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夜徐清和的尸首带他们找到藏着黎晴雪残魂的那个小院儿之后,就失踪了。方暮不敢声张,偷偷去找丛邈,让他想办法在宫中寻找。
傍晚时分,春兰拿着一个手帕包来找方暮,悄悄的说,“方将军,这是月宸宫里的喜枝送来的,还叮嘱了让奴婢转交给将军,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方暮没想到喜枝的手脚竟然这么快,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弄到了他要的东西。其实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雪卉的帮忙。她用来为难喜枝那些衣物上,沾了好几根德贵妃的头发。喜枝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用油纸牢牢包住,又在外面裹了手帕,抽空送到了古华轩。
“不生,你来试试,这上面除了师姐的气息之外,是否还有别人的气息?”方暮仍旧不放心,这件事,必须一次成功,他没有太多的机会。
不生接过放着发丝的油纸包,将一根手指放了上去。指尖有点点荧光亮起,落在发丝之上,顿时点燃了其中一根。方暮惊讶的看到,那根发丝一半是粉红色,而另一半则是黑色的。不生收回手,笃定的对他说,“没错了,这些发丝上的确沾染了鼎神的气息。如果李姑娘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拿着这个去见国师了。”
“等会儿,你们说什么呢,鼎神?”从二人身后经过的墨玄机斌非有意偷听,还是从他们的谈话中捕捉到了“鼎神”二字。他一把抓住方暮,疾声厉色的问,“你说清楚,你们俩方才在说什么鼎神,他在哪儿,他是不是又冒出来害人了?”
不生见他一脸的惊慌中带了三分的畏惧和七分的恨意,就知道这个鼎神一定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于是他看了方暮一眼,挤出一丝笑来说,“哎呀,你也太敏感了吧,不过是我有些好奇,问了方将军一些关于鼎神的事儿,就被你听到了!哎,我说,你站的那么远还能听到,莫不是顺风耳吧?”
“不对,你们一定是有事瞒着我们!”墨玄机不肯相信他的话,转向方暮,郑重其事的道,“咱们大家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要同进退的。方暮,你如果真的发现了鼎神的踪迹,可不能瞒着我们大家,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就算帮不上多少,也还是能在一起商量对策的。”
“我明白,”方暮诚恳的冲他点点头说,“若真有鼎神的下落,我一个就要告诉你,让你帮我想办法的,还有怀星,他一定很想为怀月报仇。”
听他这么说,墨玄机才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大活人,怎么就把个徐清和给跟丢了,害的我们到处去找,还不敢声张!算了算了,云苑还在等着我,我这就去了!”
墨玄机急匆匆的走了,方暮这才松了口气,对不生说,“师姐和鼎神之事,还请你帮我保密,先不要告知他们。”不生有些不明白,“墨公子也说了,人多总是好办事的,方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方暮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你没有亲眼见到怀月被害时的模样,也没见到米洲姑娘为了救我们出来,是如何石化,最终成为一颗种子的,所以,在你心中,虽然对鼎神有恨意,却不像我们恨的那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生默默的在心中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很清楚,方暮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必定会牺牲自己,而不是让一个姑娘替他去死。若说在这群人当中,谁最难过,必定是方暮。且这份难过中,还夹杂着一种无法释怀的深深自责。
“方将军,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沾染了鼎神气息的头发,也知道拿这这个就能见到国师,想必离困住鼎神,为怀月姑娘报仇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我们只需沉住气,一步一步的来,一定会成功的!”不生觉得,方暮不但有勇有谋,而且情深义重,看来大哥说的不错,跟着他,一定可以做成一番大事来。
晚饭过后,方暮借口要到外面散步,顺便寻找徐清和的下落,只身一人离开了古华轩。今夜宫中特别奇怪,不但月宸宫中没有任何的歌舞声传出,就连往来的宫女和侍卫也少了许多,四周显得静悄悄的。
宫中多种松竹,夜色掩映下,被风吹动的树枝照在宫墙上,留下斑驳嶙峋的影子,像一群只有在暗夜里才会出现的妖魔,潜伏在人影的后面,伺机钻入他们的躯壳,取而代之。
这一次方暮没有用隐身符,所以他必须加倍的小心,避开任何可能出现的人。忽然,在他身前不足一丈远的地方,有一个黑影正在背对着他,僵直的站立着。
那人身上,方暮看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而且那个背影,方暮觉得十分熟悉,又往前走了几步,方暮终于认出来了,那是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徐清和。
上一次,他带自己去了小院儿,找到了黎晴雪的残魂,这一次,徐清和挡在了去找国师的路上,他又要做什么呢?
方暮放缓脚步,慢慢接近徐清和。徐清和一直背对着他站着,就连方暮走到他身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方暮心中并不害怕,他问,“徐道长,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次,你想要暗示我什么?”
从前徐清和活着时,方暮只觉得他阴险狡诈,但经历了昨晚之事,方暮倒觉得,或许他的本性并不是这样的。尽管徐清和可以行动,却不能说话。他挪动着脚步,挡在了方暮身前。
方暮往边上走了走,徐清和照样挪动,似乎是想挡住他的去路,不放他去见国师。方暮有些着急了,“徐道长,今夜我的确有重要的事紧着去办,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就请先回古华轩吧。晚一些我回去了,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