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卡斯比尼教授一脸慈爱地拍了拍白可可的头,他——”
lucy播录的声音在熟悉的‘嘀’声后戛然而止。
“很好。”高程扫了一眼正‘蠕动’的几个人,冷着脸点点头,“很好,这么快就都醒了!”
lucy闻声努着脖子挺起了腰,使劲儿往起伸着头,和想象中的没差,她满脸的惊诧,“高程?!怎么是你!”
“呵呵,怎么就不能是我?”高程嗤笑着,缓缓朝她走过来,“啧啧,瞧你现在这幅样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高主任?!”
一旁的文思杰也清醒过来,他和lucy的表情基本吻合——当然了,是在他还没发现他身后那具尸体的时候,此时此刻,袁宁正直挺挺的躺在他身边,面色铁青,布满尸斑。
“可松,你``````”
lucy犹豫着叫着高程身边男人的名字,他的手脚没有和他们一样被绳子紧紧绑住,也没有被高程打晕扔在水泥地上,可他面露难色,lucy终究还是犹豫了。
“卡斯拉?卡斯拉,卡斯拉!”
lucy踢了踢陈茜示意,她突然发现隔着陈茜,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卡斯拉。
“别费劲了,他暂时还醒不过来。”
高程拍拍手,然后点了一支烟。
“抽这个吧。”
吉米递上一只雪茄,还记得高程说过,自从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抽过那款他曾经珍藏在老屋子里的高级雪茄。在他眼里再贵的盒装烟,也不抵一口当年的珍藏。
“谢谢。”
打火机里窜出一小束椭圆型的,鹅黄色火苗。透过抹光,他看到lucy被照亮的眼睛。
“你是谁!”
她终于问了。
高程缓缓地吐着烟圈儿,一脸享受。“你怎么不先问问你的老情人?”他转头看向吉米,也就是现如今名符其实的柒可松。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文思杰努力地想要找点存在感是的,头和脚像鱼一样的左右摆动,他的幅度越来越大,大到没动几下,就碰到了袁宁,可他的身体还背对着他,扭着头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鼻尖和头发。
人?!
文思杰心里莫名地凉了半截,当他看到这个人的全貌。另一半也就彻底凉了。
《鬼吹灯》里说,人要是去盗墓,一定要点上一根蜡烛,蜡烛的火光不停摇晃,眼看着要熄灭,说明人要赶快撤出来,再往里走就有危险了,当蜡烛彻底灭了,那人也就疯了。
“啊——”
也不知道文思杰疯是没疯,反正他晕过去了。
“他是谁?”
lucy看着文思杰问。
“别问我。问你的老情人儿。”高程抽了一口雪茄,享受地朝吉米的方向仰仰头,“哝。问他。”
“可你又是谁?!”
她并不问吉米,反之提高了声调,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像长了钩子,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高程间歇抽烟吐气的声音。
“他是凯瑟约仁。”
还是一直沉默的陈茜先开了口,她一句话,也吹凉了lucy那半截,她没疯,但那双钩子转向吉米。“你早知道?”
“不,我是昨天才知道的。”
“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陈茜顿顿的声音和吉米的沉重不约而同地重合着,陈茜木讷讷地看向lucy——这个女人到底是在问自己。还是问他?问他``````可他有回答么?
“你果然还是一直和他有联系!”
陈茜一个哆嗦,她还木讷地没回过神来,就被lucy的声音震得耳朵里嗡嗡的,不知道怎么,她突然气场大变,近乎歇斯底里``````
“是,一直有联系。”
吉米轻不可闻地叹息。
“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
“说话啊!”
“因为他是跟我一起的!”高程冷笑着看着lucy,“你还看不明白么?你费尽心思想要引我出来,可没想到我一直在你身边,而且还看着你一步步自以为是的做着计划!啧啧,多讽刺!”
“呵,你才最讽刺!”
“是么?可你们都要死在我手上了。”
高程两手摊开,嘴巴咧的大大的,开开的,他笑得像个疯子。
“你简直不是人!”
“那我就再告诉告诉你点不是人的事!”
``````
“凯瑟约仁你特么的给我闭嘴!”
“滚开!”
吉米拦着凯瑟约仁却被凯瑟约仁用力拨开,他把雪茄一并扔在地上。
“你说对了,可我不是人又怎样!”
他半蹲下来,狠狠地捏着lucy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现在我应该叫你秦柯了吧!你不是问我躺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么?我现在就回答你,他才是97电台午夜档的主讲作家!”
她依稀记得,昨晚这个男人慌乱之中说过关于什么在电台依然只是个小职员的话。可他是主讲作家,那``````她又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你不是挺聪明的么,嗯?”高程拍拍她的脸,“事实就是97电台的午夜档从来就没有过所谓的陈茜和lucy!你讲的那个故事,从来没被播出去过!”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切都是他凯瑟约仁一手安排的!
“那台外连线呢!那强尼呢!”
陈茜虽然昨晚知道高程就是凯瑟约仁,他的身份是假的,但她没想到现在连电台节目都是假的!
“台外连线都是我找人做的!做完,我就一一杀干净!学乔治的手法,一个一个地杀干净!”
高程放开lucy,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呵,至于强尼,无关的人都死了。我还能让他活着么?他活着对已经对我没什么帮助了,居然还学会威胁我!简直死有余辜!”
“那凯瑟妮娜呢?!她到底是你杀的还是强尼!”
陈茜的胸腔好像充满了气。一呼吸就又涨又痛的,只能屏着小口小口的吸气。
“说到这,我就要感谢他了。”高程玩味地吹吹手上的灰,“我是真的要感谢他,还是他帮我解决了妮娜。虽说我对妮娜百般折磨,可也不大忍心亲手杀死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如果下辈子有机会再做家人。我再好好补偿她吧。”
以为他在忏悔么。
不。
他说的轻描淡写。
“去,把这两个女人解开吧!”
高程拍拍吉米的肩,理所当然地命令着。
——4:37。
大概注射在他们局部的(普鲁卡因,一种常用的局部麻醉药)和微量的肾上腺素(使用普鲁卡因时,在注射液中加入微量的肾上腺素,就可以达到可延长麻醉作用时间的效果。)已经能够起效了。
解开了绳子,他更清晰地看到lucy和陈茜手脚上淤红的勒痕深的像沟壑一样触目惊心!手脚就要断了么?
“还要斗么?”
高程趁着这个时间,也撕下了脸上的‘道具’,庐山真面目下,他一条条干瘪的细纹满是讽刺与得意。
“早点认输。我还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要不然我可就要把你当三文鱼切片了,哈哈哈!”他随手把那张脸扔到她身上。“想你能想出这么聪明的对策,就没看出这破绽曾是当年用过法子么?”
“呵,卑鄙。从我进电台的那天起,你就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那你呢?从电台兴建的那一天,你就开始计划了吧!”
lucy单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心口,她又开始疼了,“你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没那么多阴谋诡计!也没那么脏!”她深吸了一口气。亏了陈茜及时扶住她,“呵。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因为az在我体内,导致我会常常忘记一些事情。所以我就把它们记录下来,以防我忘了。”
“忘了什么,你不想解脱么?”
高程饶有兴趣地问她。
“不想,想了也没用。谁也没有资格解脱,你也一样。”她定定地看了一眼陈茜,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别告诉这就是你应聘的理由。”
“嫌这个理由太简单么?”
lucy摇着头自嘲地笑笑,另一方面又不由得紧了紧捂住心口的那只手,“我也没想到这块儿曾经被炸成平地的地皮,竟然真的修出了电台大楼!我看到这儿招聘主讲作家,就整理了我记录下的东西,咳咳——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很蠢,可当时我找不到任何接近你,得到你消息的办法!凯瑟约仁,你知道么我做梦都恨不得杀了你!”
陈茜倒吸了一口凉气,lucy几乎要把陈茜的手腕捏断了,她激动的发抖,“老天有眼,他终于给了我这个机会!这栋电台大楼本是你的家,炸毁后虽然充了公,但你这个人征服欲太强,自己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别人的,或者什么事超出了你的预想范围,你怎么可能不去关注它!那本就是你的家!”
高程踩着地上的雪茄,抽了一口盒装烟,“其实你并不蠢,反之很聪明。”他很认真的说,“但你不该相信一个傀儡命的男人。”
——他指的是吉米。
吉米垂下头。
高程不屑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狠狠地吸了两口烟,两口下去,烟要抽到他夹着棉芯的两根手指了,他硬生生地用掌心把它压灭,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觉得疼。
“咳咳——”
lucy一口鲜血喷出,喷到她的红裙上去,像在鲜血的画作中开出了一朵鲜血的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