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头子给我选的鼎器。”男人用非常挑剔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长的不怎么样,能耐也不怎么样……我家老头子看上你什么了?还是说你有什么我看不到的内秀?嗯?”
和老道士不同,这个男人并没有穿道服。不过他的头发也很长,在脑袋后面盘了个干净利落的发髻。阳光一照,乌亮乌亮的。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左手上还带了沉香木的手串。皮肤白皙的几乎透明,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
我不喜欢他的样貌,也不喜欢他的言语。可是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他非常的强大。只是站在他旁边,我就能感受到融融的暖意。他身上香气飘飘,那不是属于凡人的特有味道。
踮着脚稍微退后了一步,我冷声说:“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并没有答应。”
“是吗?”男人摸摸下巴,他不以为意的说,“我现在竟然觉得有点可惜了。”
天台上有很多小石子和碎玻璃,我单脚站着,很难移动回楼里。我靠墙而立,男人和我保持一步远的距离,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往楼下看了一眼,邻居们找来的检疫局人员已经到了。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男人淡淡的说:“这里的问题比较棘手,靠杀虫是没有用的。怨气太多,死的又都是女人,阴气更重。怨气值和阴气值到达了顶点,普通的法事已经解决不了了。”
“而且现在的你,连普通的法事都做不了了。”男人笑着看我。
他的这句话,实在是刺痛了我的心。虽然他只是实事求是,可我却总觉得他的笑意里带着挖苦。我无法忍受他的笑意和目光,即便动作难看,我也一拐一拐的往回走……我走了没几步,他却拉住了我。突然俯下身,他稳住了我的嘴。
他的身高比我高出很多,身材精壮,我根本推不开他。慌乱中我踩到了地面,有碎玻璃刺到了我的脚心里。不过很奇怪的是,我不但没觉得疼,反而觉得非常的舒服。尤其是我们两个唇齿相碰时,熟悉的暖流再次流经我的全身。
我算是理解老道士说的话了,这个男人确实很不普通。我被他抱在怀里,他身上浓郁的香气简直让我沉迷。温暖,却不炙热。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舒展开了,仿佛有暖暖的风在吹。他睁着眼睛在看我,黑色的眸子像是漩涡一般。我溺水一样胡乱的抓了一把,无意中抓下了的发髻,他及腰的长发散落,随风飘动,掉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惠惠……你在哪儿?”
听到谢一航在叫我,我立马清醒了过来。顺手从旁边抓起了一块儿石子,我对准男人的额头打了过去。男人的额头被石子划破,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了我的脸上。我奋力的推开他,脚上又踩到了碎玻璃……这次是钻心的疼。
我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血渍,余光中我看到了天台楼梯那里有人。以为是谢一航来了,我忽然就松了口气。可我转过身,那画面让我大吃一惊。
来的人不是谢一航,而是数不清的鬼魂。
“它们……”
我惊讶极了,我从来没在住宅附近见到这么多的鬼魂。毕竟住宅区人气旺盛,有些鬼魂是要避开的。而此时它们全都站在楼梯的暗处,眼神一致盯着我手指上的血渍和男人脸上的血污。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佳肴,它们全都是垂涎欲滴的表情。
每次饿鬼看着饭锅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现在知道为什么唐僧需要人保驾护航了吧?不然一路西天取经,会别吃的渣都不剩。”男人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那些鬼魂全都散了。纤长的手指穿过黑发,他将自己柔顺的长发盘起,“转世神仙的肉体,都是有奇特香味儿的,非常容易招妖引鬼……你要不要尝尝我的血?很补的。”
男人将他粘着血珠的手指伸过来,红艳艳的血珠,衬的他皮肤更加白皙。他血液的香味儿诱人极了,我忍不住轻轻吞咽了口口水。男人观察到我的小动作,他微微一笑。走上前将他的手指塞到我的嘴里,瞬间我觉得自己手指上的神经跳了跳。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手还可以复原的吗?
“我可以把你的双手还给你。”男人的手指仍然放在我的嘴里,他的薄唇勾起,“做我的鼎器吧!如何?”
没等我开口拒绝,谢一航已经从旁边冲了过来。一拳打在男人额角的伤处,谢一航愤怒的揪住他的领子:“你是谁?你他妈的干什么呢!”
“你说的很爱你的男朋友就是他?”男人像是没看到谢一航一般,他的视线越过谢一航的肩膀看向我,“我家老头子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很强的人。其实想想也对,他要是很强,你也不用丢了手了……这样无能的人有什么好?你跟在他身边,都浪费了你的身体。不如跟着我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双修。你别看我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的元精可纯着呢!你要是跟了我,你会成为我第一个女人。”》≠miào》≠bi》≠gé》≠,
男人的这番话露骨极了,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已经是性骚扰了。谢一航气的整张脸涨红,他恨不得将男人丢到楼下去。我也顾不得脚上没穿鞋,连忙上前去拉谢一航。
“理他干什么!”我声嘶力竭的喊,“一航,他就是个疯子!你甭理他!”
好不容易将谢一航拉开,男人笑了笑,又火上浇油的说:“我能看的到,你会答应我的。不出三个月,你会哭着来求我……我是虚无道人靳谷子,我在城区10公里外的玉峰山仙鹤观里等你。”
“你等不到她了。”谢一航阴沉着脸,奋力上前想要和他扭打在一起,“我现在就打死你,我看看你拿什么等!”
我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拼命将谢一航推远。我能读懂他的内心,谢一航是在气头上,他真的对靳谷子起了杀心……靳谷子和我一样,他很清楚谢一航在想什么,他是故意激怒谢一航,想要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
一般修行的人,一般像靳谷子这样有一定道行的人,都是心存善念的。像靳谷子这样故意激怒人犯罪亦正亦邪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当靳谷子走到谢一航面前,他故意挑衅似的慢条斯理整理了下自己的衬衫。
“你会来的,白惠。”靳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