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瞧过后,说是多少劳累又淋雨所以感染了风寒,开了药方,按时服用休息几日就好,云梦为周尘泽盖好被子,跟着郎中抓药去了。
回来后,云梦在窗前的药炉前煎煮汤药,她看着床榻上病倒的周尘泽心生愧疚,她明白都是因为照顾她周尘泽才会病倒。
她昨日昏迷中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大雨中冲向了倒在雨水中的她,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昨日的她是在周尘泽抱起了她的时候才彻底失去意识的。
她本想悄悄离开赶回漠北,可是眼下周尘泽先是她的救命恩人,此刻又是为了她而病倒了,她实在不能丢下他不管不顾的,只能周尘泽病好了她再辞行,眼下恢复了理智,明白她所谋之事不易,必要好好筹谋之。
这时床榻上的周尘泽那边发出了声音,似是想说什么话,云梦走过去发现周尘泽并未醒过来应该是梦呓而已,刚要转身回去煮药,听见周尘泽清晰的喃呢道“阿梦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坚持住,我定会救你的!”
云梦背对着周尘泽,眼眶湿润了,她很是感动,他与周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如今的周公子梦中竟还惦记着她的安危。她想起了她的三皇兄兰提闻安,三皇兄也是总是如此护她的,可她现在再也没有皇兄了,悲伤瞬间从心底袭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蹲在了地上头埋在了纤细的手臂间嚎啕大哭,她再也没有家人了,再也没人关爱她了,从此以后她便真的变成了孤身一身,失而复得的亲情又骤然失去了,她该怎么办?
在她的哭声中周尘泽渐渐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场景,自己又躺在了床榻上,明白自己应该是病倒了,阿梦姑娘又哭的那么难过莫不是自己刚才晕倒吓到了她,他沙哑着嗓子连忙安慰道“阿梦姑娘不要哭了,我没事的。”
云梦听见了身后周尘泽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背对着周尘泽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平复了情绪说道“周公子醒了真是太好了,郎中已经来瞧过了,阿梦把药也煮好了,这我给你盛过来。”
周尘泽又问道“阿梦姑娘方才可是因为我哭的?”说完了周尘泽“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云梦端了药忙上前帮着周尘泽拍背。
周尘泽近距离看清了云梦哭红的眼眶很是心疼的说道“阿梦姑娘切不可太过悲伤,于你的伤势无益的。”说完就要起身,想要把床榻让给云梦。
云梦知道周尘泽的意思,于是快速说道“郎中说了周公子需要躺着静养,不可以下床的。”说完把药碗递给了他。
周尘泽接过药碗,看着里面黑乎乎难闻的汤药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一饮而尽,苦味在唇齿间弥漫,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脸也苦的似乎扭曲了样子。
云梦看见他的样子,脸上有了笑意的打趣的说道“没想到周公子像小孩子一样如此怕苦呢。”
周尘泽被喜欢的姑娘这样打趣,很是窘迫的低下了头,但还是没控制好因为苦而扭曲的表情,他从小都不喜欢喝药,所以母亲在生病喝的药中都会放入蜜糖,这样药就没有那么苦了,这样想着他又想起了母亲,已经耽搁了好几日了,不知道母亲的病有没有好转。
云梦在一旁拿了药碗,又取了一颗蜜饯放入周尘泽的手中说道“周公子放心阿梦无碍了,周公子且安心躺着养病。”
周尘泽愣了愣看着手中的蜜饯,又看了看云梦,心中很是幸福感,一口吃了蜜饯果然嘴里的苦涩味道就淡了。边吃边说道“阿梦姑娘这几日也要好好歇着,等我好点,咱们还要早日赶路去濮阳。”
云梦问道“濮阳,都城濮阳?周公子要去濮阳做什么?周公子是打算带阿梦一起回濮阳吗?”云梦知道濮阳是天祈的都城,皇城所在之地。
周尘泽点头说道“还未介绍,阿梦姑娘在下家住濮阳,我本来是四处游历之人,家父是濮阳城的一个小官,此次是因为母亲生病了,所以才要回去看望的。原本是打算带姑娘回去的,是在下糊涂,还未问姑娘是否愿意呢。”
云梦想着,漠北与天祈大战已经过去许久,现下回漠北皇城势必会戒严,如今兰提全族的希望只系在她一人身上,必然不能被发现身份的。若是家里人有活口,必然会被押送回天祈都城的,没准还可以混进皇宫报仇,而此刻想必去都城濮阳是最好的时机。周尘泽说他的父亲是当官的,在天祈都城官职必然不会太低,她或许可以利用周尘泽进入濮阳地界。
于是云梦面露难色的说道“周公子实不相瞒,阿梦其实是一个逃奴,颠沛流离才会至此,并无通关文牒证明身份之类的物件,怕是没有办法与公子进入都城的,公子的相救之恩怕是也无以为报了。”说完云梦脸上似乎还有些不舍的表情,她只能对不起周尘泽了,眼下她孤苦无援,只能利用如此心善的周尘泽了,她日她报仇后必舍命奉还恩情。
周尘泽并不怀疑云梦的说辞,说道“这个无需担心,你随我一起就可顺利进入濮阳的,你若愿意,到了濮阳城我帮你安置,你且安心。”
云梦又问道“周公子要如何安置阿梦,公子可是缺奴婢?”
周尘泽说道“我定不会让你为奴为婢的,阿梦姑娘放心。”周尘泽想着阿梦姑娘真是可怜,以后他定会护她周全的,回去要为阿梦购置宅院,还要为阿梦寻得良籍,必不再让她受苦受累,陪伴在她身边。
云梦笑着点头说道“多谢周公子,日后就仰仗公子了,阿梦愿意与公子一起去濮阳。”
周尘泽欣喜,似乎感觉听到云梦说愿意他的病都好了大半了,他想着日后安置好了阿梦姑娘,他就让他父亲去提亲,虽说出身低了些,但这些年他的决定父亲母亲都是尊重的,应该只要他愿意想必家里是不会太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