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事儿大的两位班家兄弟低头瞅着自家直乐呵,楚峥一脸的生无可恋,干脆脸朝下趴在车底板上不起来了。
站在马车前横刀立马的五月面无表情,权当听不到自家主子娘娘和太后娘娘的加油声。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就不丢人了。
五月心里不停地默念,心理暗示做的足足的,这才举剑冲向土匪。
班乐汐见五月冲出去了,更加兴奋了,一边扯着手帕一边拉着萧太后的手猛摇。
“五月加油,五月加油!盘他,盘他,左边,用脚路踢他,右手不能光拿剑啊!上,冲,给他一记闷棍!右勾拳,不对,是左勾拳,左,左,诶呀!你聋啊!是左边,弄错了!左右不分干什么能行?再来,看前方,对,就是他,一剑当胸,刺死他,漂亮!再来一下,......,盘他,盘他啊!诶呀!多好的机会啊!上啊!......”
班乐汐站在车板上远距离指挥五月怎么打架,怎耐五月根本不听她的,全凭自己的战斗意识再打架,班乐汐胡乱叫了一通觉得没意思了,又坐回了车厢中。
“娘,车里还有瓜子不?”
萧太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包瓜子递到班乐汐手中,随手自己也抓了一把,娘俩就这么一边磕瓜子一边看五月打架,至于漏网之鱼全交给班家兄弟了,有他们在,谁也别想接近马车。
“儿媳妇,这五月不行啊!”
“嗯,才发现他不行,明天回家了换个行的。”
“我说也是,这都打了多半天了还没全拿下,要是上山了就凭他这样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劫到够买两个良家妇女的银子啊?”
楚峥听了直摇头。
娘,你咋还没忘了买良家妇女的事儿啊?
“娘,咱不急,一次不够就多抢两回,实在不行就抢他个十次八次的,总能凑齐的,如果再不行就抢官银,那个抢来了绝对够。”
萧太后一听立即拍手道:“对啊!我咋没想到呢?就抢官银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作死作上天的娘俩三两句话就决定了要抢官银,把楚峥气的直吐血。
那是官银啊!你们也敢抢?玩什么不好偏玩这个?
官银不是你们家的吗?放在国库里也姓楚啊!
抢自己家的银子去买良家妇女,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正抢漏网之鱼往死里按的班家两兄弟也黑着脸抽了抽嘴角,觉得他家妹子好像没那么聪明了,同时开始暗暗偏心皇帝妹夫,觉得他太难了,有这么个蠢货媳妇和老娘,他得多难过啊!
“五月,你干嘛呢?绣花呢?都多半天了还没打完?赶紧的,我饿了,我要上山吃饭。”
班乐汐不乐意了,嫌五月打的慢的,打了半天还没将所有人拿下。
五月一边打一边忍不住抽抽嘴角,眼睛和眉毛也跟着一起抽搐。
这能怨他吗?别说这五十来个人,就是皇宫里的禁卫军上来一百个他也打完了,还不是你和你婆婆聊天的内容太惊悚吓的,害的他连刀都握不稳了,想着要不要直接认输赶紧逃走,好让这娘俩免得去祸祸官银。
另一辆马车上的高梅保也听到了班乐汐和萧太后的聊天内容,捂脸哭丧着道:“我家主子太难了,他太可怜了!”
小道士一脸同情地安慰道:“谁说不是呢?遇到这么极品的媳妇和老娘,是个人也受不了,话说,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官银也敢抢,胆儿也忒大了!
唉!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女人就这样,顺着点她就好哄了,等她高兴了说不定就打消这找死的主意了!”
小道士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安慰着高梅保。
高梅保听完后一巴掌拍到了小道士的脑袋上,“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这里这么多大人,你装什么大掰蒜?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给我死一边去!”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凭白无故地被拍了一巴掌,小道士强忍哭意,抽泣着回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家主子好!我为了谁啊?我这不是劝你呢嘛!劝你也不对,还得挨打,我不活了!”
小道士在车厢里撒泼打滚,双手背后绑着绳子让他就跟个棍儿似的,正好方便他滚来滚去。
老道士无奈叹气,“无量天尊,施主看开点吧!嘴贱可不就得挨打!看贫道,一句话不说就不用挨打了。”
小道士气的不打滚了,一个鲤鱼打挺就想站起来,只是他忘了还身处车厢里,脑袋直接磕到了车顶棚上。
“嘭”
“啊!”
老道士和高梅保同时闭眼,不忍心再看。
小道士那里没动静了,就听老道士说道:“无量天尊,磕了个大包,一定很疼吧?”
.......
“主子,来犯的土匪都清理干净了。”
等了半天,五月终于忍着头疼将所有土匪都打个半死,但是没杀人。
楚峥埋着头不说话,萧太后将瓜子一扔,兴奋地疯狂大笑,“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清理完了,小的们,我们上山,从今天开始,这个山头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五月闻言抽了抽嘴角,将脸别到了一边。
楚峥大哭不止。
老娘欸!你是有多想上山打家劫舍啊?至于这么兴奋吗?
高梅保先一步跳下马车,顺手将一直傻坐着看戏的六月给扯了下来,薅着他袖子直奔前面的马车。
“刺啦”
高梅保手上一轻,疑惑地回头。
半截道袍袖子还在他手上,只是袖子的主人却没在他身后,而是离他还有五步远,正一脸懵逼地低头看自己的胳膊。
光洁白皙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小风一吹,六月打了个激灵。
“爹,你会缝袖子不?”
.......
楚峥下马车时高梅保已经站到了马车旁,愁眉苦脸地瞪向另一辆马车。
“干嘛呢?想什么呢这是?”
高梅保回过神儿,笑道:“没事,主子,五月都打点好了,您不用担心。”
楚峥眼睛猛然一亮,低声道:“全都弄好了?”
高梅保笑道:“弄好了,主子放心吧。”
可不弄好了嘛,就那么点人,扔一边就完了呗,还怎么弄啊?总不能叫两大夫上山给他们治伤吧?
只要里面没有死人,也不会爆起伤了主子,其他的事都好说。
楚峥眼睛更亮了,眼中的深意高梅保却没看到,他正想着一会儿得了空找三月帮个忘,给六月的袖子先缝上,免得山里夜凉,再得了风寒。
楚峥放心了,步履轻快地扶着乐的直抽抽的萧太后和班乐汐上山,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山顶传来了叫喊声。
楚峥身形一顿,拉住了萧太后和班乐汐,回头看向五月。
五月得令,拎刀上了山。
楚峥想想觉得不太对劲儿,又看向高梅保。
你不是说都弄好了吗?怎么还有山匪啊?
是弄好了啊,下山的山匪一个没跑了,全在山下呢!
楚峥没弄懂高梅保的意思,见他也一脸疑惑,他更纳闷了。
都安排好了怎么还有山匪啊?难道这么会工夫又让人给重新占了?
不由得楚峥多想,五月没一会儿夫工就下来了。
“主子,全弄好了。”
楚峥眨了眨眼。
“又弄好了?”
五月也跟着眨了眨眼,“啊,全弄好了啊!”
“这么快?”
“啊,就是这么快!”
可不快嘛,没有了太后和主子娘娘的干扰,那点人算什么?就算来一千个他也照样放倒。
楚峥不再多问,但眼中的疑惑并未散去,反而更多了。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三十多米,就见道路两旁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的土匪,个个口吐白沫,嘴歪眼斜,一看就知道被打的不轻。
班乐汐一脸同情道:“啧啧啧,五月下手也太重了,看把他们打的,也太可怜了!”
萧太后义愤填膺接口道:“是啊!天可怜见的,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两旁倒地上的地匪:嗯,两位女菩萨说的对极,就是下手太重了,看把我们给打的,快救救我们吧!哪怕给我们找个大夫也好!
五月:刚才还喊打喊杀,现在却充当老好人,说什么可怜,谁可怜啊?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吧!
楚峥:老娘和媳妇都这么皮,他该怎么办?
班家兄弟:妹妹又调皮了,真可爱!
大小两个道士:主家娘子表里不一,得防着点,不然吃亏的就是他们。
高梅保:又同情了主子一分,他该不该再同情下去?
六月:可怜的五月,怎么做都是错。
三月:怪不得我是做奴婢的命,和主子相比我差得太远了,得跟在主子身边好好学习才行。
班乐汐叹了口气,“娘,我们就好人做到底,还是杀了他们吧!”
一群人听到这里齐齐栽倒在地。
萧太后也跟着叹了口气,“儿媳妇说的对啊!与其让他们受苦,还是送他们早日登极乐世界的好!”
“噗!”
众人口吐白沫,追随山匪而去。
山匪:不必了,我们可以下山自己找大夫,还没到登极乐世界的地步。
五月、六月、楚峥、高梅保、一大一小两个道士:这两个女人太凶残,万万不能得罪。
三月:主子说的好有道理,得拿小本本记下来,回去和一月二月分享。
班家兄弟:妹妹的阴暗属性又浓重了一分,得防,得大防!
很快一行人进了土匪窝,两个凶残之极的女人头也不回,直奔藏宝库。
翻了一气,两个女人一脸阴沉地坐在正堂上不说话,下面站着两排老的少的大老爷们外加一个一脸崇拜的小丫头,再底下跪着一群山匪,由于人数太多,堂中跪不下,都跪到外面去了。
班乐汐怒容满面,厉声呵道:“打劫了这么多年,为毛还这么穷?库里的耗子都比你们有钱,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萧太后脸色更加不好看,多年来上位的气势全面爆发,压的除了楚峥和班乐汐之外的所有人都抬不起脑袋,乖乖地低头认错。
“就是,库房里光溜溜的,让我们抢的都没有任何自豪感,这是大罪,是死罪!说吧!银子呢?都藏哪儿了?”
匪首名唤甄富贵,听到两个凶残的女人这么说,立即大哭起来。
“呜呜......,两位奶奶请见谅!我们也不想啊!我们上山没几年,加外就打劫了四五次,这里离京城太近,不敢下手啊!每次都是看人抢的,如果人数太多,点子太硬,我们是万万不敢下山的,而且我们抢来的银子一大半都分给兄弟们了,剩下的能让我们这些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呜呜......,当个土匪太难了,库房里没银子都不行,听见了吗?人家说了,抢了都觉得没有自豪感,这土匪当的!他们是有多悲催啊!
班乐汐听完后怒气冲天地站了起来,眯起眼睛,身上小凉风直冒。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们是比较好抢的那批的呗!怎么的?看不起谁啊?我们就好抢了?为什么要挑上我们抢?抢谁不好偏偏选上我们?为什么?给我说清楚?是不是看我们好欺负?”
萧太后大手一拍扶手,“什么?看我们好欺负?原来你们抱着这个心理才抢的我们啊?好大的胆子!哀......爱抢谁抢谁,就是不能抢我们。”
土匪们都懵了。
在山下看到他们时不是挺高兴被抢的吗?怎么转眼就变了?
你们好欺负?呜呜......,说这话你们心不疼吗?被欺负惨了的是我们好吧?
楚峥闭了闭眼,抽着嘴角将脸别过了一边。
五月几人也有样学样,纷纷抬头看大堂的顶棚。
主子一会儿一变,我们这脑子实在跟不上!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蠢,还是当没听到吧!
看,我家妹子越来越有味了,说起话来嘎嘣脆,把太后都给带偏了,有前途,大有前途!
班乐汐和萧太后瞪了半天眼睛也不见土匪们自辨,当即便觉得没意思了,一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包瓜子,一边磕一边瞪眼瞅着底下的土匪。
“娘,这些土匪还是留着吧,就算不顶用装......装门面也行啊!要是人少了,打劫也显得不威风。”
班乐汐终于良心发现,提议留这群土匪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