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盼娘模样的陶俑摆在一处的时候,丛裕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马公公立刻吓的大叫“请太医”,方暮立刻阻止了他,“公公不必。”他扶起丛裕,在人中处掐了两下,惊的马公公脸色煞白,一个劲儿的说,“方将军,不可,不可啊,不能损伤陛下的龙体!”
不等他把话说完,丛裕已经清醒过来了,“朕,朕是不是要死了?”方暮连忙道,“陛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陛下长命百岁!”丛裕转头看着那两个陶俑,“一个就已经让朕头疼了,又来一个,这不是要朕的命又是什么?”
徐清和趁机道,“陛下,这陶俑既然在德贵妃宫中,德贵妃自然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还请陛下早下决断,不要让女鬼扰乱陛下清梦。”
方暮见他将脏水泼到黎晴雪身上,立刻说道,“陛下,或许是有人将陶俑放在月宸宫的,德贵妃还在养伤,必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朕知道,她是你的师姐,”丛裕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是女鬼之事,非同小可,就算是委屈了德贵妃,朕也一定要将事情弄清楚。来人,将德贵妃关起来,好好审问,这陶俑的来处!”
徐清和见陛下真的听了自己的话,连忙道,“陛下,德贵妃身份贵重,若是别人审问,只怕会伤了德贵妃。不如,就将这件事也交给贫道吧!”
丛裕挥挥手,徐清和大喜过望,连忙退下,去月宸宫带人。方暮还想多说几句,却被马公公拉了出来。
“方将军,奴才知道,你要帮德贵妃。可是你看看,你看看陛下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呢。”马公公小声说,“因为那个女鬼的事儿,陛下这一整天都没安稳过,现在德贵妃那儿出了问题,陛下怎么会安心?虽然奴才也看那个徐清和不顺眼,但是让他问问也好,若德贵妃是清白的,也能让陛下安心。若没弄明白,陛下心中存了疑影儿,你要德贵妃今后与陛下如何相处?”
方暮担心的是,“若是徐清和对德贵妃下手,该怎么办?”马公公笑了,“将军怕是不知道,这位德贵妃啊,在陛下心中十分重要,那徐清和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左右人是要带到这儿来的,奴才会为将军看着,不让徐清和放肆!将军还是赶快回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将陶俑放在月宸宫的吧!”
马公公说的也有道理,方暮不便在此就留,只好回了古华轩。
还未到门口,方暮就见到有一个人跪在了门前,春兰正弯腰低头的对那人说着什么,见方暮回来,春兰立刻道,“方将军回来了,你不必跪在这儿了,有什么话,还是进来说吧!”
方暮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裙,哭的满脸是泪痕的宫女跪在地上,方暮问春兰,“此人是谁?”春兰小声道,“这是德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雪卉。”
听说是黎晴雪的人,方暮就明白了她的来意,“雪卉,你跟我来吧!”方暮才在椅子上坐定,雪卉就又一头跪倒了下去,“方将军,奴婢知道,奴婢不该来此。只是,娘娘在宫中并无什么人可依靠,奴婢听说,将军是娘娘的师弟,还请将军救救娘娘吧!”
“师姐,德贵妃,被徐清和带走了,对吗?”方暮说,“只是现在陛下信了徐清和的话,要问德贵妃一些事,问完就会将人送回去的。”
“将军不知,那个徐清和不是什么好东西!”雪卉更加着急了,“他进宫以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都是我们娘娘为他担了这个虚名。那些从月宸宫中抬出去的,都是被徐清和害死的人!”
雪卉是德贵妃身边的人,她说的话还是可信的,方暮对她说,“你仔细说说,徐清和为何要害那些人,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雪卉摇摇头,“其实,其实奴婢也并不知道实情。而且每次做这样的事,娘娘都不会让奴们等知道的。有一次,奴婢不小心看到了,其实,其实也只是个背影而已。他穿着道袍,背对着奴婢,割开了一个太监的喉咙,在放血。奴婢心想,在这宫中穿道袍的,就只有他和罗虚。那个罗虚,我见过的,和他的身形不同,那个人一定是徐清和!”
“你想我怎么做?”方暮知道,这个丫头是真心想救黎晴雪的。雪卉咬牙道,“奴婢愿意出首,承认那个陶俑是奴婢放在月宸宫中的!”
这样蠢笨却又害人的理由,也只有雪卉这样的丫头能想的出来了。方暮问她,“我来问你,你是从何得来那个陶俑的,又为何放在月宸宫中?谁人不知,你和德贵妃主仆情深,你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奴婢,奴婢……”雪卉被他这么一问,更慌了,“奴婢管不了那么多,奴婢一定要救娘娘,就是搭上奴婢这条命也在所不惜!将军,娘娘身上还有伤,她禁不起这些啊!”
雪卉一个接一个的磕头,额头都碰破了,也不肯停下来。方暮冲春兰使个眼色,春兰将雪卉扶起,对她说,“咱们做奴婢的,对主子忠心自然是好事,但也要看忠心用在了什么地方。”
“春兰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雪卉抽抽噎噎的说,“咱们都是奴婢,能有什么法子?”
春兰笑着帮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说你傻,你就真的傻给我看?你既找到了方将军,方将军便不会坐视不理,有他在,还有那么多人,德贵妃一定不会有事的!”
“将军真,真的会帮我们娘娘吗?”雪卉似乎对方暮没有什么信心,方暮正色道,“无论师姐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人去害她的。雪卉,我有事要问你,最近两日,月宸宫中可来过什么可疑之人?”
很快,丛邈就将那夜在寝宫值夜的人的名单送了过来,这些人当中,方暮只见过马公公,却第一个把马公公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