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殿后,有人在前面引入,将他们带到休息室。
司明镜早就把需要的中药配置好了,她拿着小窑炉,在休息室里自己煎药。
漠银河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看她坐在那里瞎忙活。
又是给银针消毒,又是苦思冥想,仿佛真的在为根达亚王施针做术前准备。
但是漠银河清楚这丫头施针,根本不需要准备太久。
她这是纯粹没事找事找事做,让自己看上去很负责人很忙的样子。
四十分钟后,一个清瘦文静的青年走进休息室。
是司明镜的师哥,张暮光。
“师妹。”张暮光语气亲昵。
坐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的漠银河,蓦地眯起黑眸,盯着朝司明镜奔过去的张暮光。
就在张暮光展开双臂,要与司明镜抱作一团的时候,漠银河犹如离弦的箭,蓦地将司明镜拉入了怀里。
眼神幽深,警告的盯着张暮光。
他的女人岂是谁想抱就能抱的?
张暮光双臂还悬在空中,眼神里染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师妹,都怪我不懂得人心险恶,让你为我担心了。”
“师哥,你没事就好。”
司明镜掰开漠银河的禁锢的手掌,示意张暮光坐下来说。
“师哥,你是我受我连累了,这件事应该我对你道歉,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没有受罪吧?”
张暮光摇头:“有人来诊所,请求我出诊,我没有想到一趟出诊会别人弄到这里,我应该提防的。”
不能帮到师妹的忙,还要拖师妹的后腿,张暮光满心的惭愧。
更令张暮光做梦都想不到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亚特兰蒂斯这个海底国家之外,竟然还有一个海底国家叫根达亚。
他又惊又惧,直到看到了司明镜,心才踏实下来。
“师妹,他们说,你要给这里的王治病,需要我给你打下手?”
“嗯。”司明镜点头。
张暮光在王宫的路上,了解了很多,不可思议的询问:“师妹,那个王……他脑子里真的有蛊虫?可我从未学过
如何通过施针将蛊虫将脑子里引出来。”
休息室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三个人。
司明镜小声笑道:“我胡扯的。”
漠银河连人带椅,将司明镜整个人抱起来,挪了挪位置,空出一个椅子位置,坐在两人中间。
存在感极强。
司明镜翻了个白眼。
漠银河却悠闲的坐在两人中间喝茶,对她的眼神抗议置若罔闻。
司明镜无奈,对张暮光歉意的笑,小声解释:“根达亚王的脑子里,并没有什么蛊虫,他之所以常年没偏头症困
扰,是因为气虚血瘀。”
张暮光闻言,便懂了。
“那你为何要说根达亚王脑子里有蛊虫?师妹,行医治病,可不能诓骗病人。”
司明镜凤眸微敛,又道:“师哥,根达亚王偏头疼已经长达二十多年,你说我看能出他是病因,难道其他医生看
不出么?为何二十多年都无法治愈?难道天下医生都是废材?”
这个问题,张暮光答不上来。
他问:“师妹,为何?”
“我看过其他西医给根达亚王做出的诊断,根达亚王有严重的臆想症,臆想症引发头疼,这是心病,心病不根除
,偏头疼就不可能好,我们要做的,不但要调理他因气虚血瘀引发的偏头疼,还要祛除他的心病。”
那些诊断,都是漠银河在她养病期间给她的资料里面筛选出来的。
她被曲高阳设计关在冷冻车里,九死一生,后来在医院里养病,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报仇。
漠银河给了她很多根达亚国王室的资料。
她闲着没事,当做故事书看。
她擅长医术,便对根达亚王的偏头疼很感兴趣,研究了很多。
也看了很多医生给他的诊断报告,可是根达亚王不相信这些诊断,心病不能除。
然后她又研究了根达亚王偏头疼的最初发病时间。
是他登上王位不久。
那时候王宫里还发生了瘟疫,很多皇宫秘史流出来,说他爱上自己兄弟的女人,因为爱而不得将其杀害。
秘史里还提到,那女人会巫蛊之术。
综合上述资料,她推断出根达亚王久治不愈的偏头疼,真正的病因,身体上的原因是其次,心理上的原因才是主
因。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让杨婉灵想办法呆在根达亚王身边,禀报根达亚王的饮食起居,就是确定到底是身体原因,
还是心理原因。
她给杨婉灵一瓶褪黑素,是她要在店里买了之后,又自己加工的,加了几位中药进去,不但有着助眠和镇定的作
用,也是治疗臆想症的偏方之一。
杨婉灵告诉她,这瓶药对他父王的病大有益处,司明镜便懂了,根达亚王的偏头症,果然是心病占主营。
方才,她给根达亚王把脉,更确定了这一点。
编出蛊虫,便是想顺应根达亚王的心里,消除他的心结,治疗他的臆想症。
只有治好了心病,再配合药理调理气虚血瘀,才能彻底根治偏头症。
张暮光点头,眼神里染着情谊:“师妹,你真厉害。”
司明镜笑:“等会儿还需要师哥陪我演一场戏。”
“砰”的一声,漠银河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这两人当他是空气么,竟敢有眼神交流!
漠银河眼神警告司明镜,别得寸进尺!
再肆无忌惮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把他忽视成空气,就别怪他剁了野男人!
司明镜被他瞪得头皮发麻,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他就是那个爱吃醋的大魔王。
司明镜忽然倾身过去,对着漠银河阴森森的侧脸,迅速盖了一个章。
“啵~~~~”
脸色阴恻恻的漠银河还没反应过来,司明镜已经起身,背着医药箱说,对张暮光说:“师哥,我们走吧,时间到了,等会儿你看我的眼色行事。”
张暮光将医药箱从司明镜肩头拿过去,颇有些身为电灯泡的尴尬,埋着头比两个当事人还害羞:“嗯。”
漠银河依旧坐在太师椅上,像是忽然被什么惊喜砸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根本就没控制住嘴角上翘的弧度,仿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