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帝在那,总不能见死不救,他就授意王长贵调集周边边镇的士卒,去救援陛下。
当然,这件事必须隐秘,只能说这是兵部的作战计划,要不然整个北方,都有可能生乱。
没过几天,他就又得到消息,失败了。
面对十数万的建奴,想要将围在里面的人救出来,和痴人说梦没有什么分别。
蒋德璟觉得有些顶不住了,他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另外一位内阁大臣,李邦华。
内阁如今有三位大臣,蒋德璟、李邦华、还有倪元璐。
倪元璐在南方主持事务,不在京城,在京城的阁臣,就剩下他蒋德璟和李邦华。
李邦华听了之后,也是怒骂了朱由检好一阵,别说什么我李邦华是您提拔起来的,你干出这样的蠢事,那就该骂。
但是骂完之后,又能怎样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必须想办法。
太子殿下不在,他们就要挑起大梁。
唉,陛下啊,你要是稍微厉害一点,坚持的再久一点,或许就能带到太子殿下带兵北归来救你了。
可殿下将所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带兵回到北京来救你,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说句不敬的话,那个时候的陛下,说不定已经臭了。
“首揆,那现在救援行动已经是确定失败了,咱们该怎么做?”
李邦华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
蒋德璟说道:“想从军事行动上救下陛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建奴的战斗力太强,想要从他们手里救出陛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邦华当然认可这一点,建奴的战斗力强悍无匹这几个字,在几十年的争斗中,已经是深深的刻他们的骨子里。
建奴满百不可敌!
“不如和建奴议和?如果让渡一些利益?这样或许可以将陛下给换回来。”李邦华建议道。
蒋德璟低着头,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事实上,这是有可能的。
建奴的确很强,但是也有他们弱的地方,那就是钱财。
一个只知道放牧的贫穷之地,需要的生活用品实在是太多,无论是茶叶、粮食、铁骑、亦或者布帛,对这些建奴都有极强的诱惑。
总能给出一个让建奴无法拒绝的价格。
虽然这个价格可能会极为高昂,但是能换回陛下,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事情。
“但是……殿下愿意这么做吗?陛下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看,对殿下都是利好的事情。”
“就像前宋,徽钦二帝北狩,那储君完颜构就得利了。”
李邦华又说道。
蒋德璟摆了摆手说道的:“勿要将完颜构和太子殿下相比,完颜构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而且殿下和陛下之间的情感,与历朝历代的天家都不相同,不必用以往的思想来猜度,陛下要救,咱们得跟建奴谈一谈。”
蒋德璟慢慢确定了自己的思维,他需要有人跟他分担压力,他才能冷静的思考。
李邦华说道:“可建奴愿意谈吗?”
蒋德璟说道:“要是以前,可能不会谈,但是现在,太子殿下在南边取得了大胜,声势已经无比浩大,建奴必须正视太子殿下力量。”
李邦华却不认可,说道:“可殿下如今的力量,大多聚集在南方,他的力量,应该不足以影响到北边。”
“建奴显然也能认识到这一点,他们完全可以以陛下为武器,敲开古北口关的大门,带着骑兵肆虐河北!甚至还有可能想跟殿下碰一碰。”
“再不济,搜山检海之后,再带着陛下北归,然后再谈判敲诈一笔,才是建奴做得出来的事情。”
蒋德璟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他意识到李邦华说的,才是事情的真相。
弱者是没有谈判权利的,太子殿下虽然大胜,但是想要将这大胜消化掉,再转换成力量,需要一些时间。
但是在这个时间之内,建奴是不会畏惧的。
哎,朱由检啊朱由检,不知道你在浪什么啊?本来大好的局面,因为你的一番操作,重新陷入劣势了。
“派出使者去谈一谈吧,总得试试,在这个时间里,北京要做好坚壁清野的工作,好在陛下走的时候,留下了五百的转膛枪,又称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李邦华点了点头,现在只有这样试一试了。
“还得通知殿下,让殿下速速北归,主持北京大局,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称帝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到时候是走是留,自然有太子殿下做主!”
蒋德璟和李邦华商议好之后,就派人向北而去。
而这使者还没走两天,蒋德璟就又收到了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出关去救陛下了。
这个消息,自然是王长贵传给他的。
太子殿下驾驶着大鸟出现在古北口关,然后将一个女人安置在古北口关,然后出城而去。
古北口关距离京城不过三百里,骑马全力赶路下,只需要大半日,就能将消息传递回京城。
蒋德璟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
他一开始还认为有太子殿下,即便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有殿下主持大局,也不必过于担心。
可现在,太子殿下也疯了,竟然带着五只奇怪的大鸟就去救陛下了?
他们低估了陛下和太子之间的感情,也高估了太子的理智。
这下好了,一送就送双的。
哈哈哈,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南边的大胜,白打!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最后的胜利者,反倒成了建奴。
想到大明终结异族统治,建立强明,可到了如今,却要亡于异族之手了吗?
李自成如今已经没有亡我大明的能力,能亡大明的,只有建奴。
想到前元将天下百姓分为三六九等,而汉人为最低等的历史,蒋德璟心中就忍不住有些畏惧。
必须得做些什么了,他一个人无法承受这么多的压力,他和李邦华两个人都承受不了。
必须更多的人一起承受,然后商议另立新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