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巨瓦的探子发现,他们选择半夜出发,走出岩林山之后,卖盐和卖炭的就渐渐拉开了距离,于是干脆分开走。
林娇和力带着秋桃跟不厚快步先行,鹰饭带着隹大拉木跟另一个叫白山的少年扛着炭慢慢来。
这些炭足足一千斤,二百五十斤一麻袋,藤条捆得扎扎实实的,一人一袋。鹰饭的二百五如同拎菜,普通战士的二百五犹如泰山压顶,他剑步如飞,人家三个只能迈点小碎步。
鹰饭担心走快了他们在后面遇到危险,又受不了他们的磨叽,苦命的他只能背着两大麻袋炭先飞一段路放下,再回来背剩下的两大袋。这样一来,隹大三人只顾空手跟着跑就行,大大加快了速度。
鹰饭:“看看,我用得着你们吗?”
拉木:“用得着,你背剩下的炭需要我们照看。”
鹰饭:“……”真想把四袋一起扛上。
就这样走了三天,林娇他们紧赶慢赶到的时候已是中午,集市早就没了摆摊的位置。鹰饭他们估计明天才能到。
秋桃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一路跑啊,进食的时候都没停下,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不到,草鞋都磨破了两双,脚上的血泡就没真好过,一边上药一边走。原本五天时间的距离,硬是三天走完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累,林说了,以后这些事会交给她跟不厚,必须多学东西。
集市两边摊位挨着摊位,货挤货,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足够的空隙可以卡进去。
力:“这样不行,我们再走下去就到另一边出口了。”临近出口的地方人很少。
林娇:“那只能拿在手上卖了,把所有木筒都装上盐。”
他们没有准备多少木筒,一人手上拿两个,一只木筒装满刚好一斤盐,筒身系着跟筒盖连起来的麻绳,仅看这包装就知道是稀罕物。
林娇酝酿了一下,总算喊出口:“硕石盐,有需要的吗?”
没想到她身上竟然也有书生的酸腐气,叫卖个东西还不好意思。
秋桃就没这些顾虑,朗声喊道:“看看我们的硕石盐,又白又细,错过了就没有啦。”
“秋桃,你怎么会这些?”林娇满眼惊奇,怀疑她是不是被夺舍了。
秋桃指着两边的商贩:“我跟人家学的呀。”
“我服,你真是天生干这行的料啊。”
“你们几个什么,别挡着我的摊子。走走走。”旁边虎背熊腰的大汉面色不善,还瞪他们。
力捉住林娇手腕,在她耳边说,“熊血战士。”
林娇:“这里的人全是?”
“只是但大部分是,带女人来的男人肯定是。”
林娇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一定注意看别人的血脉战标。
四人离开大汉的摊位,继续叫卖,可惜他们走到哪都会被人赶。来得太晚,需要盐的部落早买好了,剩下的都是来看皮毛跟其他吃食的,很多摊位前都堆着小山高的皮毛跟肉干。
除此之外,有麻布料,石刀,也有镶铁长矛;精美昂贵的摊位上摆着各种牙齿项链,贝壳项链……还有卖蜂蜜,卖不知名粉团吃食的。
最小的摊位上售卖各种药水。力说这种几乎都是骗子,药水管用不管用纯看运气,死了也活该。
不管怎样,林娇也算长了一回见识,比起这里成熟的商业氛围,青青平原那边就是乡下土包子。
换不了钱就没法进耀城,进不了耀城,以后他们的炭以后也没销路。林娇不觉得外面这些小部落舍得买炭熬冬。
“啊,林,你干什么!”秋桃心痛得不行,林是不是疯了,怎么把盐撒地上。
“那白的是盐?”
总算有人问话。
林娇:“对,这是我们硕石的盐。一点点就很咸,抹肉做菜都没有苦味。”
“骗谁呢,盐哪有这样的。”
趴在地上捧盐的秋桃很快被人挤开,眼睁睁看着别人把她辛苦熬的盐你一把我一把抓走了。
林娇:“要不这位大哥,你尝尝?”
“我可不敢尝,有毒怎么办。”
“有毒你直接杀了我。”
力又捏了一下林娇手腕,很生气他这样说话。
问话的几人这时看清林娇的模样,眼里露出惊艳之色。
“你是哪的人,长这么美干嘛出来骗钱,嫁进耀城不更好!”
“住嘴!”力左臂一挥,朝讲话之人挥拳。
林娇早料到他会这样,预判了他的拳头,用向体挡住,力没打到她,也没打到贱嘴男,他自己收不住力道趔趄了两步。
“敢在野山沟集市打人,你不想活了?”贱嘴男人不知死活的还在挑衅。
力:“那要看打的是什么人,你先惹的我们!”说到这里,他突然语气一变:“你是不是想把妻子女儿送去耀城没人要,所以见谁都说这种话?”
嘿?!贱嘴男眼睛一瞪,朝力扑过来。
“你敢在集市打架?”林娇学着对方的口气。
“我!”男人气得原地跺脚,“你们等着!”
“等什么,等你回家拿银来买盐吗?”林娇说着朝那些拿用手指捻了半天的人:“来,地上的脏了,我这里有干净的,我先尝给你们看。”
四人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陌生的地盘都没怕过事。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看似平平无奇的集市之行,却成为四人很长一段时间里最惬意最自在的时光。
秋桃早忍不住了,率先抹了一指盐放进嘴里,眼眶里泪光闪烁。
林娇带着越来越多的人往集市边上去,这下既不挡着别人的道,还把感兴趣的全部引过来了。
“嚯!真的很咸,跟盐一样,进嘴就化了。”
力:“废话,本就是盐。”
“真是盐?”
为什么这么细,又这么白,大家都是第一次到。
“你这筒子……”
又有人对林娇的木筒感兴趣。
没多久,硕石盐终于被承认了,询问他们什么价。
林娇一愣,她没有打听过呀!完了,为什么做事这样没头没尾。生意做成这样,她恐怕是千古第一人。
“我们的一斤盐是普通盐五斤的价。”力回道。他早就算过,三斤粗盐按林的方法过虑之后,差不多能得到一斤,多赚两斤不过份。
他之所以这样回话,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一斤粗盐卖多少钱,硕石历来都是用肉换盐。瞄到旁边林佩服的眼神,力只觉好笑。早发现她心大,有时聪明有时笨。
“那不是要一指银两斤?好贵。”
“是啊,一根银条买两斤盐,这也太贵了。”
“可以拿肉换。”这事林娇直接作主了。
“我这只羊可以换一斤吗?”一位山羊胡老头问道。
林娇想到硕石一千斤肉才换十斤盐,等于两斤,她这头羊很大,最多就一百斤,显然不合理。
“不好意思,换不了。”
“我这是活的,母羊,肚子里有崽子,可以挤羊奶。”
四人都摇头,不厚想的是这羊只够部落一人一小块,秋桃没想那么多,反正林说不行。
“那再加上我这张红狐狸皮,能不能换两斤?”老头说着,从麻袋里扯出一个裹得严实的白麻布包,一层层打开后,众人惊呼。
“火狐皮!”
那人颇为自豪:“我儿子是狐血战士,猎得这只火狐突破的二阶。今天本是拿它交耀城的庇护礼,既然遇到难得一见的什么精盐,不如交这精盐上去,说不定更好。”
“对呀,这盐确实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