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银河大步走出去,在宴会大楼的门口看到了德高望重的慧贤大师。
慧贤大师匆匆而来,捋着花白呼吸,他今天穿得特别正经,腰间没有挂着酒葫芦,反而穿着白色僧袍,仙风道骨的姿态,对漠银河躬身道:“漠施主。”
漠银河朝慧贤大师颔首,道:“慧贤大师,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忽然登门造访?”
夜深站在旁边,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让借口出来上厕所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夜深说:“大哥,慧贤大师急匆匆的赶过来,是因为他算到今天来给二姐的宾客里面,有一个不祥之人,会影响嫂子的气运。”
漠银河了然于心,终于知道明镜和三弟在搞什么花样,却故作不知,紧蹙着眉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慧贤大师,您确定没有算错?”
慧贤大师端着高深莫测的脸盘,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漠施主,为了您太太的安全,还请您尽快将此人请走。”
漠银河做出为难的表情:“今天所有的宾客都是家里邀请来参加思缘婚礼的,我怎可在婚礼上做出轰人的举动?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的出现确实会给明镜带来厄运,我不能莽撞行事。”
慧贤大师叹了一口气,道:“漠施主,老朽看在夜家年年奉上香油钱的善念,特地赶过来提醒漠施主,不料漠施主竟然要确切的证据,难道得看到您太太遭遇厄运,您才相信老朽说的话?您忍心看着您太太遭遇厄运?”
夜深站在旁边焦急道:“哥,你这话啥意思啊,你要等嫂子出事之后才相信?你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嫂子出事?你就是这么疼嫂子的?”
漠银河状似冷怒的扫了夜深一眼:“闭嘴!”
“哥,你不疼嫂子我当然看不下去!慧贤大师向来德高望重,他说的话很少失了水准,他说宾客里面有人会给嫂子带来厄运,那肯定是有!反正我信了!”
漠银河仿佛被夜深说得无地自容,他皱着眉头说:“我自然不会怀疑慧贤大师的好心。大师,要如何避免我太太遭遇厄运,只需要将人赶走即可?”
慧贤大师道:“目前是这样的,尽量不要让两人共处一室,否则……”
夜深道:“哥,你听到了吧?只是将人请走而已,又不是要将人打死。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是威胁到嫂子的事情。”
漠银河沉声道:“我知道了。”
然后,又问慧贤大师:“不知道大师说的人,是谁?”
慧贤大师道:“此人具体何名何姓,老朽不知,但此人应该有眉心一点红,此红乃是紫微星中煞星,与令夫人正好命格相冲。”
夜深想了一番,大声道:“大哥,是曲流殇!他不就是眉心一点红?”
那些借口上厕所的宾客,回到宴会厅后与同桌的饭友们八卦,把自己听到的话告诉大家,一传十,十传百……
自然而然就传到了曲流殇那一桌。
有些宾客好心,走过去对曲流殇说了这件事,希望他主动离开,免得让漠银河难做,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宾客这时候都应该主动离开。
但是曲流殇儒雅的面容波澜不惊,他但笑不语。
这时候,慧贤大师被漠银河邀请进入宴会大厅。
漠银河给慧贤大师安排了上座。
慧贤大师在A国德高望重,在贵族圈最受追捧,很多人看到慧贤大师都想上去和慧贤大师打招呼,更想借此机会让慧贤大师帮忙算算命数。
漠银河给慧贤大师安排的上座,便是曲流殇那一桌。
曲流殇那一桌只坐着曲流殇,冷沉墨和唐舟,陆战渊及其夫人,夜时霆及其夫人,衍北及其夫人,正好还空出一个位置,这个位置不好安排其他人的。
陆战渊是A国总统,夜时霆和衍北是A国曾经的总统,曲流殇和冷沉墨是一国之主,没人的身份达不到与他们同桌。
慧贤大师是佛门高僧,在佛门亦是地位崇高,自成一派,漠银河将慧贤大师安排过来,倒是非常合适。
慧贤大师一落座,唐舟便急于追问:“慧贤大师,我刚才听到有人讨论,您这次专程赶过来,不是为了喝喜酒,而是算到什么?”
慧贤大师坦言道:“确实,我是专程来提醒漠施主的。”
说完,慧贤大师的目光落到眉心一点红的曲流殇身上,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命中带煞,与司小姐命里相冲,为避免伤害,老朽特地赶来提醒,这位先生今夜不易在此。”
曲流殇手里捏着高脚杯,摇晃着杯中红酒,淡淡的看了慧贤大师一眼。
谁不知道慧贤大师是姆大陆曾经的大祭司?
偏偏这里除了他,还真没有人知道!
慧贤大师是漠银河专门派过来,赶他离开的?
“慧贤大师,我一向敬重您德高望重,没想到您今日竟然堕落至此,为了讨好某人竟然说如此昧心的话。”
曲流殇微重放下酒杯,别的他能容忍,说他和阿九命里相冲,曲流殇决不允许这个论调被坐实,因为无论是A国或者姆大陆,慧贤大师的话都是分量十足。
慧贤大师一脸慈悲:“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唐舟道:“曲先生,慧贤大师若是能够被人讨好,也不会在A国享受如此高的威望,慧贤大师说的话,还是可信的,要不你先离开?改天等我外甥媳妇不在的时候,再让我外甥单独请你吃一顿?”
衍北的妻子叶听南也道:“大喜的日子,就别让彼此不愉快了,一顿饭的事情,也不是就缺这一顿而已。”
唐舟道:“就是,就是,一顿饭的事情而已,曲先生要不您就有事先走?”
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观察曲流殇。
请他离开是众望所归的事情,若是他执意留在这里,那便是心里没点B树了,司明镜坐在位子上,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很浅,像是芍药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