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南昭君接下他的话,这个时候的暗一,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他情绪十分激动,在听到这话时,眼神中仍旧有着震惊。
相比较他,南昭君反而淡定了许多,她将真相告诉了暗一。
“那天我从离王府出来,萧景呈因为过度高兴,把细作的事告诉了我。回到这里,金璃就出现了,她说你是叛徒,可她却浑身都是破绽。”
话落,南昭君就让阿碧帮忙,扶着暗一进到了堂屋。
昏暗的烛光下,暗一满身都是血。
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当南昭君听到,正如阿碧所说的那般,暗一是从山里一步一步爬出来的,她震撼不已。
“那天金璃趁我不备偷袭,她成功了。她以为我奄奄一息,实际上我留下一口气,等她将我扔到山洞后,我爬了出来。我经过村庄,镇上,大家都当我是个乞丐。”
就这样,他不敢停歇,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了京城。
这些事被他如此轻易的描述出来,南昭君听得很不是滋味,“如果阿珏在,看到你这样,定然要伤心。”
提及萧寒珏,暗一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姑娘,你真的相信,殿下已经死了么?!”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南昭君并未把心里的想法说出,虽然她和阿珏一样,信任暗一,但这个时候,说得越多反而会坏事。
何况,她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阿珏还活着?
就算她看到那具尸首时,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悲痛。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冷情之人呢?
重新活过一辈子,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那么看重。
南昭君无声的自嘲一声。
金璃是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为了安全起见,第二日天不亮,南昭君就出去找房子了。
他们要搬家。
她带着一条满嘴谎话的鱼,还有一身伤口的暗一,要对付萧景呈,她必须要给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至于向萧景呈复仇之事,她自己冲就是了。
无需其他人帮手。
原以为房子会很难找,出乎意料的是,南昭君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把房子的事情落定了。
暗一经过她的治疗,已经能够坐起来。
只是,还不能独自下床。
男女有别,他也不想让南昭君照顾她,是以更多时候,都是阿碧陪在他的身边。阿碧嘴巴很碎,喜欢聊天,经常能把暗一说到脸红。
“你害羞什么啊?我都不是人,你跟我一条鱼还羞涩上了?”
南昭君走到门口,就听见这样的对话。
她哭笑不得。
阿碧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南昭君发现,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她进屋后,将药放到了床头,看着暗一,“今日的药,是加了几味重药草的,你若有任何不适,及时与我说。”
“好!”其实暗一心里早就打算,他绝对不会说什么。
他需要的,正是快速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南昭君撂下话就出门,阿碧跟在她身后,突然听她说道:“那个神秘人是你的主人吧?”
“啊?”
“别说你不知道有人来偷偷救你了。”南昭君回头扫了一眼,神情喜怒难辨,“你这条鱼,说好也不完全是好的,但你又不坏。”
阿碧挠了挠头,“这是夸我吗?”
“就当我是在夸你吧。”
“我听着不像。”阿碧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你说的这个事儿,我不能跟你说啊。但你也是心大,明知道有别人,你还一点都不担心!”
她担心有用吗?
南昭君沉默敛眸,好一会子才道,“若有心害我之人,不会给我机会透漏自己的行踪。若非但不害我,还救了你,是敌是友要另当别论。”
阿碧听不懂这么深奥的话,嘟囔了句:“那你怎么说是我主人呢?”
“我这是怀疑。”
“有区别吗?”
南昭君扫了她一眼,就没再说话。
阿碧也担心自己说漏嘴,就回到暗一的房间里。
傍晚。
南昭君独自坐在庭院树下。
厢房烛光昏暗,映出两道人影来。
她环视这座宅院,隐约觉得,暗中有人在帮他们。
否则的话,她找房子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
就像是,有人在前头给他们铺好了路似的!
她只需要朝前走。
另一边。
南昭君原来居住的院子,在子夜时分,忽然被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围住。
领头之人正是金璃。
她一脚踢开木门,带着人冲了进去。
里面却早已人去楼空!
“竟然跑了?!”
当萧景呈听到这消息后,勃然大怒:“金璃,你该不会是故意将人放走的吧?”
“王爷怀疑我?”
萧景呈轻哼,“毕竟除了你,也没人知道她在哪里。本王早就叫你去,你却拖到这么晚,让她溜了!”
“这也能怪我么?”金璃丝毫不畏惧他,她抬起头,对上萧景呈那双阴鸷的眼睛,不屑的道:“是你交给一堆任务让我去做,是有轻重缓急,我想半夜拿人定然轻松些,没想她跑了。”
“本王不信你这些说辞。”
“你爱信不信。”
金璃原本就是个冷漠之人,她在谁手底下做事,永远都是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她这副性子,反而让萧景呈放心了。
他嘴上没说什么,挥手道:“你先下去,本王今日心情好,就不与你计较了。”
金璃走后,萧景呈就让人去备马。
夜色如墨般深邃。
萧景呈出门前,想过叫傅柔一起,他的喜悦理应与人分享。无奈这个时候,傅柔正在专心制作傀儡。
以前她做傀儡都是用死人,现在不分活死人了,只要被她瞧上的,抓住以后就是死路一条。
萧景呈在密室外,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随后他就赶忙逃离。
月光下,一匹快马朝着太子的东宫奔去。
马蹄声响亮,惊起林间无数的飞鸟。
行至东宫附近,萧景呈勒住缰绳,飞身跃起,落到了一处高点。
这里,虽说不能俯瞰太子府的全貌,却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他眯起双眸,眼中尽是贪婪。
明日,他就会进宫,向父皇请旨,搬进东宫!
这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