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米洲一愣,难道里面住的竟是一位男子吗?小丫头又道,“是啊,我家女公子名叫玉竹,你们可是来见她的?”
原来是位女公子,且这巷子之所以叫做玉竹巷,也是因为她了。黎晴雪笑道,“不错,我们正是来求见玉竹公子的!”小丫头上下打量她们几眼,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她们进去的意思。
“哎,你这丫头,这是什么待客的道理,难道就让我们站在门口吗?”司马露见那小丫头有生意上门却丝毫没有谦卑之意,心中不快。小丫头歪着脑袋说,“想见我家公子,是要先卜上一卦的。”
“卜卦?”米洲来了兴趣,“这又是什么道理?”小丫头不由分说道,“自然是我家公子的道理,若想见她,须先卜卦,不然,就请诸位回去吧!”
那小丫头一甩手,颇有几分大人的模样,都得怀月忍不住笑了起来。黎晴雪寻人心切,别说卜卦,就是要她半条命也算不得什么。放下满口答应,“好,我们愿意。”
片刻的功夫,那小丫头捧来一个竹节做的签筒,黎晴雪接过晃了几下,立刻与一支签掉在了地上。黎晴雪正要弯腰去捡,不料那小丫头抢先一步把签拿在手中,丢下一句“你们再次等候,不要乱走”,就进去了。
司马露好奇的问,“师姐,你可看到那签上写了什么?”黎晴雪摇摇头,“还未看到,就被拿走了,也不知吉凶祸福如何?”米洲道,“天数已定,我们着急也无用,不如等等吧。”
“你们可以进来了!”小丫头出来时,忽然换了一张笑脸出来,她对着黎晴雪等人行了礼,笑眯眯道,“小竹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各位贵人了,我家公子请你们进去呢!”
“哦,你家公子叫玉竹,你叫小竹,这名字可是半点儿心思都不肯啊。”米洲笑道,掀开竹帘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阴凉之意,更有淡淡的竹叶清香。内堂中布置清雅,少了闺中雅趣,却多了几分书卷气。一位身着绿衫,长发如瀑的女子背对着她们坐在桌前,听到有人进来,她幽幽说道,“贵客远道而来,玉竹不曾远迎,施礼了,请坐吧。小竹,取竹叶茶来奉上。”
黎晴雪等人落座,小竹为她们送上香茶糕点,悄悄退了出去。此是玉竹才缓缓转身。
一张鹅蛋脸上秀眉舒展,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只看这二处,已经是位绝世美女。可惜的是,她一双眼睛上却蒙着青绿色的丝帕,似有隐疾。
“玉竹公子的眼睛?”司马露向来快人快语,话一出口,已觉不妥。玉竹却对她们笑笑道,“玉竹自小双目失明,已经许多年了,姑娘不必挂怀。”
听她这么说,黎晴雪不由得一阵失望。她本以为玉竹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通晓周易卦数的奇人,不料却是位双目失明,连自己都无法照顾的女子。
“怎么,这位姑娘失望了?”玉竹转向黎晴雪,这个举动让所有人很是意外。玉竹道,“我虽然双目不辨事物,但却听的到,感觉的到。这位姑娘虽然没有说话,却因为心思变化,情绪起伏,气息也就不顺畅起来。其实,我是听到的!”
如此解释,让黎晴雪等人踏实许多。玉竹问,“不知几位要找何人?”黎晴雪连忙道,“玉竹公子,我姓黎,名晴雪,其余三位是司马露司马师妹,怀月师妹和米洲姑娘。我们从鹿台镇来,要找我的,妹妹,她身染怪病,走失了。”
“原来如此,你这妹妹可是三日前夜里走失,你们去了羌苗国,也去了玉奴国,都没有消息,所以才来了我们东女国?”玉竹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听的黎晴雪等人目瞪口呆,心生惧意。
黎晴雪暗想,“这玉竹公子未卜先知也好,天机妙算也罢,这些都瞒不过她,那方师弟的身份恐怕也要暴露了!”正在此时,玉竹又道,“且依我推算,你们要找之人,并不是一位女子,而是一位男人!”
“啊!”司马露发出一声惊呼,看向黎晴雪。黎晴雪已经拔出炼情,架在玉竹纤细的脖颈上,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如何知道这些的?”
玉竹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她慢慢道来,“你们进门时,我已经吩咐小竹为你们卜过卦。卦象上说,你们寻人至此,寻的是一位男子,且是黎姑娘你的——心上人!”
“不,不对!”黎晴雪面上一红,口不对心的说,“他并不是我的心上人。”玉竹说,“是与不是,我说了不算,姑娘你的心说了才算。说来这位公子也是大好人,他为救百姓才身染奇疾,流落到此。”
“这么说,方师弟他果然在东女国!”司马露大喜过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请玉竹公子告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必有重金酬谢!”
没想到玉竹摇摇头说,“你们要找之人命格非常,不是我一介凡夫俗子能推演出来的。但他既是奇男子,自然会有神佛相伴,此刻是平安的,你们大可放心。”
“玉竹公子,多谢你能告知这些。”黎晴雪道,“只是这里是东女国,方师弟为男子之身,多有不便。一旦被人察之,恐生劫难。方师弟命途多舛,我只愿他平安喜乐。”玉竹走到她身前,“黎姑娘,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想来你们是住在客栈里的,与你们同来的还有男子。他们在客栈多有不便,我这里虽然院落不大,但后院还有几间空房。如果你们不嫌弃,就住下来吧。人要找,但要慢慢找。”
“你?”黎晴雪不解,“玉竹公子与我们非亲非故,为何要帮我们?”玉竹灿然一笑,“姑娘不必疑心,我留你们住下,自然是有所图的。”米洲问,“姑娘可是有求与我们?”玉竹答道,“不错,玉竹既知你们是贵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