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联系上她了吗?”伯伦刚从公司赶回来。
一进屋,便问坐在沙发上的端木亨。
昨天晚上伯伦在香港忙完庆祝酒会,回家途中想打电话和初晨说说话,结果几通电话都转去了留言信箱,他察觉事态不妙,打电话叫醒大婶,大婶进初晨房间一看,只见被褥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和她早上打扫房间时一模一样,像是根本没有人睡过。
人不见了,在床头当眼处贴了一张便签纸。
大婶也纳闷呢,打电话不比写字留言更方便。
伯伦才知道初晨不在家,说是旅游去了。
“电话仍是留言信箱。”端木亨面色凝重。
伯伦一脸焦急“她会去哪呢?真是去旅游了也不会不跟我说一声啊,她知道我们都会担心她。”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先别跟你妈说,省得让她担心。”
“好,我知道了,我去找禹民浩,说不定他知道晨晨在哪。”
“不用找他了,他和我通过电话,他收到的消息和我们一样,晨儿发了条信息给他,说她出去旅游去了,回家时间不定。”
“他是怎么回事,联系不上晨晨他不担心吗?还能安然拍戏,戏子果然薄情寡义。”
“他以为晨儿真是去旅游了。伯伦,你妹妹是由家中离开,而且她拿走了护照。”
伯伦想了想,说“爸,我们会不会多虑了,也许她真是和同学出去玩两天。快开学了,她想出去散散心也不是没可能,我以前不也这么干过。”
伯伦这番话一半安慰父亲一半安慰自己,他有些后悔把这事跟父亲说了,明知道父亲最紧张初晨,他当时在电话里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
端木亨可不这么想,女儿不会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她做事不会这么没交代。
接到伯伦的电话端木亨漏夜赶来了韩国,一进门大婶就告诉他小姐出门旅游了。
电话始终接不通,端木亨便翻看她的私人物品,发现护照不见了。
他马上找人查了出境记录,并没有初晨的名字。
那她极有可能还在韩国?
端木亨一宿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初晨仍然音讯全无,如果女儿被绑票,至少有电话打来,端木亨感觉事情蹊跷,但愿不是他最担心的那件事。
伯伦的乐观是因为他并不清楚初晨的身世。
端木亨岂会坐以待毙,他已经叫阿忠调出了门口的监控,仔细查看了一遍。当他看到初晨站在铁闸门内和一个陌生的外国男子说话时,端木亨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那至少初晨目前是安全的。
父子俩坐在饭厅吃着早餐,两人都是一副食不知味的表情。
伯伦此刻也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爸,都过去一夜了,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万一晨晨有什么意外...”
伯伦被自己的言语吓到,他实在不敢往深了想...
“公司最近离不开人,你吃完就去上班。你妹妹她... 确实是去旅游了。”端木亨喝完咖啡,看着伯伦说“不要担心,她是安全的。”
“哦,真的吗?但是她的电话仍是无法接通。爸,她联系你了吗,有没有说她在哪里?”
“她人没事,晨儿的事我来处理。”端木亨起身走去书房“公司下午的会议不用取消,你准备一下,我下午过去。”
清晨的伦敦街道,路上只有晨跑的人和可爱的小鸽子,在享受着只属于这片刻的宁静。
整座城市静悄悄的似乎还没醒来呢
天边粉红色的晨光好漂亮,连日出都是粉红色,还挺浪漫。
初晨朦朦胧胧醒过来好几回,她睡得极不安稳,很多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掠过,她看见了爸爸,他在开会,诺大的会议桌两边坐满了人,他们恭敬的听着他讲话,时不时点一下头表示赞同。
父亲的嗓音惯有的浑厚有力,讲话途中偶尔挥动手臂表示他坚定的信心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看着父亲,初晨的脸上漾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还看见了禹民浩,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有点像演员拍片现场休息时用的躺椅,有人在他周围忙碌的走来走去。
有人走过来和他说话,他耷着脑袋不理人,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初晨哼了一声,似乎在回应禹民浩的呼唤...
她挣扎了一下,彻底醒了过来。
只有壁炉微弱的火光照在家私上,初晨张大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房间昏暗的光线,窗户被厚实的窗幔全部遮挡,辨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这是哪呢?她摸了摸身上,她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真丝睡衣,心里顿时一阵慌。她左右转了转头,赫然看见艾伯特就坐在窗户旁边的沙发上,向她投来温和的目光。初晨想坐起来,但浑身乏力,头仍是隐隐作痛,她也懒得费劲了。
“孩子,不要动,卡里医生说你在发烧,需要休息。你想要什么?我叫莫纳进来帮你,刚才也是她替你换的衣服。”
初晨将被子拉到下巴“我怎会在这里?”
“你在街上晕倒,是管家把你带回了家。为什么不再睡会,你睡了还不够四个小时。”
家?
初晨环顾一下陌生的房间,目光落在这位陌生的父亲身上,这里不会是她的家。
她在暗淡的光线中看着艾伯特模糊的面容,依稀可见他轮廓严峻的面孔,睡眠不足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
“你一直在这?”
“我知道在陌生的环境中突然醒来,多数小孩心里会感到不安,我在这陪你。”
“可我不是小孩!”
初晨的声音似泠泠珠玉,良久,她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当然,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去。”
初晨再次看了眼这个父亲,他在一夜之间似乎衰老了,看上去比爸爸年纪还要大些。
“我想自己一个人去,也许母亲并不想看到我们一起在她面前出现。”
“她当日决定生下你,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原谅我。萨拉,过去这些年我不知道你的存在,现在请给我机会补偿你,好吗?”
“你该补偿的是妈妈,可是你再也没机会了。”
初晨鼻子一酸,此刻想起母亲,她心里很难过。
“好吧,我们先不讨论这个,等你康复之后我们再来聊。”
“我已经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我想离开这。”
“你仍在生病,没康复之前我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你想软禁我?你凭什么来管我,我现在就要走,马上走。”初晨叫嚷着下了床,她赤足站在地板上,尝试走了两步,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是她不想再回到床上去,她扶着旁边的桌子“请把我的衣服和手机拿给我,我现在就要离开这。”
艾伯特摁铃叫莫纳进来,他说“帮助小姐上床上躺着。”
“好的,先生。”
他用对讲机吩咐费尔曼“打电话让卡里医生过来一趟,就说小姐的情绪不大稳定。”
莫纳走去床边。
初晨叫“不要碰我,你们没有权利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小姐,你还是听话躺上去吧,你在生病,我可不想弄伤你。”莫纳是个大块头黑人女子。
初晨瞪着她,不相信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艾伯特神色自若的看着她们。
莫纳一把抱起她扔到床上,初晨拼命挣扎“拿开你的手,不要碰我,放开我,你这个妖怪。”
莫纳紧紧按住她,有两三分钟之久,直到她安静下来。
她说“小姐,我生得黑,可我不是妖怪,如果你想逃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初晨看看她,看看艾伯特,她发现自己被他们软禁了,她扯着被子叫道“我不要看到你们,我要离开这儿,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对我。”
“萨拉,你安静点好吗?我只是想在你生病期间好好照顾你,绝无意伤害你,我是你父亲,这儿也是你的家。如果在家中养病叫软禁,我已经被他们软禁一个多月了。我们现在等卡里医生来,先听听他怎么说,如果医生认为你适宜长时间坐飞机,我让你走,行吗?”艾伯特始终对她温言软语。
“他们都是你的人,当然会顺着你的意思说。”
她不喜欢艾伯特,他伤害了母亲。
“好,好吧,我送你回去。”艾伯特不想惹她激动。
卡里医生赶到,他替初晨注射了一针,初晨身子无力,只好任他们摆布。医生说“萨拉,你高烧未退,这个药能帮助你恢复健康,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睡上一觉。”
“最好不要让她再受刺激,她的身体状况看起来还不稳定。”卡里医生对着一脸无奈的艾伯特说。
药效很快发作,初晨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