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睡得很沉,手机关机状态,闹钟没响,等醒来时已经是十点钟了。
迷蒙的睁开眼,待视线朦朦胧胧的清晰些,入目的是窗子开半扇后而随涌进来的轻风摇曳的白色轻纱窗帘。
身后隐约有动静,她在被窝里懒懒的调整了个睡姿,抬了抬眼皮看去。
正对上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眸。
沈肆已经醒了,此刻现在床边正在穿衣,修长匀称的手指一丝不苟的系衬衫纽扣,居高临下的姿态,下颌线非常明显,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矜贵。
“宝宝,醒了。”
他微微俯身,袖口挽在小臂的手臂很有力量感的撑在她的身侧,漂亮的手指陷入她身上的被子里,低头吻在她的额心。
“早安吻。”
低头看了看还有点迷茫的林疏棠,微微勾唇,在她皱眉前直起身。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让人拿来了新的。”
看她耷拉着眼皮,不看他,以为她还没睡醒,“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戴着名贵腕表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揉揉,“今天是周五。”
一般周五都不会安排重要的工作,晚一些去公司也没关系。
林疏棠懒得动的样子,用鼻音回了个‘谢了’,就背对着他继续睡。
沈肆看着她故作镇定的背影,整理好衬衫,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那我的女朋友,我就先走了。”
林疏棠回他的依旧是沉默的背影。
“不给我打个招呼吗,毕竟再见你可就是一个月后了。”
林疏棠闻言依旧不作声,沈肆自顾自的说,“我去深城出差一个月,你要是想我,我们微信联系。”
林疏棠默不吭声,连动都没动。
好半晌身后没动静了,还以为他已经走了,试探性转过身时,站在床边的沈肆忽然倾身下来。
距离很近,那双桃花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林疏棠想起昨晚上,他也是这样的眼神,耳根有点热。
男人唇角扬着坏笑,指尖抚着她的脸颊,有点痒。
动作很温柔。
“宝宝,你该不会因为昨晚的事害羞,然后在这一个月不打算联系我吧。”
林疏棠收回杂乱的思绪,回答的飞快,“我没害羞。”
沈肆弯眸,“我也想不会,毕竟我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昨晚上那种程度,才到了八分而已。”
话不是正经话,拖腔带调的也不是正经语气。
“所以,你想说什么?”林疏棠眉心跳了下。
他故意提这茬子事,八成是想看她羞愤的样子。
她不喜欢节奏被沈肆拿捏着,面色坦然的和他对视,“上次是两百,这次沈少想要多少?”
感情真把他当梦回大唐的了。
沈肆偏偏不气,手肘撑在她的身侧,就这样抚着她的脸颊,用商量的语气跟她玩味的探讨,“那你觉得我这次表现的怎么样?就算在梦回大唐,我这种又花容月貌又身材棒体力好的,出场费应该也不少吧,林小姐这次是不是要大方点?”
“你对自己的定位,貌似还挺高。”林疏棠服了他的厚脸皮。
果然是情场老手,讨论这种事居然面不改色的。
那还当什么富二代,挂牌下海更符合他的职业规划。
沈肆听不见她的内心呼声,倒是挺认真的回,“可惜国家没发行一张十万块的面值,要不然我铁定人间值得。”
两个人都在床上,又是这样近距离的说话。
稍稍抬头,额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林疏棠倒是没那么多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的缘故,还能翻翻白眼说,“我倒是在冥币上见过这面值的,要不然以后坟前烧给你?”
沈肆轻‘啧’一声,“宝宝,沈家墓园非父母和妻儿不能进,你想去我坟前烧纸,这是想嫁给我的意思?”
林疏棠嘴角明显抽了下,但没给她发言的机会,沈肆的手指轻轻捏捏她娇软的脸蛋。
“原来你打这个主意呢,我喜欢。”
“……”
林疏棠从来就没这么无语过。
这时候沈肆的电话响了,没避讳她就接,是他助理打来催他的。
说再晚的话赶不上深城的会议。
沈肆淡淡回了声‘好’,挂断电话后,从床上恋恋不舍地直起身,身上的黑色衬衫已经有了些许褶皱。
他拾起床上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挂在臂弯,低眸朝她笑。
“不打扰你休息了,记得吃早餐。”
“还有,记得联系我。”
林疏棠眼神都没回他一个。
沈肆掀开盖住她小腿的被子,指尖在她掌心不轻不重的挠了挠,“装听不见?”
林疏棠惊了一下,赶紧往被子里缩,怕痒。
然后回头怒瞪着他。
沈肆被她脸上生动的情绪取悦到,余光掠过女孩不经意间露出的白皙的肩颈,上面痕迹斑驳,都是他留下的。
喉结上下微微滚动了下,他说,“要是有什么事就联系我。”顿了顿,“没事也要常联系,嗯?”
温声细语的,跟哄着一样。
林疏棠怕他又挠,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裹成严丝合缝的木乃伊,敷衍的‘嗯’了声。
他的手机又响了,杨昭那边看起来很着急。
沈肆还是站着不动。
林疏棠抱着被子只能无奈的点头,“我会的。”
“真乖。”沈肆紧绷的唇角终于缓缓扬起,怎么也压不住的那种,“我会尽快回海市。”
“在此之前,不要移情别恋哦。”
他临行前忍不住叮嘱了句。
林疏棠扯唇,“契约精神,我还是有的。”
沈肆笑,“好乖。”
等沈肆离开之后,林疏棠才如释重负的倒在床上。
掀开被子,低头看看被子里一片狼藉的自己,无力的捏了捏眉心,裹着被子下床去找手机。
开机后显示十几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季繁月和秘书打来的,剩下的都是些陌生号码。
林疏棠下巴枕在枕头上,慢吞吞的翻完微信里季繁月发来的消息,给她拨出语音通话。
对面直接挂断了,然后视频通话打进来。
林疏棠刚接通,就被眼尖的季繁月给揶揄了,“你们,又做了?”
这个‘又’字多少有点刺耳。
她甚至都没问对方是谁。
林疏棠否认,“你想多了。”
季繁月怕被领导看见她划水,是拿着手机去楼梯间打的,“老黄瓜刷嫩漆,你跟我装什么纯洁小白花,当我眼瞎啊,看不见你那脖子上的那草莓印儿?怪不得昨晚上在酒店找不着你,还担心你会想不开,感情你是想得太开,开到床上去了,啧啧,终究是我低估你了姐妹。”
林疏棠听得胸闷气短,“胡说八道什么。”
“反正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了,跟我见外什么,说说看,这次,嗯,这次战况如何?小肆爷持续作战多久?”
“没做!”什么损友。
“少来,都啃成这样了还没做,那你们这一夜都在干什么,盖着被子纯聊天?不走饮食男女路线,改玩柏拉图式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