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镇,镇府衙门。
王虎身穿镇长官服,正埋头观看文书。
自从陈长安当上隋皇之位,青莲镇镇长一职,便由王虎担任。
青莲镇第一任镇长是陈长安,对于青莲镇,陈长安非常重视,他便将这个地方交给和他一起长大的王虎负责,足见对王虎的信任。
王虎对于陈长安的信任,很是感动,对青莲镇的发展,他投入了无数心血。
一名衙役敲门走了进来,低声道:“大人,家里来客人了。”
王虎闻言,手中动作一顿,他脸色复杂道:“我知道了,你去府库领十两银子,记我账上,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去吧。”
灰衣衙役应了一声,便喜滋滋下去领赏了。
此时,距离镇府衙门不远处的一处宅院里,王虎之父王凌亲自将一名女子领进了院中。
王凌将女子一直迎到书房,才单膝跪地道:“云彦拜见主上。”
颜锦一身黑衣,轻声道:“云彦,起来吧,二十多年没见,你还能认我这个落魄之人,也算是有心了。”
王凌等颜锦落座,才起身道:“当年要不是主上相救,云彦早已成了刀下之魂,此恩永世难忘。”
颜锦听了,有些回忆道:“我记得那还是三十年前吧,那时候我也只是父王养在外面的私生女,你却已是文冠项州的少年俊杰,引得无数女子牵肠挂肚,就连那艳冠三州的李弱水都为你的才华折服,那时候的你何等风采。”
王凌苦笑道:“主上,您就不要取笑云彦了,当年云彦年轻气盛,为虚名所累,才惹来杀身之祸。”
颜锦摆手道:
“云彦不必自谦,你的才华,我知之甚深,你一身本事,差一点葬送在当年那件事中,让我深感后悔。
当年要不是我安排你进父王的亲卫营,你也不会落魄至此,父王当年兵败生死,让你们这些南王旧部成了孤魂野鬼,你对我可有怨言。”
王凌闻言,立即摇头道:“主上千万不要这么说,当年进王爷亲卫营,是云彦心甘情愿的,主上并没有过错。”
他当年被一名军中士卒差一点斩了脑袋,任他有千般本事,却也无济于事,让他深深感受到,秀才遇到兵的郁闷。
从那开始,他便知道,只当一名死读书的迂腐文人,是不会有大出息的。
自此,他便苦习武艺,即便后来跟着南王起兵,落得个凄惨下场,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颜锦看了一眼王凌的丹田位置,有些凝重道:“为何我感受不到你任何真气波动。”
王凌叹息道:
“几年前,我接到北令主之令,去刺杀景曦月,却失手被擒,与我一起行动的雁荡山首领温泉、云山首领戴云,皆被当场斩杀。
我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被废了修为,后来,北令主又传来密令,让我云州潜伏下来的南王旧部,全部投效长安公子。
长安公子是先太子杨善勇之孙,对我等南王旧部十分宽容,长安公子成为隋皇之后,又赦免了我等罪状,很多兄弟,对隋皇很是感恩。”
颜锦点头道:“这些我早已知道,隋皇确实不凡。”
王凌看着眼前容颜绝美的女子,声音低沉道:
“不知主上前来,有何吩咐,王凌愿为主上效死。”
颜锦笑道:“不急,听说你已经娶妻生子了,不知嫂夫人和侄儿在何处?颜锦可有幸见上一面?”
王凌闻言一愣,随即道:“夫人出门买菜了,小儿王虎现在是青莲镇镇长,还在衙门办公。”
颜锦点头道:“原来如此。”
就在颜锦还要言语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凌见王虎回来,连忙对王虎道:“小虎,这是你颜姑姑,还不打招呼。”
王虎看着父亲,见他满是期待的神色,他顿时黑了脸,他对父亲的表现极其失望。
他冷哼一声道:“父亲,你可还记得自己的保证,这才几天,你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凌被儿子一顿数落,顿感一脸尴尬,他无奈看了一眼颜锦道:“颜姑娘,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太失礼了。”
颜锦的身份特殊,他没敢在儿子面前暴露,只以颜姑娘称呼。
颜锦眼神示意王凌不要说话,转而对王虎厉声道:“王虎是吧,你为何如此对你父亲?这就是你身为人子的孝道,听说你还是一镇之长,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尊重,又有什么资格让你治下百姓信服?”
王虎见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心中极为不舒服,他冷声道:“我与父亲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我家不欢迎你,请回吧。”
颜锦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赶自己走,她摇头笑道:
“我与你父亲是老朋友了,有二十年未见了,还有好多话要说,你这样赶我这个长辈出去,有些不礼貌吧?”
王虎怒道:
“屁的长辈,你们这些南王余孽,都不是好东西,我没让人抓你,就很给你面子了,我凭什么对你礼貌!”
颜锦咯咯笑道:
“隋皇都已经赦免南王旧部的罪责了,你打算以什么名义抓我呢?”
随即,她冷笑道:“再说,你父亲就是南王旧部,你作为他的后人,同样要被打上南王余孽的标签,这辈子,你也休想摆脱。”
王虎闻言,脸色一变,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刺,要不是父亲南王旧部的身份,以他与陈长安一起长大的关系,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现在大隋已经不再通缉南王旧部了,不过他对于这些南王余孽仍旧很有抵触,要不是自己和皇上还有些交情,他和父亲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在王虎眼里,这些南王旧部,就是不稳定因素,迟早还会掀起事端,他担心父亲还会被牵连其中。
想到这里,他冷着脸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想来也就是南王府中的那些余孽,既然你和我父亲有二十年交情,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父亲了,他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你想让他将来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吗?”
颜锦对王凌笑道:
“你这儿子很不简单啊,小心思一套一套的,先是不讲情面的赶我走,生怕我给你带来灾祸,要不是我这脸皮够厚,还真待不下去。
眼见一计不成,这又打气了感情牌,打算动之以情,可我这人心够硬,属于软硬不吃的主。
王虎,你说,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来个以力服人,把我抓进大牢,关上几天,看看我的骨头硬不硬?”
王虎被说中心思,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转而对王凌道:
“父亲,皇上对我王家恩同再造,你可不要再犯糊涂,再说,南王早已成了过去式,你再掺和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王凌看了王虎一眼,叹息道:“小虎,为父这条命都是你颜姑姑救的,没有她,父亲早就没了,更别说有你了,这样的恩情,你让我如何报答!”
王虎闻言一呆,他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