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正半阖着眼揉太阳穴,一听这话,立即吓了一激灵。
“我告诉你啊,我可没打算在这儿跟你办事儿,这可不是咱家,”
看她激动,周越有些好笑,“放心,我还没饥不择食到那等地步。
别说你不愿意了,我也不想咱俩的第一次在公共用品上!”
小酒松了口气,摸了把他光洁的下巴,“有这觉悟就好。”
两人都非常疲惫,只脱了外衣就一人选了一张床睡下。
这次出门没带那么多东西,她也不好从空间拿东西出来,但熄灯后,还是换上了自己的枕头。
这年头出个门可不容易,尤其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所有开门的店铺都是公家的。
大家睡到早七点,招待所有个小食堂,简单吃了点咸菜馒头,喝了点热乎的粥。
他们一大家子十八口人,小车还装不下,路况又不好,很多公共设施的车都停运了。
“问过了,前往烈士陵园的车已经停运,那边路更不好走,市里面还好点,有人负责清理路。
越郊区越是难走,我们要想过去啊,还得想办法坐公交车去市里面到郊区。
运气好了有牛车啥的能拉我们过去,运气不好,那就得自己两条腿儿走过去。”
小酒接过周越手里的地图看了看,距离倒是不算远,三十多公里。
但关键他们人多,怎么过去才合适。
孩子们还都挺听话,没有抱怨,而这次也是他们家族人聚的最全的一次。
既然来了,谁都不想失望而归,去肯定是要去的,就是费些周折。
小酒的空间里,可是囊括了海陆空各种类型的交通工具,小型中巴车有,就是怎么拿出来。
而且现在的问题也不是能不能拿出来,而是山区那边路况不熟悉。
这冰天雪地的,路滑,一家子老小的安全,她得先考虑到。
好在男人多,这种时候压根不需要她操心,只要钱到位,公家的车也能变成私家车。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跟招待所的人沟通的,他们找来了熟悉路况的当地客运公司的车和人。
包车前去,一来一回一百块钱,啥都不用管不说,还给他们找一个国营饭店包吃饱饭。
小酒虽然觉得能接受,可爹娘却觉得贵的吓人。
“这也太黑了,平时坐一趟车几分到几毛的。
就是从咱县城东边到西边,那也用不上五毛钱啊,好家伙,一百块,怎么敢要的?”
后来经过讨价还价,定在了七十元,这还是看在家中有英雄的份上让出来的。
但这钱不是一次性给。
车来了,上了车,给了十块钱。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车轮甚至戴上了防滑链,总算在晌午到了烈士陵园。
再支付二十元,剩下的钱也是分批次给。
陵园里种植了很多的松柏,大雪覆盖下,竟美的像是在童话世界。
尽管这样恶劣的天气没有人来,安静到只能听见落雪簌簌而落的声音,但谁都不觉得害怕。
走在雪地中,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肃穆。
他们带了烟、酒、烧鸡和点心,找到了伯父们牺牲时所在的团灵位。
陶昌义摸着上面大哥二哥的名字,声音为之哽咽。
“大哥,二哥,爹娘找你们去了,你们在那边接到了吗?”
以陶昌义和赵伶俐为首,领着全家人对着陵墓进行了三叩拜。
“上次你两个姑姑没来,是我和你爷爷还有小安一起来的,今天你们都好好记住这里。
有机会来东北,就来看看他们,看看他们这些回不了家的英雄们。”
从陵园里出来,大家的头上、身上都有了积雪,所有人沉默着上了车。
饥寒交迫下,司机将他们送到了丹市一个比较大的国营饭店。
兴许人家本来是想多给他们点些好酒好菜,但价格一搞下去,就换成了比较实在的米饭饺子和大锅炖菜,味道真挺不错,而且大家也都吃饱了,孩子们还每人搞了一瓶温热的汽水喝。
小酒被感动到,偷偷塞给司机一盒烟。
“大哥,今天辛苦了,这是我朋友从外面搞来的烟,你尝尝。”
司机大哥一看,“哎呀,这上面还是洋文呢,谢谢你了老妹儿,哥还真没抽过!”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盒烟的缘故,司机大哥接下来要比之前更热情了。
吃罢晌午饭,将他们又重新送回了招待所,因为招待所就在火车站附近,所以买票什么的也方便。
只不过这次返回哈市的就剩下新婚夫妇和陶昌义夫妻俩了。
“爹娘,您们要是住烦了,就跟我们说,到时候过来接你们。”
陶昌义朝儿子们摆摆手,“我和你娘要是住烦了,我们自己就回去了,哪儿用得着你们?
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就阿弥陀佛了,行了,咱们就在这儿分别,一路顺风,到了拍个电报。”
孙子孙女们立即跟他们说再见,因为从小没在身边长大,所以感情上比较淡漠也是真。
好在陶昌义夫妻俩活的比较洒脱,在他们看来,自己能动的时候,绝对不会麻烦子女。
要真的躺下不能动了,子女孝顺了就多活几年,不孝顺了,就趁早走了,不给他们添麻烦。
生大病了就不治,小病了凑合凑合还能混几年,人嘛,早晚也是个死,安排好一切,就能放心走了。
现在儿子们各个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媳妇们也都不赖,他们早就觉得人生完胜百分之八十的家庭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小女儿没结婚生子,他们留下来好好陪她几年,等她生了孩子,带到育红班,也就算人生圆满,得以归途,落叶归根。
在火车站送走哥哥们之后,他们才坐上了回程的车。
等回到哈市的时候,已经是初七的深夜了。
折腾这么个把月,小酒觉得她都瘦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很圆满,接下来就是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的时候了。
他们不在这些天,都是八姐负责照顾黑翼的,她们娘几个也在这边做做饭啥的。
晚上烧了炕,屋子里热乎之后,又烧了水,大家都洗洗澡,浑身清爽的躺被窝。
“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等小酒擦干头发,坐上炕的时候,赤裸着上身的周越一脸兴奋的看着她。