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沈糖的允许，叶澈就像是开了闸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
沈糖看着叶澈眉头微蹙。
突然后悔答应了，说那么多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
这样想着，沈糖打断了叶澈。
“叶医生，等一下。”
叶澈听到沈糖说话愣了一下，然后停止了自己的阐述并且礼貌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
哎呦。我的天，这个叶医生真是绝了。
沈糖笑，“叶医生你说这么多不都是希望我能够好好考虑我和薄夜之间的事情。并且希望我不要离开他。”
“是。”
叶澈点头，这确实是他说那么多话的目的。
“好，既然这样咱是不是就没有不要一直说。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你想要劝我我也知道了。你的理由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那能不能给我时间让我再想想。”
叶澈看着沈糖，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刚才说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吧。”
沈糖愣了一下，看着叶澈点了点头。
“没有。叶医生你刚才说的太多太快，我尽力在听了。”
叶澈笑笑，“你倒是诚实，那你说说吧你怎么想的。我说了那么多，浪费我口舌。”
沈糖听到叶澈的话，沈糖假笑两声。
“行，行。看在是我不尊重你的份上，我和你说。但是你要保证不告诉别人。”
“好说。”
叶澈笑嘻嘻地。
“那站起来吧，叶医生。还跪着呐，咱俩整的跟拜天地似的。”
沈糖说完叶澈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你别乱说，要是薄夜听见了。这人乱吃飞醋，虽然不找事但是能把自己给醋死。”
沈糖笑着看了一眼叶澈，“叶医生你今天可真是让我看出来你很在乎薄夜这个兄弟。”
“不，我是在乎我自己的生命。他作死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叶澈煞有介事地看着沈糖。
沈糖点点头，“晓得了。”
“那我们好好聊聊吧。我先告诉你我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不要有任何偏激的行为，比如跪下。我们俩就好好聊。”
叶澈点头，“我尽量。”
尽量？还真是会说话。
但沈糖不想计较这些，干脆点头。
“关于薄夜的事情，我没有办法现在就给你一个答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在找很多理由让我留在薄夜身边。我还没有彻底想清楚，薄夜的事情和我一直以来的一些坚持相悖，这也就意味着我需要放弃一些东西。”
沈糖说到这里看着叶澈的眼睛，“叶医生，我需要知道我的放弃值不值得。”
叶澈眉头皱起来，“沈糖你……”
沈糖看着叶澈，在叶澈又要跪下的时候拉住了他。
“不能跪。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出去。”
叶澈看向沈糖，“可沈糖有些话，我只有跪着才能说。我和薄夜都知道你的原则，尤其是薄夜。其实罢了也早就做好了你会离开的准备。可是，沈糖薄夜活到现在已经很苦了。我作为兄弟我真的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
叶澈说着推开了沈糖的手，跪在了她面前。
沈糖看着叶澈长叹了一口气，“叶医生我不需要你这样。这话你说很正常，我说过我理解。我也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这样真的没有必要。”
沈糖说完站起身走到别的地方，不看叶澈。
“沈糖。薄夜的母亲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去世了，我们都不知道死因。也许只有我不知道，薄夜也没有提过。从那以后他就待在他父亲身边。他没有去看过他的母亲，我爸和我也一直都不会提这件事。”
叶澈看着沈糖的背影，眼中满是无奈。
“他经历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直觉得死亡是归路。这十来年他没有一刻是放过自己的。我承认他手段狠辣，但那都是别人想要杀他。”
“沈糖你告诉我，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会怎么做？难道束手就擒让他们杀吗？”
沈糖手握成拳，眉头紧皱。
“叶医生你不觉得这些话早就应该告诉我？说清楚些！什么叫那些人都想杀了他？”
叶澈笑了，拿出手机扔给沈糖。
“你自己看。”
沈糖拿起叶澈的手机，手机的界面上是他和薄夜的聊天框。
东西不多，时间跨度很长。因为薄夜说话实在是太少，但是叶澈说了很多。大多都是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沈糖看到了顾珩告诉他的事情，沈糖放下手机，走到叶澈身边看着他。
“郑家到底做了什么？”
叶澈看着沈糖含泪的眼睛笑了笑。
“还能做什么？能力不够强想要的缺很多，当得不到的时候就毁掉那个阻碍他得到的人。薄夜就是那个人。沈糖你该不会以为A市这群人没有手段吧。”
听到叶澈的话，沈糖也笑了。
“所以郑家动手了。”
“是。可惜了没有证据，不然一定会把他们送进去。那次薄夜不防备被人阴了，差点死在郑家手里。郑家那个人还真是要脸，敢去求薄夜。如果不是薄夜拦着，他们一家只会比当时更惨。”
“拦着？”
沈糖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字眼，不解地看着叶澈。
叶澈勾出一个嘲讽地笑，“是啊。叶家有能力让他们在整个行业都混不下去。但是薄夜只限制了A市，没有要求别的。不过他们根本不会感恩，对薄夜的恨那么深。明明是自己想要别人的命，别人还不能反击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他们去找薄夜闹，他的女儿还想给薄夜下药爬上薄夜的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路并没有堵死，但是他们不打算放过薄夜。所以后来就再也没有路了。”
沈糖眉头皱的很紧，“为什么别人和我说的时候不是这样？”
叶澈笑，“沈糖难道我们要把薄夜受伤差点死了这件事情传出去吗？何况传言的真实度本来就不高。薄夜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谁能知道真实的情况。就连我很多事情后来也不知道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后来很多事情我就没参与过，只是知道那些来杀他人都被处理了。大部分都进了警局，还有的就不知道了。”
沈糖听了这些感觉自己很乱，她把手机还给叶澈。
“叶医生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你随意。”
“沈……”
叶澈的声音被关门声打断。
叶澈看着关上的门，眼中划过无奈。
沈糖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但是薄夜真的不能没有你。
沈糖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力气，眼泪不停地流，人靠在门上滑下来。
如果我是那个被杀的人，我会怎么做？
这个答案对于以前的沈糖来说很简单，对于现在的沈糖来说也很简单。
送去警局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没有证据该怎么办，没有证据该怎么办。
沈糖脑中划过很多她曾经看到过的案件，心很疼。
她拿出手机给陆舟打过去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沈糖你想通了。我们一起去c市玩啊。费用我全包。”
沈糖擦了擦眼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陆舟我有别的事情找你，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陆舟听出来沈糖不对劲儿，也不和沈糖闹了。
“你说。”
“你说如果一个人想要杀你，你躲过去了。可是你没有证据，你该怎么办？”
陆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这件事情和薄夜有关。
“沈糖作为一名律师我应该告诉你采用合法的途径保护自己。可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只能告诉你很多事情法律没有办法做到。你也是法律专业的，法律虽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是正义是会迟到的。”
“我知道。”
“沈糖，”陆舟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能因为正义会迟到就不坚持正义。可是危及生命，我们也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出不同的选择。紧急避险，正当防卫。不是吗？”
沈糖听到陆舟的话笑了，“陆律师你知道你和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手机传来陆舟的轻笑声，“只是闲聊。”
“是，只是闲聊。”
陆舟听着沈糖的声音眼中满是心疼。
“沈糖你是在想自己和薄夜之间的事吧。薄夜这个人我很不喜欢他，但是这些年他倒是没有真的去找事。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盯着他，你可以放心。”
沈糖听到陆舟的话笑了笑，“陆舟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你。你在为他的事情劳心伤神。”
“好。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吗？”
“因为他这个人做事狠辣。他只是没有犯罪，但并不是没有做出格的事。沈糖法律是衡量一个人最低的道德标准。但现在我反倒是不这样想了，薄夜的处境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在要求一个时刻都面对死亡的人善良。如果薄夜真的像我想的那样，大概早就死了。”
陆舟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为薄夜开脱。
沈糖听着，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