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挥挥手,示意几人不要打扰。她往窗台上斜着一躺,手支着头,一腿曲一腿伸。醉眼朦胧的望着楼下人来人往,觥筹交错。不自觉的心神恍惚,小嘴一张,竟然京腔京调唱起来:
“那一年,跑马京都,觥筹交错,也有我一份~;?????现如今,他国异乡,孤苦伶仃,只有孤一人,孤一人~。?????大中华,我滴大中华,梦中也无处寻~。”
唱着,唱着,伤心处眼角落泪,神情悲戚。
楼下的店小二一直关注着程珂一行人,因为面生,又加上小少爷奇怪的表现,吃了那么贵的菜,喝了那么贵的酒。也不知道有没有银子付账。现如今怪腔怪调的还把自己唱哭了。他不放心就干脆守在窗下,免得一会故意掉下来讹上他们。
王天佑和叶成吓了一跳,俩人对视一眼,妹妹怎么了?
王天佑不由分说上去抱起程珂,“妹妹要是在这里不开心,咱们就回去。至于那~啥事咱以后找机会。”他一着急差点把报仇说出来。叶成也担心的看着她。一副现在就要回去的样子。
三个人的举动也吓坏了程方,程存,程雨三人。大家都围过来。程珂一怔,自己就是借着酒劲,想家了而已。她平时是不敢想的,没想到这什么果然逍遥就是厉害,竟然这么容易就勾起了心底的那颗朱砂痣。
哎!叹了口气,见吓着了大家,正要解释。就见楼上一阵躁动。
程珂收拾起心情,突然“跐溜”滑下窗台,“是不是遇上恶少调戏美女了?咱们英雄救美去。”
众人无奈,今天小姐怎么一惊一乍的?只得跟着程珂出了房门,也往楼上望去,就见楼上一美少年急头怪脑的嚷嚷,“小爷又不是不给钱,就是先欠着,一会儿就送过来了。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
“程家人,概不赊账。没钱,扣人。”一位玄衣中年修士面无表情说。
“你不放我出去,让我随从回家拿钱也行啊,”少年无奈道。
“程家人,概不赊账。没钱,扣人。”玄衣人还是那句话。一摆手就准备把人带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家二十少,程志炎是也。
程志炎郁闷啊!这因为吃饭没钱付款被扣了,他程二十可真丢不起这人。也是他嘴贱,也不知道哪位客人点的果然逍遥,他闻着味香甜,于是也要了两瓶,没想到这酒那么贵。就差几十块灵石。于是向四周看,能不能遇上熟人。这一看,他乐了。顿时精神抖擞,再没了刚才的着急。对玄衣人给了个你等着的眼神。就笑嘻嘻的冲程珂招手,“小十六。十六侄女过来。二十叔想你了。”
“嘁。鬼才信。”程珂撇撇嘴,不过她也好奇,这豫州城还有人敢这么对程家人?二十叔还没有办法?
鉴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里,她很乖巧的走过去问:“二十叔,出了啥事了?”
这孩子就是不讨喜,这么大动静她会不知道?明知故问?但现在还真用着她了。只得笑嘻嘻的说:“亲侄女啊,你看二十叔没带够钱,你让我走呗,回家叔叔给你好东西。”
“多少钱?”程珂心想,自己要带的钱够就帮他付了算了。反正也是他爹给的。说着就拿出储物袋准备拿灵石。
“什么意思啊?埋汰叔叔?你一句话的事,非得掏灵石?不就是认亲的时候跟你开个玩笑嘛?你咋还记仇呢?”程志炎气的跳脚。
“鄂?”哪跟哪啊?什么我一句话的事?这酒店又不是我开的。程珂看着这个二十叔炸毛的样子满头雾水?
“额,那个小姐,我刚想起来,这酒楼好像是大少夫人,也就是你母亲的陪嫁。”程存过来对程珂小声说。
他是真的刚想起来,原来他是跟着程志远的。后来程珂母女出事,酒楼被宋家收走。对程志远这个姑爷根本不让进。时间长了他便忘了这事。
晕了,程珂无语。
程存虽是小声说话,对于修士来说跟大声吆喝没什么两样。就见不止是玄衣男子,就是跑堂的小二也是情绪激动,不敢置信的望着程珂。
玄衣男子转过身,望着程珂,压下眼中激动问:“你是大小姐的女儿?大小姐可回来了?”声音发颤,满含期待。
“我是程志远和宋慧欣的女儿程珂。”迫于这个男人的气势,程珂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如实回答。
玄衣男子默默地望着程珂,突然手打法印,一滴血逼出眉心,然后他伸手弹起,血滴没入程珂眉心不见了。
程珂无语,现在她知道了,这应该是亲人间的祭血,这人大概也是自己这具身体的血脉亲人。
玄衣男子正是宋氏远房旁支,血脉感应只能提取眉心血。他紧张的看着血液融入程珂身体,自己心中一种血缘感应升起,他泪流满面。冲身后一挥手“发紧急传信符。”
当程珂终于出了酒楼,望着身后六男六女十二个人,修为最弱的也是筑基二层,最高的却是结丹初期了。这是那个玄衣的舅舅宋辉业非让带着的,怕她在程家受委屈。
能受什么委屈?程珂说自己很好,父亲,爷爷都不错。可是宋辉业不相信,因为店小二说程珂哭的可伤心了。
当程珂一行人回到福安院,程志远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冲那位结丹修士见礼,“表兄近来可好?”
宋家人都不说话,那位结丹修士也不施礼,不软不硬的回道:“程家主客气了,我们只是来保护我家小主子的,这些日子要叨扰了。”说着不再理会程志远,自己主动找了房子住。三个男的住了王天佑和叶成的院子,三个女的住了程珂的院子。
程志远无奈,知道宋家人还在迁怒自己。等人都走了,这才拉着女儿坐下:“珂儿,你母亲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知不知道仇人是谁?我查了好久,却毫无头绪,房间里一切都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是你母亲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外院的仆妇却没人知道。就像突然消失一样,我想应该是熟人才能做到。所以我怀疑胡氏和胡丽婧。只有她们有这个动机和能力。胡丽婧已经被我废了修为。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拿胡氏怎么样。”程志远说着,又伤心起来。“我真没用。”
程珂摇摇头,父亲情况不太好,在没有练成驱魔丹之前她可不敢再刺激他了。再说了,她在法治社会生活了二三十年,也想找到证据再动手。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也不想枉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