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如平日一样坐在那里,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只甜白瓷的花瓶,瓶中稀稀落落插着几只梅花。这梅花是玉露选的,有的已经盛放,有的含羞带怯犹抱琵琶半遮面,还有的只是一朵小小的花苞。这样一来,就能开许久呢。
“娘!”展星然走进来,将从提着的食盒里取出一碟热气腾腾的糕点,“这是司马姑娘教我做的,您尝尝味道如何!”王妃轻嗅几下,面上忽然绽出如那红梅一般欣喜的笑容,“是桂花糕,许久没吃过了!”
司马露惊讶,“王妃,您也是中原人士吗?”展星然道,“我娘并不是鹰族人,说起来,娘和父王相知相识的故事,在雪山上还是一段佳话呢!”
“你这孩子,总是信口胡说!司马姑娘,别听他的,这桂花糕真好吃!”王妃脸上的笑容逐渐平和,司马露看着,心底一阵酸楚。
当年被人人传颂的一段佳话,经过年深日久的风霜雨雪磨砺,也成了一段笑话。展桀早已变了心,虽然和王妃相敬如宾,两人之间却隔着千重山万重海,那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们变成了天河两边的牛郎织女,相见不如不见。
“您要是觉得好吃,我就把这个法子也交给朝霞和玉露,等我们走了,您也可以吃到桂花糕!”司马露七窍玲珑,想的也周到,喜的王妃合不拢嘴,“星然自小就没什么朋友,你们来了,我也高兴的很!”
展星然趁机问道,“娘,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做孟婆泪的树,它的汁液可以黏合一切的东西!”王妃一愣,“你怎么问起了孟婆泪?”方暮说,“王妃,我们此次来鹰族,就是为了寻到孟婆泪的汁液。”
“这恐怕不行!”王妃的话无异于给方暮等人泼了一盆冷水,展星然急道,“怎么不行了,娘,您倒是把话说清楚啊!”王妃轻轻的扬了扬下巴,朝霞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把一旁伺候的下人一并带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娘,有必要闹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吗?”展星然见母亲如此郑重其事,知道这孟婆泪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找的。果然,王妃以长辈的口吻劝诫他们道,“孟婆泪是鹰族的禁忌,你们不能碰!”
“禁忌?”怀星知道鹰族有他们信奉的图腾和圣物,却没想到一棵树也会是鹰族的禁忌。王妃说,“说来这也是传闻而已,传说那颗孟婆泪是上天降下的神种。天地间曾有三棵神树,供人界和天界互相往来,传递信息。后来因为心怀鬼胎者作乱,天帝才不得下令砍了三颗神树。而孟婆泪的出现,有人断定是第四棵可以往来天界人间的神树,所以格外的珍贵。”
“这些也只是传说而已,汗王和王妃都没有亲自见过,不是吗?”方暮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王妃却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鹰族祖祖辈辈的传说不会错。况且,汗王对这件事深信不疑!昨天晚上你们或许也看到了,汗王他对鬼神之事,总是非常上心的。”
方暮清楚的记得,昨夜展星灿指证王妃是妖邪时,展桀脸上的不是痛心,不是不敢置信,更不是心有疑虑,而是真真切切的恐惧,且只有恐惧!
“况且孟婆泪并没有人真真切切的见过,传说它生长在雪山的极寒之地,星然,难道你不知道,要去那里,只有通过鹰族的圣殿才可以到达吗?”王妃的眼中依旧没有什么神采,但展星然被她盯着时还是莫名的打了个哆嗦,“我,我知道,可是方暮他们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要找到孟婆泪才行!”
“答应朋友的事,一定要做到,这是娘教你的。”王妃顿了顿说,“想要开启圣殿,除非鹰族有极大的喜事才行。如果你能想到办法,我不会阻止你们。但我还要多嘴一句,如果孟婆泪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只怕动了它,会动了鹰族的的根基,动了整个天下的根基,你们要慎之又慎啊!”
王妃说完,就由玉露扶着,到楼上去休息了。墨玄机为难道,“极大的喜事,无非是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你们是鹰族人,金榜题名什么的和你们靠不上边儿,洞房花烛嘛,你那个爹说不定有兴趣!”
“墨玄机,你有没有正行?”展星然不乐意了,想想也是,再来一个青萝那样狐媚的,只怕自己的母亲吃的苦头更多。墨玄机见他真的动了怒,连连告饶,“我错了,我错了,不过我这个提议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你爹不行,还有你和你那个不争气的兄弟呢,你们随便谁娶个姑娘回来,不就可以开启圣殿了吗?”
“你说的轻巧,鹰族王子娶亲,是那么容易的吗?总要给我些时间挑选吧?”展星然心里像揣了二十五只小兔子一样,百爪挠心。他既想帮方暮找到孟婆泪,修复九龙鼎,抓住鼎神,为怀月报仇,又不知道自己该从哪儿弄个姑娘去。
忽然间,展星然看到了司马露。他一把抓住司马露说,“司马姑娘,不如就你吧!”司马露被他说的一愣,“什么就我啊,你说什么呢?”墨玄机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我表妹好歹也是夷希首富的独女,配你这个鹰族大王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展星然道,“想要开启圣殿,只有大喜之日才可以,你若现在嫁给我,就立刻可以开启圣殿,让方暮去找孟婆泪!”
他以为自己的提议天衣无缝,司马露看在方暮和孟婆泪的面子上,也会答应。没想到下一秒,司马露就抡圆了照着他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啪!”
“无耻,下流!”司马露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道,“你想占姑奶奶的便宜,痴心妄想!”展星然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想占你便宜,只是,只是,这不都是为了找孟婆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