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白提出心中疑问,引得众人也是诧异不已,毕竟红玫石笋上的幻象虽是稀奇,但毕竟有触发的条件,只要不靠近石笋,便没有幻象出现,可倘若赤云道人所言句句属实,那里头出现众人幻象,必定不是因为红玫石笋而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机关也有此功效。
此时公孙忆忽而言道:“赤云,你我相交多年,自是对你无所避讳,如今这试炼之地处处透着诡诞,周遭皆是疑云,多少应谨慎一些,越是此时越不可掉以轻心,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本尊而不是幻象?”
此言一出,裴书白和顾宁心头一紧,到底公孙忆还是不相信眼前出现的赤云道人,裴书白心道这也难怪,先前道长出现两次,第一次性格诡异不似以往,之后又在甬道上莫名消失,第二次便是在红玫石笋之上,虽是对答如流但还不是本尊,现如今赤云道长第三次出现,还真不能轻信。
赤云道人皱眉道:“公孙忆,你说的是不假,就好比你说的,咱们相交多年,可即便如此,我在里头还是把你们的幻象认作真人,险些吃了大亏,分辨下真假也好,你们想个法子,只要能证明真伪我岂能推诿?”
裴书白接言道:“话是如此说,可先前也碰见过道长的幻象,问什么那都是对答如流,问及以前的事,说的也是非常详尽,我也不知道该想个啥法子,能辨别真伪了。”
公孙忆心中却不是这么想,就在大家都想法子让赤云道人证明真伪之时,公孙忆心中已然找到了问题所在,于是便摇了摇头,缓缓出言问道:“赤云,你先前遇见我们的幻象,说是被他们一路追赶至此,不得不走了回头路,继而打开这扇石门,遇见了我们,可你怎么就如此笃定,瞧见的我们就不是幻象呢?”
吴昊最先反应过来,公孙忆所问至关重要,若按常理,赤云道人遇见众人的幻象,险些吃了大亏,心中必定对这些幻象有所忌惮,即便是遇见了真人,也不可能一上来便是这种放松神态,丝毫不留防备,可偏偏赤云道人将石门从里间打开之时,便显得如此激动,显然和正常反应不符。春景明瞧得真切,只见公孙忆面沉似水,哪里是面对挚友之时的表情,便知事态很不简单,当即握紧天光刃,只等意外到来。
赤云道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还不简单,那些幻象是从后头追我的,你们是我打开石门之后瞧见的,那肯定就是真人了!我便是这么认为的,怎么?你们不是真人?”言罢赤云道人纵身向后一跃,身上不动如山真气已然暴发,再看去脸上满是凝重。
裴书白当即言道:“道长,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当然是真人了。”
公孙忆见赤云道人如此反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于是便笑着摆手:“罢了!赤云,我也没其他意思,这试炼之地幻术机关实在凶险,不小心不行,是我想得太多了,你也别太激动了。”
赤云道人这才撤下不动如山真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嘟囔着:“这一路我一人闯关,难度可想而知,到头来好不容易见到你们。。。唉,不说了!”
顾宁见赤云道人如此模样,便出言劝慰道:“道长,公孙先生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前面已经遇见了道长的幻象,而且是两次,如今复又得见,总得辨别一番。实在是这鲁盘大师的幻术机关太厉害了。”
赤云道人哼了一声,显然还是又气:“什么鲁盘的幻术机关?咱们瞧见的可不全是鲁盘设下的机关,这断天机试炼里头,还有其他人!”
裴书白当即言道:“果然是这样,前头宁儿就说了,咱们闯关时毁了不少机关,而这试炼五年一循环,总不能这些机关只触发一次,所以先前宁儿便想到,会不会有人在里头操控机关,一为给闯关者增加难度,二来也可对损坏的机关进行修缮,道长说的其他人,是这些休整机关的人吗?他们是天机阁的人吗?”
赤云道人颓然摇头:“你说的我先前也想到过,不过咱们恐怕都想错了,我说的其他人你们都认得。”
顾宁皱眉问道:“是汪震和花解梦他们吗?难道他们趁着天机先生打开试炼之际,偷偷潜入里头的吗?”顾宁想不出会是谁,也只有汪震花解梦他们最有可能了。
可赤云道人仍是摇头,只说了三个字:“苏红木!”
公孙忆不敢相信听到的,复又问了一遍:“你说谁?”趣诵小书
赤云道人缓缓道:“六道三圣之一,龙火使苏红木!”
裴书白哪里相信,立马道:“怎么可能?当初在忘川两界城,苏红木为了夺我身上的惊蝉珠,将我们逼入忘川地宫之中,可是苏红木在听了那神秘人的话之后,便消失了,再也没有半点消息,怎么会在这断天机试炼里头出现?天机先生又怎会这么安排?放苏红木在这里而视而不见?”
春景明不明就里,也不知众人口中提到的苏红木到底是谁?只是隐约发现,只要提及此人,众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忌惮,便知此人实力绝对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这才小声问起吴昊,吴昊也不隐瞒,便将在两界城中,所有人合力群战苏红木的事说给了春景明,春景明听完不住咂舌,又见吴昊一脸凝重,不似夸张做伪,更是心中没底,不禁沉思起来,这苏红木突然出现在试炼之中到底是何意?
公孙忆更觉棘手,赤云道人身上还有诸多疑点,眼下又冒出来一个苏红木,如此一来能不能取得彩石通过试炼已不重要,毕竟苏红木是为了夺走裴书白体内的惊蝉珠,从而释放出惊蝉珠里头灭轮回的力量,苏红木武功深不可测,一旦打了照面,会发生什么犹未可知,于是开口问道:“赤云,你当真瞧见了苏红木吗?还有先前在忘川地宫里头,带走苏红木的神秘黑衣人也在此间吗?”
赤云道人摇头道:“只瞧见了苏红木,并没有瞧见那神秘人,咱们也不外道,这件事我本不愿提,之前都说那神秘人是我师父息松道长,我心里也犯嘀咕,我跟着大家一起进这试炼之地,便是想通过试炼之后,让天机先生解我心中疑惑,其实对于那个神秘人,我也想再见上一次,只是我只瞧见了苏红木,并没有瞧见那神秘之人。”
公孙忆又问:“苏红木没瞧见你吗?”
赤云道人苦笑一声:“怎么没瞧见?方才我也说了,过了这扇石门之后,我又瞧见了影子,一路追过去还是追丢了,这时候苏红木出现在不远处,她回头瞧了我一眼,却没有理我,而是转过身去继续向前,我一见之下,也是诧异万分,更是惊骇异常,就算是心里头想知道苏红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也不痴傻,知道自己不是那老妖婆的对手,又怎么好去追她,只是心中还想知道带走她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故而当时我的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就在我迟疑之时,那苏红木红袖一挥,红光一闪便消失了,之后你们几个就出现,我赶紧跟你们说自己所见,哪知道你们竟是有人仿冒,这一路追一路打,我才把那些幻象甩脱。”
“这么说,苏红木还在我们前头了?”顾宁眉头皱的更紧了,自己和苏红木在两界城里交过手,可那时毕竟熬桀在控制自己的身体,虽是没能打过苏红木,但自己也没落得下风,究其根本,便是熬桀爷爷本身亦为六道三圣之一,实力和龙火使苏红木不相上下,故而虽是真气不济,但也应对自如,现如今真气倒是充沛,可怎么对付苏红木,自己是半点头绪也没有。
赤云道人点头言道:“那肯定是在咱们前头了,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总不能是找天机先生也给她破例开的试炼吧?”
吴昊忧心忡忡,忍不住问道:“道长,方才你说这里头的幻术机关都是苏红木所谓,这又是从何说起?”
赤云道人看了看公孙忆,这才言道:“这不难猜,你想咱们之前在两界城都和她交过手,公孙忆还中了她的幻术龙眠幻火,差点就死在两界城了,可见她的幻术已然登峰造极,这试炼里头各种幻术层出不穷,若不是她在捣鬼还能是谁?你说的公输派都消亡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是他们?”
春景明听完,才知道公孙忆曾经差点死在苏红木的手中,又见公孙忆脸色沉重,显然是这个苏红木给大家太大的震慑,于是便道:“这毕竟是你的猜测,这幻术到底是她弄出来的,还是公输派弄出来的,我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该怎么办?既然前头有这么个煞星,咱们还有没有必要再向前去?若是不朝前走,这后头路已经绝了,咱们又该当何处?”
赤云道人嘿嘿一笑:“所以才说暂且休整一下,也好研究个对策,不然万一被苏红木打个措手不及,后果可不太妙。”
公孙忆心中一直在问自己,这苏红木到底是为何出现在此地?又为何会放赤云道人一条生路?眼下苏红木知不知道裴书白在此间,她会不会对裴书白突然发难?天机先生推演天机,势必也知道这断天机试炼里头会发生什么?既然天机先生能遇见到苏红木的出现,又为何还会给裴书白专门破例开启试炼?这一切可谓是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瞧着周围的几个人,公孙忆头痛不已,吴昊和春景明有自己的心思,虽是可以共克艰难,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尤其是在见到实力完全压制众人的苏红木,又会不会勠力同心,实在不能笃定,此外赤云道人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有没有隐瞒,实在说不准,公孙忆越想越没头绪,只是没有再言语,一门心思捋着这里头的线索,期望着能从这千头万绪之中,找到破解之道。
顾宁和熬桀相处时间有一阵子,对于六道的事远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些,尤其是龙火使苏红木,龙雀使熬桀和龙火使苏红木本就并驾齐驱,在顾宁找到铜灯引魂之时,熬桀便跟自己提到过苏红木,念及此处,顾宁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开口道:“先生,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可能苏红木到这里,根本就不是冲我们来的。”
所有人皆是一惊,公孙忆立马反应过来,顾宁和熬桀的神识公用一个身子有些日子,二人神识共通,既然熬桀是六道三圣之一,那六道的事自然知道的很清楚,所以顾宁也会知道一些,此时顾宁突然开口,说不定她想到事,要有用的多,于是便道:“宁儿,你倒说一说,为什么苏红木不是冲我们来的?”
裴书白接言问道:“对啊,宁儿,你想我体内有惊蝉珠,他们叫做个什么混沌舍利,本就是六道首领灭轮回的二世真气,苏红木恨不得将我开膛挖心取了珠子,这时候我出现在这里,她若是不知道还则罢了,可她都瞧见赤云道长,还不管不顾,这根本就说不通啊。难不成还有什么重要的事物,比惊蝉珠还要重要吗?”
顾宁摇了摇头:“我想不清楚,所以说出来给你们听听断一断,六道三圣有三样圣物,书白,咱们之前把熬桀爷爷的神识暂存在一盏铜灯里头,那盏铜灯便是圣物之一,是龙源使百战狂的圣物,我爷爷的圣物叫做“雀喙”,如今在龙湫一梦窟,要等上四五年才能去取,剩下的便是龙火使苏红木的圣物,叫做幻视,是一面镜子,爷爷说这面镜子实在是件奇物,常人瞧一眼便被勾魂夺魄,拿镜子照一照,便可摄人心魂,六道邪术借寿还阳,便是用这幻视镜作摄魂只用,爷爷说过,苏红木在两界城的实力也只发挥出一二成,倘若有幻视镜在,苏红木便是无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