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微微一笑,从马上跳了下来,而那威武骏马则是长鸣一声,随即开始围绕着广场奔跑起来,无数白光从其体内射出,各自延伸,最后全部重合,化为一座方形棋阵。
棋阵两方,聂埙与洞焱各自站立。
骏马最后来到了棋阵中央处,身影定格,重新化为雕像。
名臣道:“二人各为一百子,一子思考时长不超过一年,无平局之分,本座会根据棋形优劣程度判决胜负,为最终结果。”
“二位若是准备好了便可以开始。”
名臣说完就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这一次他没有离去,看起来像是要观看二人的对弈。
“我先来。”
洞焱微微一笑,袖袍一挥,一枚硕大的黑色棋子将凝聚而出,直接落在了棋盘中一处。
聂埙也没有犹豫,用极元凝聚出一枚白色棋子,紧随黑色棋子之后落了下来。
棋局最开始时都是最简单的,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只有当棋子落得越来越多,可能性就是几何倍的增长,推演的困难程度也是成倍的增加,棋子的落下就不会再如此轻松了。
洞焱再次落下一枚。
聂埙同样如此。
广场上陷入了安静,唯有双方棋子落下之声响起。
石碑之上三位禁忌存在也睁开眼睛观看着这场对弈,用传音交流着。
“看来这名为洞焱的老家伙上当了,他可能不知道与拥有全知之眼的人下棋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朱雀幽幽笑道。
极道真龙嘿嘿一笑,带着浓浓自傲说道:“全知之眼是天底下唯一拥有洞穿虚妄的天赋神通,论推演更是无任何神通能及,这小子虽然还比不上本老祖,但也能够发挥出此神通的一部分威能,对付这个洞焱是绰绰有余了。”
“依我看,百年之内便会分出胜负。”青龙说道。
“我觉得五十年就够了。”
朱雀道。
三位禁忌存在对聂埙都十分有信心。
这信心不是来源于聂埙本身,而是来源于他们曾经亲眼见过极道真龙施展全知之眼时是何等的可怕,几乎无所不知,任何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战斗时敌人就感觉像被一座巨大的囚笼所笼罩,怎么也逃不出,只能在囚笼中腐朽。
当年名臣也是借用了大帝道宫力量才侥幸将极道真龙击败,如果单打独斗,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够活捉极道真龙?
随着时间流逝。
二人落子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每人只下了二十一子,这个过程却足足耗费了五天。
从一开始不假思索的落子到每落一枚都需要想上几个时辰,思考时间已经翻了几番。
聂埙盘膝坐在石台上,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棋盘上的布局,每一枚棋子的落点都在他脑海中呈现,心中在飞速推算着下一枚棋子应该落在何处,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对方又会下在哪里?
这对灵魂力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反观洞焱却显得自信且轻松惬意,他落子的速度虽然也变慢了许多,但与聂埙相比下却要快上不少。
他毕竟是本我强者,灵魂力庞大的无法想象,一瞬间就能推算出无数可能性,找到最合适的落子处。
“小子,不出三年你就会知道与老夫为敌是一个何等错误的选择。”
洞焱淡笑开口,还不忘施加攻心计,扰乱聂埙的思绪。
“尘埃未定,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
聂埙平静说道,低下头继续观看棋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他本想用自身的境界来尝试与洞焱对弈,但眼下来看,二十一子落下后就已经明显体现了自己和洞焱的差距。
洞焱推算的太快了,每一步虽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也确实是最完美的一步,没有出现一点失误,更没有出现一点破绽。
相反,自己已经有一些吃不消这种高强度的运转,深感疲累,继续这样下去就很容易出现失误,而棋子一旦落下便无法更改,十分容易被洞焱抓住时机,发起攻势,造成连锁反应,从而功亏一篑。
聂埙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怎么?打算放弃抵抗了?”洞焱见状,冷笑道。
聂埙却没有理他,双眸紧闭,只是在眉心之处却是出现了一道紫光缓缓蔓延,迅速化为一颗紫色兽瞳,兽瞳深邃而神秘,目光悠长,仿佛能够窥探无尽的奥秘,洞察一切。
紫色兽瞳看着棋盘,随即聂埙伸手一挥,一颗白子直接落下,这一步同样是无懈可击!
“这么快?”
洞焱心头一跳,看了一眼白子落处,脸色微沉,这也是他所推算的完美一步。
只是此子距离上一次落子才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推算出来这一步?
此时,在聂埙心中,已经不仅仅只有眼前这一座棋盘,而是看到了无数座棋盘排列在空中,有无数个自己在落子,也有无数个洞焱做着同样的动作。
同样的一幕像是被复制了成千上万遍,可只要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任何场景都一样,唯有那每一颗棋子的弱点却是截然不同。
这么多的棋盘,就是全知之眼所推算出来的可能性。
棋盘还在增多,仿佛无穷无尽。
对聂埙来说却没有任何灵魂力上的负担,全知之眼的逆天功能早就将一切掌控,任何的可能性在它眼中都无所遁形,仿佛本该如此被它看到。
这一刻,思路已经无比清晰,相比于之前的举步维艰可谓是完全相反。
洞焱皱着眉头只过了半个时辰就下了第二十二枚棋子。
“啪!”
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清脆却显得分量十足。
洞焱一愣,看着正前方缓缓收回手掌的黑发青年,老脸上赫然出现了不可思议。
这聂埙竟然在自己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下一秒,就没有任何间隔的就落了子,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不仔细听还以为只有一个人落子,声音已经重叠。
“破罐子破摔?”
洞焱下意识这样认为,露出讽刺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加快进程结束吧。”
洞焱继续推算下一步,只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到最后已经阴沉如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推算这么久,却发现聂埙方才那一子同样是完美无瑕,是最合适的落子之处。
只是为何如此短的时间中,聂埙就能够找到这一落子之处?
难不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洞焱心头急转,目光落在了聂埙眉心的紫色兽瞳上,眉头紧皱。
究竟是不是运气使然,只需多下几次便一目了然。
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只妖异的紫色兽瞳似乎在某册古籍中曾提起过,只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