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演因为得到消息花费了些时间,分析这些消息的时候,又花费了些时间,再加上人毕竟老了,走得不快。
所以来到乾清宫之外的时候,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当他看到乾清宫外的鲜血淋漓,当他看到朱慈烺真的挥舞着大刀朝着那两人砍去的时候,他的脑子差点一片空白,变得再也不能思考!
这太子,竟然是真的敢这么做!
他已经预料到太子的动机,但是没想到他会做的这样果决!
他不害怕杀人,甚至已经杀人!
那他杀了这的人,又会前往什么地方?说不定就是去内阁将他们也给杀了!
想到这,陈演就一阵胆寒,忙不迭的朝着朱慈烺走来,连声说道:“殿下!殿下!他们不过是想劝谏陛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朱慈烺收起手中的长刀,看着陈演。
终于来了,再不来,本宫都不知道的应该如何收场了。
总不可能真的将这些人全杀了吧?说实话,那样的代价,他根本就不敢承受,也无法承受。
到时候整个大明,都将陷入大地震!当真会陷入灭亡的危机!
李自成正愁得不得士族的支持,要是全杀了,绝对会将很大一部分士卒推向李自成那边。
甚至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消极怠工一番,就可以让大明的国家机器陷入瘫痪。
所以甚至他拿刀准备砍杀那两人,都是估计好的,已经听到了陈演的脚步声,才做出这样的动作。
就是为了不要让流血牺牲太多。
要是陈演再不来,他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
不过还好,陈演的名字虽说带了一个演字,但是论演技,还完全不是他这个两世为人的对手。
老爹啊,你看看你,完全兜不住表情,再看看你儿子我,这一手演技,堪称是无敌,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瑕疵!
这些大臣们已经完全被他震慑住了,甚至连躲在背后的内阁首辅陈演,都不得不出面解决。
至此,局面可以说已经完全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这些神情恍惚的大臣们,见到内阁首辅陈演来了,一个个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眼里绽放出极为强烈的光芒。
您终于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咱们这些人,说不定就被这疯批太子给全部砍死了啊!
甚至连刑部尚书张忻,都有些如释重负,的这太子殿下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些,他刚刚都被吓得差一点跪在地上求饶了。
朱慈烺缓缓收刀,看向陈演,淡然的说道:“陈先生是内阁首辅,德高望重,本宫还是愿意听先生的言语的。”
陈演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太子还没癫狂到听不下去话的地步,只要能商量,那就还好。
“殿下,这些人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一直以来都尽忠职守,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啊,殿下如此作为,岂不是寒了天下臣民的心啊!”
朱慈烺冷笑一声,很好,你陈演如果真的打算跟我讲道理,那好,本宫就跟你讲拳头!
于是他淡然的说道:“陈首辅,本宫给你讲话的机会,不是让你讲这些废话的,这些人为何来此,大家都不是傻子,非要挑明了,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本宫从来不会按照你们这些文官制定的规则玩游戏,你们不信,大可以试试。”
陈演脸色顿时也变得难堪起来,这他娘的是完全不让步啊,这怎么玩?他们这些读书人遇到这样的莽夫,貌似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殿下,毫不夸张的说,臣等是大明最关键的一部分,你当真有如此胆魄,敢承担大明灭亡的风险,行此荒谬之事?”
陈演继续问道,他真的想判断一下,这朱慈烺的到底是色厉内荏,还是真的那种疯批。
要是色厉内荏,那好解决,同样可以拿捏,毕竟双方都投鼠忌器,那不如说开了,再度回到谈判桌上,然后商量着如何瓜分利益。
但如果是真疯批,那就只能避其锋芒了。
朱慈烺环视周遭,所过之处,无人不低头,朱慈烺见到这一幕,鼻孔哼出一声轻蔑。
“不信?那大可以试一试,大明亡不亡不知道,反正诸位,应该没人能避开本宫手中之刀。”
朱由检在一旁看得心神澎湃,这就是我的儿子,你就说牛不牛吧!
一人之力,就压的群臣说不出话来,压得这些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要是也能像他一样潇洒就好了。
奇怪,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潇洒呢?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睥睨的望着四周,那副表情,像极了亮剑中守仓库的王有胜。
但他这副模样,其实并没有人关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太子殿下身上,甚至连王承恩和徐本正,都没注意到身旁的皇爷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
张忻和陈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极为浓重的忌惮。
他们真的不敢试啊,这位太子爷,已经在先前的操作中,证明了他的凶狠与残暴,一旦行差踏错,那就是万丈深渊!
现在的情况是,朱慈烺明显也害怕他们全部死去,但这份害怕,比不上他们对死亡的恐惧。
他害怕,但同时也不畏惧做出过激的选择。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这些大臣,只能算是弱势群体,只能选择率先服软。
“唉,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陈演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暂时服软,遇到这样的疯子,暂时服软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但是只能在太子一个人面前服软,不然让这些人看到了,他陈演还要不要儒林的名声?
所以他想跟朱慈烺单独对话。
朱慈烺笑着说道:“反正在场的没有外人,只有两方人马,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陈演脸色顿时难看,这不可能。
这些人明面上,是来乾清宫伏阙的,他作为内阁首辅,要是服软,哪还有一丝一毫读书人的风骨?
但他又非常畏惧死亡,所以他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张缙彦。
张缙彦自然也不愿意,但此时此刻,他哪里来的资格不愿意?对方毕竟是首辅啊,而且经过共事,他的有些把柄,还捏在对方手中。
他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