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王府出来,南昭君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萧景呈的那句话!
他说,太子身边一直有他的人,只是掩藏的极好。
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发现过。
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人,无非就在金璃与暗一之间了?!
南昭君甩了甩头,她根本就不相信萧景呈的话。
那个男人作恶多端,他嘴巴里说出来的字,一个都不能信。谁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是想引起他们内部矛盾?
越是关键时刻,就越要相信身边的人。
在没有见到确凿的证据时,南昭君绝对不会因为萧景呈的一面之词,去怀疑金璃或者暗一。
他们都是深得阿珏信任的部下。
若是连他们两个都有问题,那这世上,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南昭君回到住处,进门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一阵头晕。
她扶住门口的柿子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姑娘,你回来了。”
南昭君寻声望去,发现堂屋亮着灯,金璃竟然站在台阶上!
“阿璃,你何时回来了?”
“一个时辰前。”金璃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连夜赶路,她满脸疲惫,走到南昭君面前,强撑出一抹苦笑,“我按照你给的地址,就找到这里来了。”
“暗一呢?”
南昭君突然提起暗一,却让金璃的脸瞬间变了色。
“他……”
金璃吞吞吐吐,南昭君的心,猛然一沉!
她抓住金璃的肩膀,语气很重,“他是不是叛变了?!”
这话说得金璃瞳孔蓦地放大。
“姑娘,你……”
“我是如何得知的,对吗?”南昭君松开金璃,眼中一片悲哀,她魂不守舍的往前走,边走边轻声呢喃,“他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个叛徒居然是暗一!”
金璃见她如此,整个人顿时慌张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南昭君没说什么。
金璃只好跟在她身后,进了堂屋。
等坐到椅子上,南昭君才稳住心绪,看向了金璃,“阿璃,殿下的尸首如今在何处?”
“就在发现尸首的村庄附近,我按照姑娘的吩咐,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将殿下放在那里。”
“没有被人发现吧?”
金璃摇了摇头。
南昭君紧抿住唇,看着她,眼底有过一瞬飞快的闪烁,随后便沉声说道:“我从离王府回来。”
金璃诧异,“你去找离王做什么?”
“我想杀他。”
“姑娘,你……”
“杀了他,替殿下报仇。”南昭君在说话时,一直在若有似无的扫过金璃的眼眸,她轻声道:“我没能杀掉他,反而,他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他说,太子身边有他的眼线,一直隐藏得很好,从未露出过马脚。并且那个人,是殿下极为信任之人。”
“原来如此!”金璃愤恨的道,她没有注意,南昭君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有了变化。
随后,金璃怒道:“我说让他随我一道回来,他为什么不肯?还在途中朝我动手,打伤了我。”
闻言,南昭君惊道:“你受伤了?”
“无碍,小伤。”
“我看看。”
说着,南昭君就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来一只白色的瓷瓶。
她拿着走到金璃跟前,“小伤也要仔细些,如今越发的暖和了,伤口不及时处理,恐怕要感染。”
听到她这话,金璃才将手臂上的伤口露出来。
南昭君只看了一眼,就开始着手给她处理伤口,“需要先消毒,然后抹药。阿璃,你为何要背叛?”
瞬间,南昭君明显感觉到,金璃的身体僵住了。
她的手臂动弹不得,被南昭君抓在手中。
金璃有些无措的看着她,“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好端端的说着话,陡然就话锋一转,让金璃险些就招架不住了。
南昭君看着她,晃了晃手里的瓷瓶。
这只白色的瓷瓶竟是空的。
“你看到我拿出瓶子,就默认这里面是金疮药对吗?”
没错。
金璃虽未回答,脸上的神情却已经出卖了她。
反而在这时候南昭君松开了手,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些无奈的看向金璃,“你说暗一是叛徒,实际上你才是。”
都这个时候了,金璃还想继续装,“姑娘,我听不懂你这话。”
看来,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南昭君面不改色,扫了眼她的手臂,淡道:“你大抵忘了,我是修习巫医的。既然我能看出马车内的血迹是属于两个不同人的,你为何就不觉得,我能看出你的伤口是自己刺的?”
当听到这句话时,金璃的面色才彻底变了!
“你出现时,就一身的血气,该不会认为我闻不出来吧?我说我去离王府,没说去做什么,你却直接知道我是去找萧景呈的。”
“我……”
“你这伤口太假,自己刺自己的伤口,与他人造成的略有不同。你不是行内之人,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此时金璃的脸,已经全然变了。
不再是善良精明的模样,反而透出一抹阴狠之色。
“你说的对。”
南昭君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她承认了,而有所缓解,反而她皱起眉头问道,“暗一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去陪主子了。”
不管是提起萧寒珏,还是暗一,金璃的脸色都始终未曾有过变化。她看着南昭君,眼神中有一丝晦朔。
良久后,她勾起唇,嘲弄一笑,“我最初是很佩服你的,一个女人独来独往,却这般的有魄力。”
“为何背叛。”
南昭君的语气不轻不重,甚至完全不带一丝质问。
她声音平静的,仿佛在说今晚吃了什么。
金璃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道:“人都是趋名逐利的,既然离王可以给我殿下无法给予的,我为何要继续做个傻子?良禽择木而栖,你应该懂得。”
南昭君深吸一口气,告诉她:“我只明白,与萧景呈一道,无异于是与虎谋皮,他不是什么好人!”
“那又如何?”金璃轻嗤,“我只看到他能给我什么,他给了我什么,至于他的好坏,我无从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