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进车里的那一刻,一直捏着手机,低头看姜也白的电话号码。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年的事似乎还有一些猫腻。
这时,车子忽然停靠路边。
季繁月以为到了萧家,从窗户看出去。
窗外霓虹闪烁,人来人往的,是市中心最大的一家珠宝商城。
“怎么停在这了。”她不由得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萧鹤川解开安全带,说了句“买点东西”,然后打开后座的车门,伸出手,要把她抱出来的意思。
季繁月没动弹,“你买东西我在车里等着就行了。”
萧鹤川面色淡然,“需要你一起到场。”
“我?”她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
在她迟疑的那刻,萧鹤川已经伸手揽过她的腰,轻易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他用脚把车门带上,抱着季繁月往商场里走。
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们,或是眼神羡慕,或是窃窃私语。
主要是萧鹤川个子高,长得又帅,此刻一身正气的抱着怀里的女人。
在满是情侣的地段,他们这姿态明显过于突兀和张扬了。
季繁月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扛不住,脑袋埋得像个鹌鹑。
总不能嚷嚷告诉大家,别误会,是因为她屁股受伤,才会被抱着的吧!
萧鹤川倒是面不改色的,不太在意旁人的目光,一直把她抱到商场顶层的miki顶奢珠宝店里。
里面的柜姐看到他拿出的一张黑色的卡后,就变得无比殷切和恭谨。
把今年所有最新款对戒一一摆在他们面前。
萧鹤川看她,“选哪个?”
季繁月,“你问我干什么。”
萧鹤川的指尖敲了敲玻璃柜面,“选婚戒自然要问你。”
斜睨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她,像是解释,“奶奶让买的。”
他们领证的那天,在民政局盖了个章,就分道扬镳了。
奶奶是说过婚戒的事,但几次都被他找借口推脱了。
这次他犯什么神经。
季繁月道,“那我找个借口敷衍奶奶,总归到最后都要离婚,没必要浪费……”
“这对怎么样?”萧鹤川蓦地打断她的话。
挑了一对钻戒,推到她面前。
季繁月被鸽子蛋大的戒指闪得睁不开眼。
萧鹤川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她先挑。
“挑最亮的。”最好是能在走廊里一下晃到眼睛的那种。
说完,他拿起手机,出去店门外,接通电话。
季繁月若无其事的从他身上挪开了视线,看柜台上的戒指。
每一对都格外漂亮。
再一看价格,数着后边的零,莫名心肌梗塞。
一对的价格直逼千万,能买一栋别墅了。
“小姐,我们还有一款全球限量发行的钻戒在库房,您稍等片刻,我去拿一下。”
由于对方是贵宾,柜姐的诚意十足。
季繁月略微点头,柜姐离开后,指尖轻轻拨动其中一款钻戒。
是莫比乌斯环的设计。
戒指有二十八颗小钻石围绕着巨大的钻石闪闪发光,代表着爱意永无止境。
任何一个女人都禁不住上手试戴的诱惑。
季繁月也不例外,戴在左手食指上,拍了张照片给疏棠分享。
正低头打字,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现在的柜姐居然这么不专业了,敢偷偷试戴顶级珠宝的戒指。”
季繁月闻声看去,对方脸上是明晃晃的挑衅,显然是故意的。
明明是认识她,还装作惊讶的样子。
“季繁月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在一家小公司里当狗仔吗,怎么,混不下去,转行在珠宝店里当柜姐?”
冤家路窄。
来人季雨晴,是她父亲正房柳洪梅的女儿。
季繁月很久没有回过季家,但也听人说过,她即将嫁给海市最大文具公司的公子,过上豪门阔太的生活。
“雨晴,这位是?”
季雨晴的朋友上下打量面前的季繁月。
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没有化妆,显得清汤寡水的。
简单白色短袖搭配休闲裤,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
季雨晴喝了口奶茶,语气轻蔑,“我爸小三的女儿,亲妈死了以后,看她在孤儿院太可怜,我爸就带回季家养着了。
我妈原本给她找了门好亲事,谁知道她居然跑了,然后就被踢出了季家,还以为她会过的多好,谁知道在这里当柜姐。”
好亲事?
季繁月听得想笑。
一个大肚便便、满口黄牙的变态老头,前边两任老婆早早就被搓磨死了。
柳洪梅收了对方一百万,把她卖了出去。
要不是疏棠那天闯进房间,把她强行赎回来,又和柳洪梅撕破脸,闹得动静太大,让柳洪梅心生忌惮。
季繁月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了。
从那以后,她就脱离季家,自力更生。
否则柳洪梅会一直想办法拿她赚钱。
“我说,别愣着了,把桌子上的钻戒拿给我看看。”季雨晴趾高气昂的使唤她。
季繁月没搭理。
季雨晴对她这样的态度很不满意,伸手拨她的肩膀,眼角都能翘上天。
“跟你说话,你耳聋了是吧!”
谁知道对方侧身不耐烦地躲开。
登时,季雨晴感觉受到了以下犯上般的冒犯!
她的朋友说,“要不算了,我们自己看,别被这种人影响了心情。”
季雨晴从小到大欺负她惯了。
在她眼里,季繁月天生就是她的出气筒,她没资格反抗。
“季繁月,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季雨晴走过去,她那副冷淡的样子,瞬间激起了她的火气,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去。
刚做好的指甲十分尖锐,脸皮嫩的地方蹭到,一定会被刮花。
季繁月又怎么会站着任由她打。
往后退了步,虽然避开了她的巴掌,却不小心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季雨晴的手落了空,恼怒之下,把手中的奶茶直接泼在她脸上。
脸侧的头发被打湿,贴在脸上。
季繁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她的那双眼睛又寒又冷。
季雨晴得手后洋洋得意的,“看什么看?你以为离开季家就不是我的出气筒了吗?小时候趴在地上给我当马骑的是你,给我洗袜子洗衣服的是你,跪着给我剥瓜子的也是你,长大后这些虽然不要你做了,但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卑贱的身份,你季繁月这辈子都是我的奴隶,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