
此时她还有一个疑惑未解,那便是她刚刚看见的那只白狐与人影。
还有王半两的手,他死前绝对抓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不是庄灵竹三人拿走的!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其它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