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开始都开始变得黑暗,对于他人来讲“一瞬之间”的传送,在钱龙这里仿佛被拉长。
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成形状的模糊画面,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1890年8月20日...】
滋...滋...
古怪的电流声入侵,让原本黑暗中的低语变得尖锐。
声音重叠在一起,而另一个像是用无数不同声音变换组成的广播播报。
【2237年8月20日——】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斯科特·洛夫克拉夫特——),出生于普罗维登斯(出生于404号理想城——)...】
什么意思...
谁是,洛夫克拉夫特?
为什么有,理想城。
【1893年,他通过独立阅读学习知识(2257年,他通过了铁心集团的工程师测试——)】
【1908年,他沉湎于诗词和创作...(2268年,他离开公司开始频繁出入下城区——)】
不对...
到底哪一个是...现实...
【1913年他向杂志投稿刊物...(2270年他开始制作新的——)】
不对劲,不对劲!
这些,这些都是,没有发生的——
【不要去(要去——)】
【找他(相信——】
滋...滋...
“噗哈...哈...”钱龙喘着气,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还有周围那有些熟悉的,犹如城堡一样的黑色砖石。
他站起身来,目光变得沉静且深邃,有两件事变得异常明显。
第一就是,神性确实会改变一个人。他会使人变得冰冷、无欲,使自己走向某种既定的结局,绝非毫无影响的东西。
第二就是,有一个名为洛夫克拉夫特的电子幽灵缠上了自己,它存在于某处的现实之中,却没在他所认知的现实留下痕迹。
世界第三层——
【地狱】。
......
“现在,你还能说出那句话吗?‘对于超出理解的事物,理解它什么什么的’。”奈亚拉托提普坐在战利品柜子上,晃动着小脚,眨巴着宝石般的鲜红眼眸。
她的表情犹如一张白纸,难以辨识其情绪:“对于凡人来说,‘知识’就是诅咒。了解不需要你了解的事,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喵——”
柜子上的黑猫跳下来,主动跳到了他的大腿之间蜷缩成一团,担心地舔了舔他的手掌。
“抱歉了,巴斯特,现在不能去见你。”
钱龙温柔地挠了挠黑猫,奈亚好奇地盯着他脸上柔和的表情。
“这是外神也没办法帮我解决的事情,就算你知道了,也只会担心。”
奈亚:“...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
钱龙冷静地回答道:“对一切异况视而不见,只用玩游戏就好了,是这样吗。”
“不好吗?”奈亚奇怪道:“至少,你能够收获短暂但‘幸福’的一生,这难道不是人类的终极追求吗。”
“...不是我的。”钱龙站起来,嘴角上扬起一抹,带着几分疯狂与嘲弄的笑:“‘真相’触目可及,没法视而不见。既然那东西在召唤我,我会应接邀请,它指向什么...一试便知。”
“是么...”奈亚思索着,缓慢地开口,她的双眼,似乎正透露出猩红的光:“如果它通向的是,比死亡更恐怖,比生命更寒冷的,结局呢。”
“喵!!”
黑猫炸毛般地跳起来,站在钱龙脑袋上,后背高高拱起,狠狠地盯向她!似乎并不在意对方是否是外神。
奈亚直接无视掉了它的威胁。
“别担心...”钱龙将炸毛的黑猫从脑袋上抱下来,轻轻地梳理着它身上光滑的毛:“我有辨别的能力,而且...非去不可!”
虽然只是透过管中,窥见一小点那古怪“现实”的颜色,但是就如同那变幻的星之彩,目睹它的人以后的整个余生,都会受到那美丽光芒的折磨。
此时,悲哀的已经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在终结之日,没有再接触到它的资格。
如果说知识是诅咒,钱龙知道他已经被诅咒盯上了。
不管是那个创造者特意展示出来的,还是如塔维尔所说的,只是某种世界的碎片,它都切实地吸引到了他。
奈亚微微摇头:“同样的话我不会说两次,太无趣了。但既然你想解开那家伙留下的谜题,那就多去‘地狱’里走走吧。”
“不用你说,奈亚。”钱龙问道:“还是说,你想用这种明显的信息来刷我的好感度?”
“有必要么...”
奈亚瞥了他一眼,然后赌气似的消失不见。
黑猫依然担心地喵喵叫着,钱龙摸了摸它的头,放下黑猫站起身来,犹如死水一潭的目光中,燃起新的火光,那是带着些许疯狂的火焰:“让游戏,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