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赶来的时候,秦峥身上的血已经凝固在龙袍上。
她低头看着秦峥的尸体,莫名觉得心慌,这一切,也进行的太过顺利了!
思考片刻,太后上前,一把扯开秦峥的里衣,看到他腹部确实有狰狞的烧伤,这才放下心,站在勤政殿狂笑了许久……
当第一声国丧钟声响起的时候,展颜发动了。
秦峥连忙将她抱进产房,稳稳地放在床上。
寒霜将早就备好的产婆叫来,亲自看着她们沐浴干净,换好衣服,确保无误后,才带进产房。
“阿颜,你别怕,我就在这里,一步也不走开,你千万别怕!”
他颤抖着手紧紧握住展颜,顶天立地的男子此刻脸上全是无助。
“阿峥,我没事!你别担心……”
展颜刚开始还可以安慰秦峥,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席卷而来,让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八看不下去,咬着牙从自己私房里拿出一颗无痛丹,趁着秦峥不注意丢进展颜口中。
过了片刻,展颜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她朝着虚空中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小八,算你有点良心!”
“切!你少来!”
小八转过身,背对着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却到底没有切断联系。
稳婆看着展颜情况还算好,上前提醒道:“夫人,您现在要是不难受,不如趁着这个空档,吃点东西吧!生孩子有长有短,谁也说不准您要到什么时候。”
半夏立刻去小厨房,将火炉上煨着的燕窝端来。
秦峥脸色坦然地接过碗,一下一下搅动着,待晾到温热才一口一口细心地喂给展颜。
几个产婆看到他熟练的样子,忍不住侧目,其中有一个健谈的,忍不住上前道:“不知这位老爷家中有几位姨娘?”
寒霜脸色一沉,就要将她拉出去,却被展颜一个眼神拦住。
她眼神微微一暗,脸色温和地看着那产婆:“我家老爷家中尚未有妾室。”
那产婆一听,瞬间面带喜色,又往前走了两步:“这就是夫人您的不对了!旁的时候便不说了,您在孕期,怎么着也得安排个人伺候老爷不是!我家还有个小女儿,长的是真水灵,人也老实,不如……”
话未说完,秦峥就将她一掌拍了出去,重重落在产房门口。
他脸色森冷道:“今日是我家添丁进口的好日子,我不想寻晦气!”
李娇娇气不过,又上前踹了她几脚:“我看你是属蛤蟆的吧!一双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我让你痴心妄想!我让你癞蛤蟆想睡白天鹅!”
那产婆被踹得直哼哼,哪还敢留在这里,连爬带滚地就往外跑,还没跑两步,就被寒霜一把抓住,扔进了柴房。
剩下的几人见状,连忙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地等在一旁。
有了无痛丹,展颜吃饱喝足,甚至小眯了一会,腹部才又开始发紧发疼。
随着疼痛越来越强烈,无痛丹也压制不住腹部的疼痛,展颜疼的想喊出声,却又想起产婆之前说过,把力气留在最后。
秦峥见状,将自己的胳膊递上去:“阿颜,要是疼的话,就咬我吧!”
展颜实在忍不住,一口就咬在秦峥手臂上,呜咽着将一阵又一阵疼痛重新吞入腹中。
秦峥的胳膊很快就被咬的渗出了血,产婆往展颜的身下看了一眼,犹豫着上前:“老爷,已经能看到胎发了,还请您移步,在外厅等着吧!”
秦峥却一动不动,淡淡道:“不必!我就在这!”
寒霜和半夏对视一眼,见他铁了心,也没开口劝人。
随着又一波的疼痛过去,第一个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产婆迅速将孩子清理干净,一脸喜色抱给秦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小公子!”
秦峥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将视线挪回了展颜的脸上。
那产婆原本想来讨个喜,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理睬,讪笑道:“这位老爷对夫人,还真是一往情深。”
寒霜红着眼,上前接过孩子,轻轻放在一旁的摇床里。
主子凄苦半生,终于苦尽甘来……
李娇娇看着红彤彤的小娃娃,愣在原地,咧着嘴傻笑个不停。
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后面随着展颜体力耗尽,明显越来越吃力。
小八在一旁盯着,时不时就偷偷喂她一点神仙水。
好在有惊无险,两个时辰后,四个孩子终于都平安降生。
秦峥心疼的看着昏睡过去的展颜,拿着温热的帕子将她身上粘腻的汗渍和血渍擦拭干净。
李娇娇也没闲着,在小厨房忙前忙后,给展颜煮了红枣粥,又给四个宝宝各自安排了乳娘。
刚忙消停,展颜就幽幽转醒,她又马不停蹄地将熬的软烂的粥端来,自觉的递给秦峥。
一碗热粥下肚,再加上生完的第一时间小八就给她喂了恢复丹,展颜觉得身子已经没有什么不舒服,心里就开始想着看看孩子。
秦峥秒懂她的想法,立刻让人从偏殿将孩子抱了过来。
四个裹着大红襁褓的孩子,排排躺在秦峥特意为他们打造的小床上,竟躺的满满当当。
李娇娇站在一旁看着恢复神速的展颜,忍不住咋舌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就该是富贵命!给旁人,一口气生四个孩子,做梦都不敢这样想!你竟然就平平安安生下来了!”
秦峥在一旁认同的点点头:“嗯,算是说了句人话!”
李娇娇:“……………………”
本朝规定,皇帝驾崩,需停殡百日,才能另择吉日,葬入皇陵。
这期间,秦烨为了好名声,日夜操劳秦峥的葬礼,忙的不可开交。
秦峥倒是难得的清闲了下来,除了偶尔处理贺霄从外面送来的信件,就是逗弄孩子。
贺霄从上次宫变之后,便销声匿迹,众人都以为他已身死,只有秦峥知道,他正在北疆边关,和展博远大杀特杀……
三月后,大行皇帝下葬,秦烨继位,改年号为昌盛元年。
这天,他正在勤政殿批阅奏章,门外太监焦急通传:“皇上!琉璃宫那位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