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缘夹肉的动作一顿,筷子上夹的扇贝啪嗒一声落到了桌面上,她慌不迭的伸手去桌子上捡扇贝。
白丹凤来了兴致,问:“是吗?你终于有心上人了,是谁家的女儿?”
司离骚笑而不语,只是偏头,睐了夜思缘一眼,看到她的手上沾了油渍,拿着一张餐巾纸递给她:“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
夜思缘接过餐巾纸,擦了擦手,竖起耳朵静听,司离骚已经有心上人了?
谁虏获了他的帝王心?
那一刻,夜思缘心底酸得不行,就连好吃的扇贝看着都没食欲了。
司离骚看她喜欢吃蒜蓉粉丝扇贝,主动给她夹了一个,送到她面前的白瓷盘上,继续回白丹凤的话:“您认识的,现在就缺一个为我提亲的人,不知道婶婶愿不愿意为我做这个媒人?”
“当然可以啊,这是我的荣幸!”
到了她这个年纪,最喜欢给适龄男女做媒人张罗婚事了。
“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分量,我都已经离开姆大陆好多年了,很多关系虽然还在,但交往都淡了。”
她离开姆大陆,嫁给了一个陆地人,昔日的朋友都觉得她这是低嫁,很不理解她,觉得她不再是圈子的人,逐渐与她疏远了,再加上她常年居住在夜城不怎么回姆大陆……
白丹凤怕自己没有这个分量做司离骚的媒人。
因为能够如得了司离骚眼的,肯定是姆大陆的世家望族。
“您可以的。”
“是么?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司离骚怕自己说出来,漠银河的拳头会从对面砸过来,所以他清浅含笑:“饭后,我再找您细说。”
“好,好,好。”
白丹凤虽然说好,心里却着实好奇,这个话题不愿意就此揭过,继续问:“对方是个怎样的女孩?”
“好女孩。”
司离骚只说了三个字,给予最高评价。
帮他完成成人礼,至今没有以此要挟他,要他负责任的女孩,在司离骚眼里就是好女孩。
白丹凤问得仔细:“脾气怎么样,性格怎么样?”
“性格好,脾气也好。”
至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骄纵过。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女孩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司离骚微微笑了下:“艺术行业。”
“搞艺术的?搞艺术的女孩子肯定气质好,你的眼光肯定错不了,快吃饭,快吃饭,吃完了跟我好好聊一聊。”
白丹凤等不及了,恨不得吃过饭就为他上门提亲。
旁边,夜思缘已经吃不下饭了,司离骚看上了一个搞艺术的,性格好又脾气好的女孩子,马上就要成婚了,她心里的酸楚难以言语,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一口都吃不下去。
“思缘,怎么不吃菜了,不好吃?”
“不是啦,很好吃,白阿姨。”
夜思缘有些失态,她不想被司离骚看出来,太难过了,她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呆了良久都没有出去,司明镜便过去寻她,看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比如上厕所没有厕纸……
“明镜,我想回家了。”
夜思缘在洗手间里平复心情,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感觉我病了,提不起精神。”
司明镜给她把脉,确定她身体没问题:“因为司离骚?”
“你看出来了?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他又不可能单身一辈子,他总是要结婚的,总会有心上人的,我不应该这么小心眼,不应该失态的。”
司明镜扶着她,说:“我与你哥也吃得差不多了,我陪你回家。”
“谢谢你,明镜。”
夜思缘鼓了股腮帮子,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与司明镜一同走出洗手间。
白丹凤迎上来:“没事吧?怎么在洗手间呆这么久?”
司明镜替她找借口:“她肚子有些不舒服,大姨,我们先回家了。”
白丹凤以为是女人总有几天的那种不舒服:“那、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回家后拿热水袋捂着肚子,别着凉了。”
夜思缘闻言,刻意捂着小肚子,说:“谢谢白阿姨,您做的饭真好吃,下回我还要来吃的。”
“想来就来,想吃什么提前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们做。”
漠银河也带着孩子走过来,犀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悠一会儿:“怎么回事?”
司明镜递给他一个眼神:“思缘身体不舒服。”
漠银河像是心领神会:“走吧,回家。”
他已经忍了一晚上,再不走,别说妹妹身体不舒服,他也要急火攻心爆血管!
司离骚也起身相送,走到院子里,他长身玉立,站在晚灯下,有个浅浅的笑意,看着面色憔悴的夜思缘。
那一瞬间,他大概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离骚太子,再见。”
夜思缘上车后,拉下车窗,郑重的与司离骚挥手告别。
她心里笃定着,这是最后的告别。
他马上就要与心上人提亲,成婚成家,而她的骄傲,不可能允许她惦记一个有夫之妇。
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马上就要被迫画上句号。
她目光贪恋的落在他身上,舍不得,心里充满了苦涩,这一别,从此就是天涯。
司离骚站在车外,讳莫如深,气吐如兰:“再见。”
他相信,很快他们就能再见。
司离骚是个行动派,心里生出了念头,就会付出行动,不管前方有多少荆刺,他都会义无反顾。
直到将她娶过门,让她成为与她并肩看万里山河的太子妃为止。
漠银河眯着黑眸,眼神如刀,剜了司离骚一眼,命令司机开车。
目送漠银河的车队离开后,司离骚便回到饭厅,继续与陶成舟喝酒。
饭桌上,又聊到他的心上人。
白丹凤说:“老公,看来这次你要随我去姆大陆一趟了,我这身体,一个人去姆大陆给离骚提亲,恐怕不行。”
却不想,司离骚说:“婶婶,不必去姆大陆,我看上的女孩子,就在夜城。”
“夜城?”
白丹凤惊讶不已:“你看上了一个陆地女孩?还是我认识的,到底是谁啊?”
这会儿,司离骚不卖关子了。
他放下酒杯,正襟危坐,很是郑重地说:“就是刚刚离开的夜思缘,婶婶,我希望您能帮我去夜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