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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之中。
原本尚在晨雾中漫步,于草舍间寒暄,或是相互讨价还价的众人,皆被吵闹声吸引,随后慢慢聚集而来。
只见峭壁的角落,有个阵法笼罩的山洞。洞府布下禁制防御,倒也寻常,而此处的阵法却是呈现出青色的光芒,并有星光闪烁而颇为不俗。
众人好奇张望,窃窃私语。
那是星云宗的阵法?
应该不差。
而众所周知,星海宗与星云宗,乃是冤家对手。星海宗的弟子,又怎会使用仇家的阵法?难道是内奸混入此处?怎么会呢,青龙峰乃圣殿所在,前辈高人的驻地,谁敢放肆,与找死也没两样。
不过,洞中之人究竟是谁?
便在几个好事的弟子即将动手的时候,那青色的光芒突然消失。与之瞬间,洞中呈现出一个年轻男子。其粗布短衫,乱发披肩,像个农夫,却又肤色如玉,剑眉入鬓,鼻梁挺括,脸颊偏瘦而棱角分明,且双眸之中星光熠熠,整个人颇有几分卓然不群的气度。而他突遭状况,很是意外,随即带着古怪的神情站起身来:“诸位,早啊!”
……
无咎坐在山洞内,专心琢磨着四象门的功法。他虽然随性散漫,而一旦专注于某事某物,便颇为的用心。修炼之余,还不忘回想玄火门的功法。曾经得到的玄火门的功法玉简,虽然已被收缴,相关的心法口诀,依然囫囵记得。彼此参悟借鉴,或也触类旁通。如此这般,一夜过去。而他尚自沉浸在感悟之中,有人跑到洞门前捣乱。
那帮家伙要干什么,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样子?
无咎从静坐中睁开双眼,很是愕然,旋即伸手一点,阵法外的动静一览无余。
在星海境得到的玉盘,果然与星云宗有关。
星云阵法?好像很厉害。
而一块小小的阵盘,仅能防身而已,与所谓的大阵,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成了歹徒,混入此地欲行不轨?
放屁!
无凭无据,怎能瞎说呢!
咦,竟然遇到几个熟人……
不好,那帮家伙要强行破阵。此处乃是青龙峰,藏龙卧虎之地,稍有不慎,便将惹祸上身!
无咎隔着阵法打量着洞外的情景,察觉不妙,急忙收起面前的功法玉简,又打出一道法诀。当青芒散去,顺势收了玉盘。他拱起双手,道了一声早安。虽为应付风景,却也无奈之举。
众人正在洞外围观,并群情激奋,忽见阵法开启,慌忙后退而一个个神情戒备。
无咎则是趁机跳出了山洞,又道:“这不是玄火门的干丘、阿户两位前辈吗,幸会……”
人群之中,站着五六个壮汉,正是玄火门的干丘、阿户,以及门下的几个弟子。而干丘与阿户,被直呼名讳的同时,也认出了无咎,很是措手不及,顿时瞪大双眼。对方杀了玄火门弟子,真正的仇家啊。而此地不比玄武谷,没人胆敢放肆。且事关星云宗,更加非同小可。于是两人怒哼一声,摆出路人的模样。以此表明,双方毫无瓜葛!
而几个星海宗弟子,却是不依不饶。
“你姓字名谁……”
“星云阵法从何处而来……”
“混入此地要干什么……”
“束手就擒,交由长老发落……”
无咎的眼光掠过四周,拍了拍腰间的令牌,再次拱起双手:“本人乃玄武谷的元天门弟子,无咎也。日前参与星海古境之行,所获颇丰,亟待与诸位同门分享,故而来到这青龙峰下的青龙谷中。而所谓的青云阵法,请恕本人懵懂。途中捡到一块阵盘而已,并不知晓其它……”
他说到此处,摸出那块玉盘随手一晃,又迅疾收起,转而冲着正在凝神观望的众人微微一笑:“机缘由天,祸福有命。却不知本人何罪之有,使得诸位如此相待?”
山谷中,聚集着一两百个修士,形色各异,相貌与修为不同。其中的筑基高手,不过三成之数。且多为炼丹、炼符之人,或言行矜持之辈,余下的则是羽士弟子,虽然不乏好事者,却也不敢肆意妄为。当众人见到无咎侃侃而谈,且有理有据,不像是非为作歹之辈,便渐渐散去。而几个肇事的弟子,似乎有些不甘不愿。
“他倒是没说假话,两月前,玄武谷弟子成群结队前往星海古境……”
“他一个羽士四层的弟子,岂能有所收获……”
“且拿出天材地宝,以表所言不虚……
“正是此理……”
几个星海宗弟子,加上与干丘、阿户等玄火门弟子,共有十几人,依然挡在四周不愿离去。
无咎却已懒得多说,直截了当道:“哪位道友收购灵药……”
他径自越过众人,走向草舍。
而星海宗弟子不便阻拦,竟转身跑在前头:“房日峰的穆源师叔收购灵药,且瞧瞧你身家几何……”
有人带路,倒也便宜。
一间草舍中,坐着一位枯瘦的老者,须发斑白,粗布长衫,头顶道髻,俨然一位前辈人物。他面前摆放着一小堆花花草草,与几个玉瓶,正拿起一株草药凝神端详,循声眼光一抬:“是谁兜售灵药……”
无咎随着人群停下脚步,道了声前辈。他左右跟着十几人,前呼后拥的架势。
叫作穆源的老者放下草药,拍了拍手,干瘦的指头上,指甲足有半寸长。他冲着无咎稍加打量,微微颔首:“本人年迈,无力寻幽探奇,只得坐地收购,以待有所收获。不知你有何灵药,拿来……”
无咎稍作迟疑,转动手上的戒子。
转眼之间,地上多出一堆灵药,二三十株之多,或青翠欲滴,或异香扑鼻。
星海宗的弟子,只等着看笑话,却不想无咎真的拿出灵药,一个个顿时面面相觑而哑口无言。即使干丘与阿户等玄火门弟子,也是愣在原地而神情莫名。
无咎拱手笑道:“前辈,灵药如何,值得几块灵石……”
穆源犹自伸着长指甲拈着胡须,两眼盯着面前的一堆灵药,枯瘦的面颊有些漠然,两眼中透着深沉自言自语:“枯甲兰、旦夕花、离魂草……唉……”
无咎只当灵药为数太少,再次转动戒子。
地上的灵药又多了一堆,五六十株之多。
穆源的两眼一亮,继续念叨:“千灵芝,百寿叶,黄玉参……唉……”
他见到灵药愈多,愈发叹息不已。
而此人的每一声叹息,都让无咎的心里没底。他明白这些灵药都是难得之物,却不知应当几块灵石。而贺洲亦非神洲,两地的行情也不一样。
无咎忍不住询问:“前辈,我想换取灵石……”
穆源的两眼一抬:“要灵石何用?”
要灵石修炼呀,恢复修为呀,但凡修士,谁又能够离得开灵石呢?如此幼稚的话语,简直叫人无言以对。
无咎尚未应答,只听道:“灵石虽为天地结晶,却是死物,总有耗尽的那一日,到时候你我又该如何?而灵药却是秉承灵气而生,含五行造化之神奇,稍加炼制,便能逆转阴阳而再造乾坤……”
我不听这些大道理,我只要灵石。
无咎张口道:“我……”
穆源甩开胡子,伸着长指甲,不容置疑道:“玄武谷的小辈,将你身上的灵药尽数拿来!念在同为人族的情分上,我不会亏待你!”
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也是无用。
无咎只得点头,稍稍后退一步。
与之瞬间,地上的灵药又多了一大堆。红的、绿的、白的、紫的,还有玉匣封存的,形色各异,异香阵阵,令人眼花缭乱而又心动难耐。
“哎呀,足有两三百株……”
“天呐,即便是前辈高人,穷尽数十年,也未必能够寻到如此之多的灵药……”
“他一个羽士四层的小辈,必有奇遇……”
“哼,他何德何能……”
在场的星海宗以及玄火门的弟子,愣怔了片刻,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个七嘴八舌声讨起来。
穆源却是抬手一挥,待四周稍稍安静,他已伸手抓着一个玉匣,并迫不及待打开,又猛然合上而喃喃自语:“炼金草,多年寻觅不见的炼金草啊!”话音未落,他挥袖横扫,地上的灵药消失一空,又起身喊道:“侩伯,艾方子……”
无咎急道:“我的灵药,我的灵石……”
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中年的壮汉从不远处的草舍中现身,转瞬来到近前。其中的清瘦男子,正是昨晚炼制符箓的筑基修士。从相貌看来,他应该叫作艾方子。而壮汉则是黑发褐目,头顶盘着道髻,有些不伦不类,或许便是侩伯。
穆源根本没有理会无咎,而是嘴巴微动,似在传音。
艾方子与侩伯旋即会意,双双面带笑容,并连连点头,还各自拿出一个指环戒子。
穆源接过戒子,也不查看,手掌翻转,最终只剩下一个戒子,顺势扔向无咎:“两百块灵石,再加上丹药、符箓,以及一件法宝与两套阵法,足以换得你的灵药!”
言罢,此人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艾方子、侩伯紧随其后,彼此之间颇为默契。
无咎则是攥着手里的戒子,尚自患得患失,又不禁看向四周,一时无所适从。
山谷中的众人,皆冲着他看来。几个星海宗与玄火门的弟子,更是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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