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抱着顾绾离开公司便直接去了医院,这一次为顾绾处理手伤的人,依旧是陆明川。也许是陆遇打心底,信任陆明川。
陆遇站在病房外,面色沉冷,周身的气息冷如寒冰。
处理完吴经理等人的苏秦匆匆赶来,朝着陆遇走去,停在他面前两米的距离处,态度恭谨言语恭敬的道:“陆爷,人已解决。”
所谓解决,便是送去连苏秦自己都怕的训练营。进入训练营,从此以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生还是死,取决于你自己。
那个地方,也曾是陆遇走出来的地方。他在达到现在的高度前,训练营这个地方,是他每天必须要经历的课程,一天不曾少。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外人才会说他薄情冷血,乖张戾气。
虽是处理了吴经理等人,依旧没能缓解陆遇此刻心里的怒火,有一次,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他的绾绾受伤。他简直,简直是太失败了。
许久,陆遇低冷的声音响起:“吩咐下去,将绾绾的照片发布到各个公司总部分部,今天的事我希望是个例外,下不为例。”
“是,陆爷,我这就去办。”话说完,苏秦正欲离开。
陆遇低冷的声音再度响起:“绾绾的手受了伤,顾家那里,你出面走一趟,将顾家和沈家应该给绾绾的五亿收到手。”
低冷的声音结束,陆遇站在廊道,一身明华,芝兰玉树。
“至于其他的,按兵不动,明天再一锅端了。”
陆明川替顾绾处理好伤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绾,“所幸没伤到骨头,不然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累。”
“听医生这么说,是该庆幸。”即便是伤被处理了,被打的地方,依旧阵阵痛意袭来。这点痛意,对顾绾来说,只是皱皱眉头。
无论这一世,她因为什么原因受伤,在她心里,远不及前世之痛。
她经历了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最大的痛,即便以后在经历些什么苦痛,又如何抵得上至亲背叛和利用之痛呢,远远不及的!
打量着顾绾,陆明川暗自感叹,果然是闻名南城的美人儿。
若不然,他那不开窍的弟弟,又怎会对她如此的在乎呢!
这人啊,活到一定年龄,总是绕不开‘情’之一字。
哪管你有多厉害,有多遥不可及,一旦陷入‘情’这个网里,你总会为一个人变得不一样。她会成为你的例外,你的特殊,你的荣耀。
陆明川不明白,陆遇过去二十多年远在京城,而顾绾一直生活在南城。看上去,本该没有交集的二人,又是怎么有这样的千丝万缕。
更别提,顾绾还是陆遇的未婚妻,这是他闻所未闻的。
眼前的顾绾,看上去,是只有十七岁的模样,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太过冷静沉着,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活泼烂漫。
那种感觉,就好似她的年龄只是个摆设,她呈现给你的第一感觉,才是她这个人真正的内在,也是真正的她,与年龄无关,关乎气场。
她的手伤,他看了的,半只手都乌肿,里面全是血液不流通堵塞住。这种情况,若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早已经哭鼻子了吧。
可是顾绾不同,她真的太冷静了,即便是很痛,她也不叫一声。唯一能让你感觉得到她很痛的地方,便是她时不时皱起来的眉头。
陆明川想,眼前的顾绾,在很多地方,是与陆遇极像的。
“你是我那么多病人里,最让我好奇的唯一一个。”陆明川话落,那与陆遇极像的眉眼动了动,“怎么说呢,你太不一样了。”
听了陆明川的话,顾绾这里,若有所思,她笑了,“并非所有的女生,都有资格哭。我不哭,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和权力。”
她的软弱,只是给自己爱的人,至于外人,她不会把自己的软弱展露给别人看。她确实没有资格因为一点伤痛,就去哭,不是吗?
陆明川没想到,顾绾心思既然这么的通透,他只是说了只言片语。她这里居然能清楚明了的知道他所指是什么,果然是个不一样的人!
感慨过后,陆明川看着顾绾,莫名生了一种心疼的感觉来。他想,也许是在顾绾的身上,他看到了曾经的陆遇,看到了陆遇的影子。
话题沉重,陆明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转移话题自我介绍,“我叫陆明川,也许你知道,又也许你不知道。”
听了他的自我介绍,顾绾倒是愣了下,随后恢复了自然,“实话实说,我确实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该称呼你一声陆医生的。”
至于自己的名字,顾绾想,陆明川既然能叫出她的名字来。
自然是知道她的,既然如此,那这自我介绍能省则省,免了麻烦。
难怪第一次见到陆明川时,她会觉得他的眉眼给她很是熟悉的感觉,只是那个时候并没有往陆遇身上去联想,知道这一次。
这一次见到陆明川,她的感觉更加的强烈,隐隐觉得眼前的男医生和陆遇之间,是否有着某种她所不知道的渊源。
原来,原来陆遇和男医生之间,竟是这种关系,让她始料不及。
洋溢着邻家大哥哥般的笑容,陆明川道:“也许,你该叫我大哥。”
说起来,以后等顾绾和陆遇结婚,按照辈分,是该叫他一声大哥!
关于陆明川这个名字,顾绾素有耳闻,只是没有见过本人罢了。
即便现在见了,她依旧无法将他和陆家人联想在一起。
至少在她看来,眼前的陆明川,不该是作为医生出现在她面前的。
怎么着,也得是以南城陆家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我一直以为,陆家大少,怎么着也得是西装革履,眼里布满算计的精明商人模样。”看向陆明川,顾绾笑了。
“只是,从未想过,会是眼前身穿白衣大褂的样子。”
一听这话,陆明川便知道,顾绾对陆家,是有敌意的。
想来,陆家做的那些事,顾绾这里,多少是知道的。
“也许,弃商从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在赎罪呢!”
他说这话时,是笑着说的,也带了开玩笑的口吻。
“如果,那不是你该赎的罪,你救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