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强大。”祂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让藤蔓把他的手臂脑袋一起接回来，“如果只是凭借杀戮这件事，吾绝对比不过你，可惜的是，吾不会因此而‘死去’……”
程弈微微喘着气，握着刀的手下意识缩紧了一些。
已经……有上百次了吧，无论如何，还是一样的结果，没办法彻底解决祂。
楚泽年那边还撑得住吗……
明瑞那把每次想上前，都会被藤蔓拦住，完全就是不给靠近的机会。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祂见程弈暂时停止了挥刀，缓缓地走上前:“那位神主还在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这个地方，在这里，吾不会因触犯了世间的规则导致力量枯竭而消散，但是，他的力量总是有尽头的，如果放任吾出去，又会让这个世间重蹈覆辙……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程弈微微眯起眸子，他抬手把血刃搭在了祂的脖子上，语气淡淡的，身上的戾气淡去了许多:“我问你个问题……”
嗯？祂微微歪头，似乎有些意外。
“你和莫天青什么关系。”
“……”
很突兀的问题。
祂沉默了片刻，轻飘飘地说道:“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不过，应该显而易见吧，布局者和棋子的关系。”
“哦。”
程弈只是回答了一个字，然后，刀刃向下滑了一下，刺进了那个属于心脏的那个位置。
不过，像他这样的，应该没有心吧，毕竟，身体都不是血肉。
漆黑的韵力在不断飘散。
祂似乎并不满意程弈这个回答:“你不应该也按照礼貌回答吾第一个问题吗？”
程弈冷冷淡淡:“我为什么要对你有礼貌，而且，你本来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话是这么说，但就是让祂有些许的念念不忘，究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但是程弈真的不打算回答。
“……”
程弈很清晰地在祂脸上看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有些僵硬的笑容。
“算了，吾不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的事情……程弈，你本身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来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尘清为了消失，这样突兀的把你带来这里，而且，尘清已经消失了，按理来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为什么不回去呢？”
程弈微微眯起眸子:“我从来不是为了谁而来……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尘清。”
这种话说的……只是结果一样而已，但是过程和尘清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放任祂乱来，可能连结果都一样不了一点。
祂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原来那个世界的经历，也正常，毕竟，莫天青不可能有机会告诉他。
只是，为什么说起这个……
程弈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
祂走上前了一步，没有顾及程弈手上的刀刃，伸手，迅速地在程弈的侧脸触碰了一下而后收了回来。
似乎有青白色的气息从祂的指尖缠绕，但仅仅瞬间就消失了。
同时，所有的雾气都飘动了起来，飘到了祂的身后，而后汇聚成了一片漆黑的深渊。
祂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深渊的边缘，指尖一动，手里出现了一片水晶，往身后一扔。
水晶落入了深渊之中，从中心，泛起一阵阵银色的涟漪，还有足够强迫性的吸引力，伴随些风而来。
突然出现的吸引力让程弈往前踉跄了一步，他的目光落在那深渊之下，那里似乎有一轮弯月，挂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之上。
熟悉，有点意外的熟悉。
程弈瞳孔一缩，想起来自己曾经无数次在那片阴暗的巷子里面，抬头就能够看见这样的夜色。
祂缓缓抬手:“你该回去了……”
而后，从祂的身后蔓延出黑色的藤蔓，试图缠绕住程弈的身体，但是，被自由飞舞的双刃给砍掉了。
周围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了那片深渊，明瑞自然也就无所顾及，他迅速想靠近程弈那边，但是被喊住了。
程弈强撑着身体往后:“先别过来！”
他担心明瑞会被直接深渊给吸进去，现在的他，没办法分出力量去救他。
明瑞注意到了程弈的吃力，虽然没办法靠近，但是神兽大人可不会坐以待毙，他思索了片刻后，将自身的火焰幻化成了绳子模样，缠住程弈的腰，把他往回拖。
祂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苍白的指尖:“为什么你要待在这里，楚泽年剥夺了你的自由，强迫你待在他的身边，他不会放过你的……吾说的没错吧？”
祂的目光落在了程弈的身边。
程弈顺着祂的目光看过去，神明模样的楚泽年站在他的身侧。
这两个神明，似乎都没有受到深渊的影响。
只是，为什么楚泽年会在这里？
明瑞神色惊愕:“主人？！”
楚泽年对明瑞温和一笑:“放心，外面没事。”他的目光落在了程弈的身上，“这貌似是……可以让你回去的唯一办法……”
程弈沉默了下来。
祂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不打算反驳一下吾刚才说的话吗？”
“怎么反驳呢，毕竟……都算是实话。”
楚泽年转移了视线，他微微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看着深渊之下那一轮弯月。
明瑞莫名其妙觉得这种气氛很奇怪，但是他不理解。
祂似乎很是意外:“哦～的确，按照你的性格，说不定会把程弈锁起来一辈子，成为你的所有物……程弈，从你降临到他的身边开始，他难道不是一直在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吗？之前的你，应该很自由吧，你……不会愿意做一只笼中鸟的吧。”
祂的语气很平和，而且难得能够感觉到其中的一丝的真诚。
楚泽年金色的眸子里面一片阴沉，隐晦地盯了祂一眼，而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指尖萦绕着金色的韵力，程弈的身后就开始蔓延出金色的触手，正准备缠绕上程弈的身体，刚才一直沉默着的青年就开口了。
“我才不要回去，而且，那些，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