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陆行洲又给沈念初输上液,“嫂子没大碍,低血糖,加上情绪太过激动,急火攻心所以才晕倒,已经给她输上液了,但是……”
陆瑾洲蹙着眉,看得出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和陆行洲走到一旁,“有话直说。”
“虞伯母病情加重的蹊跷,有中毒迹象,不是单纯的病情加重那么简单,具体等进一步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陆瑾洲眯了眯眸子,眼底一抹凌厉的光芒划过,“去查,整个医院里里外外都查清楚了。”
“嗯,这件事交给我,看嫂子那样……葬礼怕是你要多费心了。”
陆瑾洲下颌动了动,脑子满是刚才虞晚华临终嘱托他,最后死不瞑目的样子,心情很是沉重,“应该的。”
陆行洲拍了拍他的肩,男人之间无声的安慰。
贺晏北寻了过来,眼底也是一片猩红,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伯母什么时候查出来的宫颈癌晚期,你为什么要瞒着念初?”
陆瑾洲看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随后进了急救室看沈念初。
贺晏北:“……”
看来,十之八九,是虞晚华让他帮着瞒的了……
……
须臾,沈念初晕晕乎乎醒来,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没看到虞晚华。
她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即慌了,“我妈呢?”
陆瑾洲看她要拔针头,连忙拦了下来,“别动,你低血糖,打完吊瓶我带你去看她。”
“她在哪儿啊?”
“她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之前是骗我的对不对?”
“她怎么可能有宫颈癌晚期呢?我从来没听说过的,是骗我的对吗?”
陆瑾洲早就猜到了她会是这副样子,很是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
“你听我说,伯母很早之前就查出来了,比我想的还要早,我也是年前不久才知道的,她选择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骗子!”沈念初眼泪又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猛的推开他,
“我带她体检了的,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在医院,陆行洲也说没病,前些天去看了中医,你亲口告诉我的,没有病,怎么突然就宫颈癌晚期了?你们都骗我,我要带她去看医生,我妈呢?我妈呢?!”
“你冷静一点!”陆瑾洲看着她因为滚针已经高高肿起的手背,用了点力道将她桎梏起来,“等拔了针,我带你去。”
……
直到了殡仪馆,看到正中间挂着的那张黑白照,沈念初才不得不接受虞晚华已经离开的事实。
照片上,虞晚华眉眼含笑,温婉和蔼,风韵犹存,还是前几年的模样,大概是几年前就拍的。
陆瑾洲手下那帮下属,贺晏北、赵妈、叶欢、还有江祈年都里里外外忙着。
沈念初再次跌跪在那张黑白遗像前,泣不成声。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明明还在微信上问她带哪件裙子更好看,怎么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的宫颈癌啊?
这几年,她一直说吃的维生素,其实是换了瓶子的抗癌药吗?
说什么被虫子咬了,其实是发病了才会那般憔悴,才会住院是吗?
……
葬礼是陆瑾洲一手操办的,简单,但不失体面。
来了不少人吊唁,就连江姝音和陆知远都来过了。
进进出出的,很多都是听到消息,趁着吊唁的机会来陆瑾洲面前刷脸的。
当然也有真心来的,比如沈念初待过的几个剧组的同事,还有江望、刘导、华导这样的前辈,以及南小小这个圈内为数不多的朋友。
贺晏北从回到京城,一直在沈念初旁边陪着,但尽管如此,贺家夫妇二人还是专程从国外赶来了。
贺夫人看着跪在一旁,两只眼睛哭到肿的跟烂桃似的沈念初,心疼到不行,责备旁边的贺晏北,
“你怎么照顾的,念初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沈念初面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干涸起皮,嗓音沙哑的看向贺夫人,
“您别说晏北哥了,这几天辛苦他了,也不怪他,是我没有胃口。”
“傻孩子,再没有胃口,也得好好吃饭啊,要不然你这个样子,晚华也会伤心的。”
闻言,沈念初的泪又弥漫滑落,根本控制不住。
见状,贺晏北连忙出声打算将自己母亲叫走,再安慰下去,沈念初怕是哭的更狠。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都安安静静的,沈念初哭累了自然会停,一有人安慰,她的眼泪就根本止不住。
贺夫人理解,拍了拍沈念初的手,“念初啊,保重,别太难过了,以后贺家就是你的靠山。”
沈念初麻木的说着这几天唯一重复最多的话,“谢谢。”
一旁陪着的陆瑾洲习惯性的拿了手帕出来,替她轻轻的拂过泪,
“不许再哭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待会儿低血糖又犯了怎么办?”
沈念初摇摇头,“我哪儿都不去。”
话音刚落,就看门口出现了三道身影,分别是沈老太太、沈怀峰和朱曼。
沈怀峰看到一身黑,陪着跪在沈念初旁边的陆瑾洲,很是诧异。
陆瑾洲什么身份啊,就一个男朋友,竟然陪着沈念初守灵?
看到来人,沈念初借着陆瑾洲的力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虚弱的好像随时都能摔倒的样子。
踱步到三人面前,沙哑着嗓子冷声道,“你们来干什么?”
沈怀峰根本就不敢对上陆瑾洲那凌厉的眸子,看着一脸冷意的沈念初,
“念初,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妈都走了两天……我,我才知道。”
沈念初满眼的嘲讽,“告诉你又怎样?你要是关心她,会在两天之后才知道吗?会需要我来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